听见没——醇白
时间:2022-04-02 07:58:46

  “......”
  他们俩的互动尽数落入远处站台的苏芒珥眼中,她随着擦吧台,余光瞥着他们那边。
  心里不禁去猜测这个小姑娘跟聂凛的关系。
  眉眼中其实能看出几分相似。
  聂凛有这么一个妹妹吗?她记得聂凛是独生子。
  想不出个结果,苏芒珥索性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店里客人不多,她就在吧台教翟洋一些饮品的做法。
  店长让她带着翟洋熟悉店里的工作,各种饮品和咖啡的做法也包括在内。
  好在翟洋好学又谦虚,教学过程还算和谐。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站得腰酸,今天教的东西够多了,苏芒珥跟翟洋说:“今天就这样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你多休息,我在这看着就行。”翟洋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苏芒珥礼貌地回笑,然后去休息室把工服的围裙摘下来,出了店去商场里的卫生间。
  顺利的如厕完,她在洗手池洗了下手,边擦手边往外走。
  路过一侧电梯间的时候,耳边忽然卷过一阵风,聂凛突然推门而出,大手揽过她的腰肢。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人已经被强势地抱进门后安静的电梯间内。
  吱呀——
  砰。
  苏芒珥的后背抵上微凉的墙壁,自己的手腕被他攥在手里。
  他俯身下来的气势涵盖着天生的胁迫性,眼前的灯光逐渐被他的身影笼罩,就像是正负异性磁场强逼着凑近而产生的剧烈反应,她的呼吸下意识收紧,心跳在急促地增速。
  余光中,聂凛攥着自己手的手腕露出自然突起的青筋,隐藏着无穷的力量感。
  苏芒珥仰头瞪他,挣了挣手腕,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那男的跟你什么关系啊,那么亲密。”聂凛轻笑一声,懒散的语气好像在嘲弄她。
  莫名的堵塞在心里蔓延,苏芒珥反驳:“跟你有关系?放手。”
  “谈谈。”他撇开那个话题,握着她手腕的力度松了些许。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苏芒珥躲开他直勾勾的视线,说:“我要回去工作了,松开我吧。”
  “我不这样,能跟你说上话么?”他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勾着丝缕的揶揄,惹得她耳根发痒。
  聂凛的嗓音不带丝毫有意的勾引,本是无意,却将一股轻佻的引诱感发挥到极致。
  两人近在咫尺,他温热的吐息懒洋洋地拂过她的颊侧,身心过于异常的反应让她思路渐失,说话也有些迟钝:“你,你等我下班。”
  “那天不是我有意的。”他直奔主题。
  苏芒珥一愣,知道他在说什么,沉默下来,没说话。
  聂凛冷呵一声,问。“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你不信我?”
  她轻咬下唇,“这重要么。”
  结果是,无论他是不是故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聂凛捏着她手腕的力度逐渐加大,在她忍耐的临界点,他忽然松劲,撤后一步。
  “抱歉。”
  苏芒珥心口一滞。
  她很少听过聂凛对他人道歉。
  两人之间陷入了狭长的沉默。
  电梯间的时不时的走过游客,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他下意识地替她挡了外人的注目的视线。
  此处灯光通明,他的眼底却像冰山锋刃般暗鸷,划过道不清的落寞,淬着冰碴。
  聂凛缄默片刻,点点头,“歉也道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走了。”
  说完,他转身推开电梯间与商场之间的安全门,依旧利落潇洒地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内。
  背后的墙壁又冷又硬,苏芒珥靠在墙边,两只手攥在一起不断搅扯,垂着的眼神弱软下去。
  其实,她知道聂凛从来不屑于和宁琳她们为伍的,只是那天晚上她过于愤怒,把他连带进去了。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可是,因为过去那些复杂的东西,她没能说出任何一句简单的回话。
  苏芒珥扣戳着自己手心的软肉,无力和自责弥漫着痛感中。
  那个生来傲慢恣意的人。
  好像在自己面前受委屈了。
 
 
第13章 13分贝
  ◎我会原谅你◎
  013.
  黑色的SUV停在滕家门口。
  “上去吧。”聂凛对坐在副驾驶的滕绘萤说。
  两人从商场出来天已经昏暗,等到了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哥你不回家吃完饭再走吗?”滕绘萤问。
  他左手边摁下解锁键,车门应声开锁,说着:“不了,还有事儿,替我跟姨和姥爷说一声。”
  “哦,好吧。”滕绘萤带着买的东西下了车。
  刚迈出一步,她回头,眼睛清亮亮的:“哥哥,你啥时候再回来?”
  聂凛缓缓勾了下唇,跟她说:“有空就回来。”
  滕绘萤点点头,关了车门,推开院子的小铁栅栏进了屋。
  看着表妹安全进家门,聂凛启动车子刚要离开,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他单手掏出来,解锁看了一眼微信里最新发来的消息。
  【以后如果忙,有需要可以叫我跑腿。】
  【当然,还是要从账上扣钱。】
  聂凛微沉的目光盯着那两行字,良久,眼里荡起了几分起伏。
  他没回复苏芒珥,把手机扔到副驾驶的座椅上,启动车子离开。
  行,勉强接受你的道歉。
  车内的昏暗遮住了他唇角扬起的弧度,藏匿在飞驰而过的车速中。
  .
  国庆假期后,学生们回到学校,再次投入紧张充实的学习生活中。
  放假回来,各科就陆续要展开阶段性的考试,苏芒珥最近忙的晕头转向,准备着各科的阶段性测试作业,有的是作品有的是论文。
  七七八八杂乱地堆在一起,还真是让她头疼。
  中午吃完饭后,她去图书馆借了一些画作业和写论文的参考书,从图书馆出来往宿舍走去。
  无休的时候,学校里的人比刚刚少很多,大家都在宿舍里或者是自习室休息。
  金秋十月,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晌午的阳光显得有些晒脸。
  苏芒珥微微眯起眼睛,手臂抱书抱得有些发酸,叶闻刚刚发消息让她去超市捎回来一块香皂,她正往最近的校内超市走去。
  眼见着看见超市门口了,她加快脚步,到街拐角的时候,一个女生低头看着手机冷不防和她擦上肩膀。
  手腕一瞬的酸软,苏芒珥没拿住抱着的东西,最上面的书和零钱包被撞掉。
  “对不起对不起!”胡桃边道歉,边蹲下去帮她捡东西。
  “没关系。”苏芒珥重新把书抱在胸前,对她微微颔首后转身往超市走去。
  ...
  胡桃一回头,发现地上还有一个类似于证件的东西,应该也是刚刚那个漂亮学姐掉出来的,她赶紧对着还没走出多远的苏芒珥喊:“同学!你的东西!”
  视线里,苏芒珥远去的背影没有一丝犹豫,完全没回头。
  “我喊得不够大声吗...”胡桃挠头,一脸疑惑。
  胡桃蹲下身把那本义工本捡起来,刚想起身去追,眼前一双干净的黑灰相间的AJ出现。
  聂凛揣着兜站在她面前,目光平淡,记得这女生是舍友胡柯的妹妹,并且是好友苏择心里惦记的那位。
  他有些懒散地俯视着这小姑娘,开口:“捡着什么了?”
  “好像是个义工本。”
  “给我。”聂凛抬起下巴,示意她。
  “学长,这是我的捡到的,我得赶紧还回去,你要来干嘛?”
  聂凛挑眉,缓缓说:“苏芒珥,是叫这个吧。”
  胡桃看他一眼,又低头翻开义工本确认。
  在她打开看的时候,聂凛上前半步,抬手利落地从她手里把义工本抽走。
  他敛着眼眸盯着首页证件照中微笑的苏芒珥,舌尖顶下脸颊,哼笑一声。
  “学长,你和这个同学啥关系啊?你要是不帮着还给她就给我。”
  “我会给她。”聂凛满意地合上义工本揣兜里,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很拽地撂下一句,“其他的你少管。”
  胡桃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撇嘴吐槽:“...拽过头了吧这人。”
  聂凛下午要去一趟锋汇,团队里要开讨论会,刚刚路过正巧看见那一幕。
  他去坐进车子里,随意地翻开了刚从途中截获的义工本,因为里面被粘贴的义工证明单过于多,原本单薄的义工本被撑厚几分。
  聂凛翻看着,有些意外。
  没想到她会去做这么多义工。
  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信。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然后把义工本收在车里的手盒,开车离开学校。
  苏芒珥画了一下午的作业,考虑到晚上还有兼职要去做,她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一觉睡得很沉,最后是被闹铃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眼,把手机的闹铃关掉,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浮现出了那条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未读微信。
  【怨种债主:(图片)你义工本在我这,找我来拿。】
  苏芒珥一愣,脑子里混沌的,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义工本怎么会在他那里,她记得自己的义工本明明是上午刚从老师的办公室拿回...
  不会是丢在半路上了吧?
  这么大个华大校园,丢在半路上,还能被他捡到?
  “孽缘。”她缓缓嘟囔道,得出个结论。
  .
  晚上,坐落于艺术街区里的一家西餐厅内。
  “可以啊凛哥,请兄弟吃这么好的。”曾天宇从外面进来,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入座。
  曾天宇也是南城上流圈有名的纨绔子弟了,这些年一直跟聂凛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今天刚从国外跟随他家老爷子出差回来,约聂凛吃一顿。
  “你小子顶多配得上一顿路边大排档,”聂凛兴致不错,跟他开玩笑:“这两天下雨,不好找地儿,这不得找个带顶棚的。”
  “谢凛哥爱戴。”曾天宇跟他嬉皮笑脸的,叫服务生过来点餐。
  滋滋。
  他拿起手机,撩了一眼。
  【我今天有点忙,先放你那里吧。】
  聂凛扯了扯唇线,似笑非笑的,把手机重新扣回桌面上。
  怎么都不见他是吧。
  真有劲。
  “怎么了凛哥,你看看吃啥。”曾天宇问。
  “我无所谓,你点就行。”
  聂凛说完,掀眼盯着他,问:“上次问你的事儿,打听到了吗。”
  “没有,他们家出事以后,这苏芒珥都销声匿迹多少年了,人又有好几年都不在南城生活,要打听费点劲。”曾天宇点完餐,喝了口水,摇摇头:“但是你说的缺钱,我觉得真不至于。”
  他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嗯?”
  “虽然当初她们母女被苏海锋抛弃,但是你想,苏芒珥他妈家里也不是普通人家啊,就算啊,就算他们家最后是一个人财两空。”
  曾天宇提出:“落魄了,也肯定比市井人家要强很多。毕竟她外祖父可是言情书网,家底总有点儿吧,养她上学成人肯定绰绰有余。”
  聂凛听着他说的这些,手里玩着玻璃杯,在心里掂量着。
  曾天宇观察他这副神情,试探地问:“哥,你怎么又突然让我打听起这人了?你跟那小白月光不是早断联系了么。”
  “嗯,最近又遇上了。”他轻描淡写的,忽然抬眸质询:“...白月光?白你妈月光。”
  “我,我瞎说的,不是白月光,不是。”曾天宇赶紧改话,讪笑道:“要我说哥,既然你俩孽缘未绝,要不你就把她拿下算了。反正她现在孑然一身啥也不是了,俗话说得好,趁她病要她命。”
  “把她追到手,再踹了,谁让她当年那么对你。”
  “追她。”聂凛缓缓重复,品味着这两个字。
  而后不屑地嗤笑一声,瞥他,“我有病?我贱得慌?”
  曾天宇尴尬,“也,也对,得了,不说她了,吃饭吃饭。”
  几天后。
  今年的雨莫名其妙。
  暑热的夏季雨水比往年都少,没想到到了九十月份了,这雨开始铺天盖地的下。
  天气预报说连着一周多都有雨,有时甚至是大到暴雨。
  落地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不断飘。
  窗子没有关严,卷着水汽的风冲进屋子。
  窗外高楼下的夜晚都市串连着霓虹灯的璀璨,沾着雨天的湿润。
  屋子里没有开灯,灰暗一片,只有工作桌一隅散发着工学光亮。
  宽长的工作桌上摆满了各种设备。
  银色的水冷台式机亮着蓝色的灯光,竖屏显示器被分成四块区域,布满了各种精准的代码语言。
  横屏的显示器上亮着英文的资料和数据合集。
  桌面上的pad和笔记本被合上重叠在一块。
  聂凛躺在床上,皱着眉睡着,脸色有些苍白。
  冰凉的雨风扑在他的眼皮上,他动了动。
  胃部的酸痛和针扎似的不适越来越明显,逐渐逼近他忍受疼痛的边界。
  这些天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让他有些吃不消,想着睡一会儿再找药吃,没想到这一睡反倒严重起来。
  聂凛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了一眼空荡又昏暗的房间,最后偏眼,看向窗外湿漉漉沾着水滴的玻璃。
  “以后如果忙,有需要可以叫我跑腿。”
  “当然,还是要从账上扣钱。”
  他抚了抚额头上的冷汗,沉口气,然后从枕下捞出手机。
  犹豫了良久,最后解锁手机打出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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