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是店里面自己人熬来吃的,不对外卖,也是温崇月笑着聊了一阵,付了钱,对方端上来两碗,放在夏皎面前。
夏皎简直惊叹不已:“……他们也是你朋友吗?”
温崇月失笑:“我没有朋友遍天下。”
“不,”夏皎说,“你的表现,让我感觉到好像从楼下丢个床垫下来,就能砸中你三个朋友。”
温崇月大笑:“我有必要提醒你,皎皎,高空抛物犯。”
谈话间,店将做好的羊肉端上来,卖相算不上精致,自有一股朴的美味。夏皎迫不及待地唱了一口,味道炖得果然好,肥而不腻,香味足,没有太重的膻气,酥且不烂。秋冬天适合吃羊肉,不过要注饮水,避免吃太了火气重,温崇月用热水烫了店里的瓷杯,将水倒干净,重新斟了一杯,放在她右手旁。
“这里用的羊肉是山羊肉,比东山羊肉的口感肥一点,”温崇月说,“你要是觉着这味道有些淡,咱们下去就去桃源吃,那边的羊肉做出来味道重些。等到了十二月,就吃藏书羊肉,用的羊是从山东和河南运过来的,做汤也好。”
夏皎忧心忡忡:“吃这么羊,青青草原的喜羊羊该讨厌我了。”
温崇月的童年不是这部动漫,他不知道青青草原,不过听说过喜羊羊——他笑起来,揉了揉夏皎,亲昵极了:“没事,你是贪吃的狼。”
夏皎抬头:“温师,可以用一个稍微可爱点的动物来形容我吗?”
温崇月了:“贪吃的小肥狼?”
夏皎:“……算了。”
她低头,认真干饭。
另一边,街边的火锅店中,点的四宫格,一格红油一格菌菇,剩下交错的两格盛着清水,锅里的肥牛片已经煮熟了,菜被烫了一下,重新夹出来。
“算了。”
郁青真叹口气,她将红油锅里的菜捞出来,在清水锅中涮了涮,涮掉最表层的油,放到加满芝麻酱的蘸料碟中,卷好,压了压,捞出来慢慢地吃。
“你给我钱做什么?”郁青真很费解,“你一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钱?”
“我不是孩子,”红毛——哦不,朱孟城固执地说,“我十八了。”
郁青真听着发笑,毕竟对于她来说,对方这个年纪的确就是孩子。
火锅已经煮开了,咕咕噜噜地冒着泡泡,对方吃得却很,见郁青真吃辣锅,他就始终在清水锅和那个菌菇锅中涮东西吃,好像是担心被她嫌弃脏。
郁青真不觉着。
她威胁朱孟城要报警,不得已,对方才说了情。
上次闹到警察局那次,朱孟城听到一个协警提到郁青真被骗了六万的事,就了个笨办,将钱打给她。
钱都是他爹转的,是他的生活费和零花钱,合途径。
“很好,”郁青真问,“那你给我钱干什么?猥,亵我的赔偿?我说好,这钱我不能收,一会儿去银,我打给你。以为给我钱就能解决猥,亵这件事。”
这句话一出,她看到朱孟城终于表现出年惊慌失措的一面,他的脸、脖颈、一直到耳朵后面,顿时红彤彤如苹果,就像兜脸挨了一盆热水。
“不、不是猥,亵,”朱孟城结结巴巴,手足无措,他急切地要证明自己的’清’,“不是猥,亵,我……我见你摔倒了,是脸朝下。课上说了……喝的人容易被自己的呕吐物呛住……我,我帮你清理出来。”
郁青真面无表情看他:“编,接着编。”
“我没说谎,”朱孟城脸红到要脑袋冒汗了,“你相信我,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警局,申请看监控,我不骗你。我要是骗你,让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郁青真骂他:“小小年纪发这么毒的誓干什么?那你说,那你跟踪我是为了什么?”
朱孟城不说话了,他埋头吃了一块肉,喝了一整杯子水。
他说:“你不记得我了?”
郁青真疑惑:“什么?”
“我们是乡,”朱孟城说了一个城市的名字,“你是一中的学生,对吗?一中旁边广场挨着一个小公园,你那时候常去背单词,就在公园的小湖边……”
郁青真:“嗯?”
“你记得吗?”朱孟城看着她,“有年冬天,你帮了一个小男生。他被高年级学生推下湖,你把他捞了上来,拿树枝把那一群高年级学生揍到尿裤子。”
郁青真惊讶极了:“他们尿裤子啦?……等等,我帮的好像是个女生……你妹妹?”
朱孟城说:“就是我。”
安静。
红油火锅煮沸了,咕咕噜噜地冒着泡泡,溅到周围锅中,将附近的清水锅染出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