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宫诗婵
时间:2022-04-02 08:14:57

  庄莘只觉得脸颊发烫,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而不腻。

  “脸都红了,庄莘,你是不是喜欢许斯年?”肖敏歪头打量着她。

  庄莘像被戳中了心事,手中的笔停顿,出于害羞急忙否认道:“说什么呢?只是同学。”

  话音刚落,许斯年走了进来,庄莘慌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话,在回座位的时候,他拉椅子的动作格外重,仿佛在生闷气。

  那之后,许斯年对庄莘的态度冷淡了不少,赶巧班里来了个漂亮的转校生,老师将她安排和许斯年同桌。转校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杨贝贝,宝贝的贝,许斯年会亲切地喊她的昵称贝贝,他的东西她可以随便用,他们之间才是真的不分你我。

  庄莘曾经以为他们之间的亲密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取代,原来并不是。思来想去,她将原因归结到距离上,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近,许斯年之前才会和她看起来那么要好,现在,他有了距离更近的女同学。想到这,她开始慢慢收敛起不该有的心思,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或许,在他心中她和其他人一样,也只是同学而已。可是偶尔,她还会不经意撞见他看她的眼神,那是她看不懂的眼神。

  4

  高一下半年,文理分科,本就不擅长理化生的庄莘顺理成章的选择了文科,从此,她与许斯年唯一的交集就是“第一”这个称号,她是文科班第一,他是理科班第一。

  而许斯年和贝贝谈恋爱的传闻却落入庄莘的耳朵里,听说,他们一起出去旅游了,还听说,他们见过彼此的家长。

  距离并不会产生美,相反,太远的距离可能会导致疏远。分班后,文科班和理科班位于教学楼的两端,庄莘和许斯年很少见面。

  直到有一天,庄莘像往常一样去办公室给老师送作业,在通往办公室的走廊上撞见了许斯年,办公楼和教学楼的独立开来的,楼道里没有几个人,她看着他迎面走来,忽然就慌了手脚,手里捧着一摞高的作业掉了好几本到地上。

  庄莘刚要弯腰,许斯年快她一步蹲下把作业本捡起来,放到她捧着的作业本上。

  “谢谢。”庄莘低语道,想快速离开这里。

  许斯年却做了个惊人的举动,他往旁边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庄莘诧异地抬头看向他,而他就像之前那样,用那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瞳孔中还能看见她的身影。

  直到上课铃响,有老师陆续从办公室出来,他才挪开脚步离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同她说一句话,举止怪异,莫名其妙,却像一阵微风,在她内心吹起了波澜。

  后来他们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他淡出她的视线,却没能淡出她的心里,可能是因为十七岁的悸动比较难忘,她想,却不曾想这份悸动一直延续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那个想起来就会让她心潮澎湃的人。

  高中毕业前最后一次见许斯年是在高考前的一个夜晚,那天她从市中心书店回来,为了节省时间选择了一条罕有人走的小路。小路灯光昏暗,路面坑坑巴巴,像极了悬疑故事中的案发现场,偶尔有一两个骑摩托车的人呼啸而过,卷起一阵沙土。

  路程过半,一辆摩托车忽然在庄莘身侧停下,摩托车上的纹身男人对庄莘说:“一个人?”

  庄莘当即愣在原地,未发一言。这时,身后有人喊道:“走慢点,我追不上你了。”

  她回头,许斯年正朝她走来,庄莘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安定下来,纹身男见有人来,悻悻离开了。

  “谢谢。”她发自内心道,幸好他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客气,以后这么晚了不要一个人出来,挑人多的路走。”许斯年与她并肩而站,喋喋不休叮嘱道。在庄莘的印象中,这是他除了给她讲题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好。”庄莘应道,胸腔里被温暖的气息笼罩,左胸口里的那颗器官不规律地跳动着。

  他一直送她到她家小区门口,临别前,庄莘开口问:“你怎么会出现?”

  “我家在那附近,刚巧路过。”

  庄莘笑而不语,她当然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和那条巷子有一段距离,而有些距离是需要人为跨越的。

  5

  庄莘还是去了校庆,却不是以优秀校友的身份,而是作为一名参观者偷偷溜回去的。

  很多年过去了,学校变化很大,原本的煤渣跑道换成了塑胶跑道,操场上多了不少台球桌,食堂也翻新过了,看起来敞亮不少,尽管修修补补,但校内的主体格局没变,操场旁的小花园和那条林荫小路还在。

  那曾是她的秘密基地,在那曾发生一件让她终身难忘的事,尽管时隔多年,庄莘连日期都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59号,体育课,初夏来临,班里那几个爱闹的同学组织起来打水仗,当有人跑过来的时候,她正在花园旁的林荫小路上背书,恍惚中被人撞了一下,又在即将摔倒的时候被人拉住手腕,撞了她的人跑远了,拉住她的人还在,是许斯年。

  他手心的温度从她的手腕蔓延,就像是一团火,一直烧进她的心里。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他和她。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直到有人过来,他才松手,如梦初醒,她道了声谢谢,飞快跑开了。

  庄莘看向自己的手腕,那种灼热感好像烙印,留在了那里,就像他刻在她的梦里和心里一样,那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却是她最难忘的一次,因为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去想一个人。

  “不好意思,请问二礼堂在哪?”身后有人问,声音中依稀有几分熟悉感。

  庄莘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之前学校只有一个礼堂,二礼堂应该是新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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