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也选一下。”旁边的赵倩刚刚路过简以曦的办公室,听到她们的对话了,便也要来投个票。
张珊一掌拍掉她的手,皱着眉头呵斥:“捣什么乱。”
“啊?不是你说要投票决定的吗?”赵倩一脸茫然。
张珊神秘地说:“简总有一票决定权。”
--------------------
作者有话要说:张珊:老板娘有一票决定权。
第14章
“据文化和旅游部消息,国庆假期首日,全国预计接待国内游客1亿人次,预期实现旅游收入766.5亿元。假期出游,请按要求佩戴口罩,做好防护,注意人身和财产安全……”
国庆假期第一天,简以曦睡到日上三竿,醒了叫个外卖便开始洗漱,边刷牙边打开电视,给沉寂许久的房子增添些许声响。
“叮咚……”有人按门铃。
外卖这么快?她满嘴泡泡地去开门,登时愣在原地。
是老板!
秦执风显然也预料不到会看见素面朝天的简以曦,愕然地望着她。
简以曦迅速反应过来,顾不得嘴里的泡泡闪闪灭灭,咕噜咕噜地说:“老板你先坐。”
然后便一路小跑回卫生间,飞快地洗漱。
好似窥探了小女生的秘密,秦执风有些不好意思。她昨天明明说国庆要加班的,怎么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
他不是有意看她糗态的。
但受害者却没往心里去,人起床之后的样子不都是这样吗?有谁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精致的面容呢。
况且她素颜和平时淡妆的模样也差不多,没什么不能看的。
只是她刚刚边刷牙边招呼客人,确实有些失礼。
为了不让老板等太久,她洗完脸就出来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秦执风本能地抬眼望去,只见她未施粉黛的脸颊因为擦洗有些泛红,额前的碎发还有些许小水滴,落到瘦削的肩膀上,顺着身体曲线滑向不知何处。
心下一动,他急忙垂眼,慌忙拿出一份文件,“你昨天说的那个提案有些问题,我想着你既然国庆要加班,就过来了。”
“哦哦,老板你也加班啊。”简以曦随口一应,她的注意力被文件吸引过去。
正想仔细看,却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响了一声。
好饿,一早上没吃东西。
简以晨对眼前的提案登时没了兴致,饥饿使人失智,她现在脑子转不动了,一心一意想着外卖什么时候到。
不对,外卖!
她只叫了一人份的外卖,老板吃什么呢。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简以曦紧咬下唇,一脸不愿面对现实的模样,她缓慢地偏过头,小心地问:“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秦执风如实回答。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尴尬的场景前不久才经历过一遍!
简以曦再一次抓狂,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看她面色不善,秦执风以为她饿昏头了,“怎么了?”
大脑飞速运转,简以曦还没有想出好招时,门铃又一次响了。
秦执风自觉起身去开门,背对着简以曦讥诮一笑,不会又是简以初吧。
“你好,外卖。”
空气仿佛凝固,秦执风阴鸷森然地拿了外卖进屋,初秋本是阵阵凉意,此时却是冰冷刺人。
所以她打算一个人吃外卖,让他在旁边干看着?
嘴角诡异地扯了扯,他倒要看看,她敢不敢这么做。
简以曦当然不敢这么干,她马上将外卖抢过来,开始胡说八道:“这是我点的早餐,国庆太多人叫外卖,所以延迟了这么久。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去楼下吃。”
这番话让冰封的房间解冻,秦执风面色变得缓和,眉目间显现几分阴郁,“你没吃早饭?”
“嗯。”简以曦被他直视着,不敢撒谎。
“那你先吃几口。”秦执风说完,将她手里的外卖放在桌子上,打开包装,拆封餐具。
动作娴熟而流畅,简以曦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筷子递到她手边了。
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好奇特,但简以曦不敢不吃,她吃了两口又实在吃不下去,就蹭的站起来往卧室跑去,“可以了,我去换衣服。”
秦执风坐在沙发上,露出瘆人的笑容,她要是敢吃第三口……可能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五分钟后,画完简单淡妆的简以曦出现在秦执风面前,秦执风面露诧色:“你捯饬得倒是挺快的。”
“嘻嘻。”简以曦傻傻一笑,今天又没有要去见什么大人物,吃完饭就马上回家加班了,所以涂个防晒就够啦。
小区在市中心,几百米开外就是一个大型商场,他们步行过去的时候,一路都是新开寿司店寿早川的广告,简以曦一时兴起地提议:“我们去吃寿司吧!”
“嗯。”秦执风自然而然地点点头。
“你看,人家的男朋友多有求生欲,女朋友说一不二,我说去吃寿司你怎么推三阻四的!”这时,他们身旁的一对小情侣吵起架来,好似还要开始动手。
听到这句高声喊叫,简以曦和秦执风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简以曦觉得要远离吵架的小情侣,以免误伤。至于为什么秦执风答应地这么快,当然是因为他要靠她闻气味,她要是一个不高兴,走了,他吃饭还有什么意思呢。
如果秦执风会读心术,知道简以曦此时是这么想的,估计会沉默良久,最后道一句:“嗯。”
好在他们马上就把话题转到了寿司上。简以曦兴致勃勃地说:“店里的三文鱼不知道好不好吃。”
“很多三文鱼都是虹鳟鱼,容易有寄生虫。你要是想吃,我带你去别的店吃。”秦执风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还有几分无奈,似乎是因她不让人省心而产生的。
同他吃了这么多次饭,简以曦深知这种时候他是说一不二的,她如果敢在店里吃三文鱼,他必然要用刀人的眼神将她切成三文鱼刺身。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忙乖乖地附和:“不吃不吃。”
见她应得这么快,秦执风嘴角微微勾起,眸底闪过一丝孺子可教也的满足。
……
“叮咚……”国庆第二天,简以曦家的门铃响了。
站在门口的秦执风隐隐有些不安,他今天来得比昨天晚,她应该已经起床了吧。
要是没起床,他就……再等等。
五分钟过去了,秦执风依旧站在门口,并且没有听到任何走过来的脚步声。
他心底生出许多疑惑,眯起一双瑞凤眼,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当机立断拿出手机,秦执风直接打电话给简以曦。
“嘟嘟嘟……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说过,这几天都会在家办公,出门的可能性很小,出门且不接电话的可能性更小。
所以,她八成是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无法开门,甚至是无法动弹的一个状态。
“听说了吗?隔壁楼有个小伙子,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当场晕了过去。”
正此时,两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女人从对门的屋子里出来,边走边聊八卦。
“啊?那后来呢?”
“他撞到了脑子,一直瘫在地上起不来,没办法呼救。隔天老板发现他没来上班,找了警察进家里,才送去了医院。可惜喔,抢救的黄金时间早就过去了,小伙子就这么瘫痪了。”
“哎哟,怎么这么惨?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浴室里不出来,他家里怎么没人进去看看?”
“唉,他一个人住,家里没有人!”
“这样啊……好可怜一个小伙,下半辈子就这么没了。”
她们边说边走,很快就走远了。
秦执风愣在原地,将这些话从头听到尾。他眉头紧锁,咬紧牙关,她会不会也是这样?
来不及细想,秦执风立即将目光汇聚在密码锁上。
昨天中午,他们吃完饭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聊天,简以曦开门按密码的时候,他礼貌地目不斜视,只看她的脸。
但当时他的视线是可以看见她手臂的上下移动的。而根据移动的距离和幅度,再结合简以曦的身高,就能计算出准确的密码。
大脑飞速运转,不同的物理公式和数学定理在相互碰撞。
转瞬之间,秦执风目光如炬,他已经得到答案了。
赶紧伸手去按第一个数字,他精瘦修长的手指却没有办法触碰到按键。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一时间,整栋楼似乎安静了下来,连清风也停止了吹拂。
简以曦穿着厚厚的珊瑚绒兔子睡衣,脸色苍白地出现在眼前。
心咯噔一下,秦执风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我……生病了。”简以曦头耷拉下来,像一朵焉了的白花,说话有气无力的。
秦执风松了一口气,又马上忧心忡忡,“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好多了。”简以曦低垂着眼,往回走,在沙发上虚弱地坐下,完全不想起身。
“你这叫好多了?”秦执风看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些恼怒,但见她面无血色的模样,本欲脱口而出的重话又在瞬间烟消云散。
他眼眸往右偏了偏,无奈地说:“我让医生上门来。”
“真的不用了。”简以曦病得没了精气神,连拒绝也是软绵绵的,全然没有效果。
“有什么症状?”秦执风忽略她的话,他打开微信,准备告诉医生具体的病情,让他带药过来。
被他强硬的态度威慑住,简以曦默默地妥协,她颇为心虚,不敢直视秦执风,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可能是着凉,发烧了。”
她昨晚没忍住,叫了寿早川的外卖,吃了之后上吐下泻,睡了一觉非但没好,还发起烧来。
这些实情她万万不敢让秦执风知道,所以不肯去医院,不肯看医生。
可她也不敢不回答,只好半真半假地说了。
秦执风一看就知道她有所隐瞒,可她病着,委委屈屈的,再呵斥几句可能就直接哭了。他只好哄她,“你先回房休息,等医生来了就叫你。”
简以曦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然后缓慢地拖着沉重的身子回房。
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外卖包装还没有扔,就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秦执风脑子一转,一看,就发现了,他的眼神登时变得恐怖至极。
--------------------
作者有话要说:垃圾桶瑟瑟发抖:不是我的错啊……
第15章
长假的第二天,大家要么躺在家里葛优瘫,要么去旅游景点人挤人。
像简以曦这种难得放假却生病了的人,估计寥寥无几。
她蜷缩着躺在床上,连感叹自己好倒霉的力气都没有,大脑只想放空,只想休息。
因为发烧,意识都变得有些迷糊。刚刚好像有个陌生人过来,给她做核酸、测体温、询问病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就不见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人,晕晕地睡着。
又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以曦?曦曦?小曦?”
普通的朋友,会叫她以曦;父亲和继母会叫她曦曦;母亲和奶奶,则是叫她小曦,因为在她们心里,她永远是个小孩子。
听到小曦的时候,她应了一声,“嗯?”
“来,先喝点粥,再吃药。”
好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认识的熟人,男人,好像是有那么一个,是谁来着?
简以曦感觉答案呼之欲出,可她脑子现在被烧成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出来。
只是听到那个声音,她便习惯性地听话,喝了两口白粥,再用白粥送药。
并没有注意到她身旁有一杯温水,也没有注意到端着温水愣了一下的男人。
似乎是把药吃完了,简以曦本能地躺回被窝,找着最舒服的位置继续蜷缩睡觉,全然没有精神去理会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
感冒药会让人嗜睡,她很快就进了梦乡。
是熟悉的梦境。
在她开的私人香室里,母亲、奶奶正在温柔地讨论跟前的香水样品。
奶奶用试香纸闻了闻,说:“小曦,你这次的沉香香气纯正,想用来做一个什么样的木质香呢?”
母亲点了点头,思索起来,“要不做一个木质花香调?晚香玉做前中调,沉香做尾调,幽香怡人。”
简以曦认真地思考母亲的建议,想着想着就醒了。
缓缓睁眼,她看着卧室熟悉的陈设,好似同往日一样,又好似有些不同。
窗外的太阳已经下山了,屋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她伸手摸到床头的开关,啪嗒一下将大灯开了。
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闭眼,花了几秒才适应,然后起身,往厨房走去。
打开房门,她发现整个房子都亮着灯。
是她没关?
还是屋子里有别人?
空气里弥漫着白粥的味道,也唤起了简以曦的记忆。
对了,老板中午的时候过来了,还给她叫了医生。
老板还没有走吗?
简以曦继续走着,接着便在客厅看见了秦执风。
他双腿大开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淡黄的书籍,正专心地阅读。
越来越响的脚步声惊动了他,秦执风转头一看,见简以曦自己走了出来,本无波澜的脸上显现了几分欣喜,“你感觉怎么样?”
“好像没事了。”简以曦就近坐下,她感觉自己比之前好多了,现在状态起码恢复了五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