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你说不要的时候,我都会再试着邀请或者哄哄,”温崇月问,“你不继续试试?”
夏皎说:“可,温老师,你刚刚说不要的时候很正经啊。”
“因为我说不要的时候都很温柔?”她想了想,想到一个绝佳的形容,“你刚刚说不要时就很铁骨铮铮,我担心自己霸王硬上弓、你会宁死不从。”
温崇月沉默了一阵。
黑暗中,夏皎睁大眼睛,她感觉到温崇月抚摸她的唇,柔软细腻。
“你提的这个角色扮演很新鲜,”温崇月说,“希望你能有让我宁死不从的机会。”
第32章 三伏面 香菇烧鸡翅
夏皎往他的方向悄悄贴了一下,温崇月顺势搂住她。虽然两人仍旧分别盖着不的被子,但夏皎的头抵到了温崇月的胳膊上,是一个很亲密的姿态。
温崇月说:“父亲的病情不太好。”
夏皎说:“在吃药吗?”
“是的,”过了一阵,温崇月又说,“他不肯接受手术。”
夏皎的眼皮跳了一下。
人上了年纪,患些慢性病是无法避免的,比如夏皎的爷爷奶奶,一个高血压,一个高血糖,只要平时饮食注意清淡,按时服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如果是涉及到手术……本能地就会感觉到是会影响生命的大病。
温崇月说:“复检结果出来了,是心脏方面的问题。”
夏皎短促地啊了一声。
温崇月轻轻地拍了拍夏皎的背,夏皎仰脸,她的额头蹭到温崇月下巴上,明显感觉到没有以往那样光滑。受雄性激素影响,男性的胡茬生速度很快,至少夏皎每天能看到温崇月使用剃须刀和须水,但现在感觉到有一点点扎,就像一口气扑到夏天的草地上。
“没事,”温崇月说,“睡吧。”
温崇月没有过多提起父亲的疾病,次日才告诉夏皎,是冠心病。心脏患病的人,最应该提防的就是心脏猝停——温崇月不能放弃如今的工搬回去,他请了家庭护工,照顾着父亲的起居。如果有什么意,也能及时发现。
温父显然没有将这个病放在心上,来通了一次视频电话,他仍旧满不在乎,乐呵呵地说一切随缘。
他十分通透,或许是阅历宽广,更不会被这种事情所拘泥。
甚至在电话中嘱托温崇月,夏天了,有没有给夏皎做一份伏面呢?
有句俗语,头伏饺子伏面,北京的伏天中,芝麻酱是必不可少的。夏皎读初中时候,语文老师还讲过一个关于老舍先生的趣闻,说他曾呼吁政府,解决芝麻酱的供应问题。以前还用粮票、布票的年代,北京的副食本上还有一项,叫做“芝麻酱”。
夏皎对面食并不是很喜欢,比起来偶尔吃馒头或者饼的温崇月,她可以一个月吃米饭不碰面食。如果非要在面食里面挑一个喜欢的,夏皎首选面条,方快捷,无论是龙须面还是板面,煮熟加上酱料或者浇头就可以吃。
温崇月选择自做面。
温父回了老家一趟,探访亲友,带了一些亲戚收获的麦子——新麦充满了麦香气味,是陈年麦子所不能比拟的。这些麦子请人磨了面粉,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并不如夏皎想象中那样,反倒是带了一点近乎透明的棕色调。
面粉寄来的那天,夏皎在花店里忙了很久,临近下班时间的时候,熟悉的老人再度出现,他这次罕见地购置了朵玫瑰花,并要求夏皎替他想一下卡面上应该写的句子。
“想点好听的,”老爷爷说,“句子一些。”
夏皎问:“您有什么其他的期望吗?”
老爷爷不说话,他倚着柜台,看着被夏皎细心包装好的玫瑰花。过了半晌,说:“她最近刚做了手术,正好出院,我想不起来什么话,来吧。”
夏皎想了想,低头写的满满当当,一整个明信片写满了,老爷爷付钱,拿花。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夏皎的手机震动,她取出来,看到温崇月发消息,提醒她,今晚回家有面吃,不要晚回来太久。
夏皎解下围裙,往前,她低着头玩手机,听见“哎哎”两声,有人拽了她一下,她被吓了一跳,看见一个悬挂在架子上的南瓜吊花瓶掉在地上,砸个粉碎。
要是刚才没人拉,砸的就是她了。
刚刚拉了她的郁青真心有余悸:“以路注意点啊,幸好没砸到……”
夏皎道谢,两个人合力收拾这一块的碎片。郁青真仰脸看着其他的瓶子,嘟囔:“看来还是不能绑太松。”
郁青真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她的客户——即那对“忘年恋”十分挑剔,将她提出的所有方案从头到尾批评得一无是处,夏皎听见郁青真下午电话时候暴躁地向朋友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