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郁霄身上就……还挺合适的,季初景又忍不住看一眼郁霄。
郁霄少年时都没穿过这么青春洋溢的衣服,现在“任她摆布”,季初景起了坏心思。
起初她找了一款粉色的,最后看着郁霄可怜巴巴地套上,满脸不开心,就让步了。
天光已暗,华灯初上。
各个小店里的绚烂灯光亮起,伴着欢快的音乐,季初景才忽然觉醒,今天是平安夜。
在国外,她平安夜和同学一起通宵,工作那年还是和同事,似乎没有落单的时候。
“郁霄,你之前的平安夜是怎么过的?”
季初景忽然好奇,在这空白的几年里,郁霄是怎么过的。
季小卷被一棵商场前的圣诞树吸引,围着它不肯走,两人也就停下脚步。
郁霄看着季小卷,防止它忽如其来地想标记这棵树。
也许是看狗看得开心,郁霄桃花眼中露出笑意:“打工。”
季初景喉咙忽然有点涩,努力控制了半天,总算能云淡风轻地问出:“你都打什么工?”
郁霄认真想了想:“很多,挣的最多的是给狗洗澡、陪他们玩。”
难怪,她想起给季小卷洗澡时,郁霄手法娴熟;又想起郁霄每次的手法好像都能让季小卷觉得舒服。
店门推开,风铃被撞得叮叮当当,穿着圣诞老人衣服的店员从里面走出来。
“小哥哥小姐姐,要不要看看我们今天新品,买圣诞蛋糕送香薰蜡烛哦!”
季初景才发现,他们是在甜品店门前。
“不用了。”
“去看看吧。”郁霄抱起季小卷,眼神有点恳求的意味,“进去看看?”
节日气氛浓烈,季初景没忍住,还是跟着进去了。
店员热情招待:“这是我们新推出的圣诞蛋糕,里面有开心果、榛果这些干果,口感特别。”
郁霄视线扫了一周,停在一个草莓蛋糕上。一个个草莓被一分为二,中间填上了白色的奶油,还用芝麻做了眼睛,像极了戴好帽子的圣诞老人。
“要这个。”
“要草莓的。”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服务员笑眯眯地开玩笑:“好的,是要两个吗?”
等店员打包的时候,季小卷有些困了,郁霄收紧衣摆,把它塞进衣服里。
季初景揉着季小卷露出的脑袋,有点嫉妒:“挺享受啊你。”
头顶传来轻笑:“要抱吗?我抱得动。”
指尖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季初景缩回手摸了摸耳垂:“想的美。”
她说完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间”,就走了。
郁霄看着季初景纤细的背影,眼底有笑意。
“先生,您的蛋糕包好了,您挑一下香薰蜡烛的味道吗?”
郁霄看见角落里一个玫瑰金外壳包裹的香薰蜡烛:“它吧。”
服务员的笑僵在脸上:“先生,那边是要买够五千的限定蛋糕才可以选的。您可以看一下这些。”
季初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服务台前排了足有十来个人,明明刚才也只有她一个人。
“好热闹啊。”季初景走到郁霄身边问,看他拎着蛋糕盒子和一个纸袋,问他,“好了?”
郁霄轻声“嗯”了下,虚虚揽着她背就要往外走。
“帅哥,谢谢你啊!”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提着蛋糕跑过来,看到季初景笑眯眯,“祝你和姐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另一个看着从郁霄衣服里钻出的狗头,也笑着说:“祝哥哥姐姐、呃,你们一家三口平安夜快乐!”
她们说完就跑了,季初景已经顾不上她们的误会,有点发懵。
“现在小孩们都流行随便送祝福了?”
郁霄把头扭向一边,喉结滚动:“不知道,我们走吧。”
他说完,推着季初景快快速离开了。
“你这么着急干嘛?慢点儿我腿没你长!”季初景被他推得小跑起来。
郁霄面无表情:“我饿。”
甜品店里,有人听说这里免费送蛋糕,不敢相信:“该不会是什么新型骗术吧?让我们拿了蛋糕回头又说交什么钱?”
“现在骗子都长那么帅了?他还抱了只狗应该不是骗子吧?”
“你懂什么,骗子就会博取人同情心。没看见有很多那些带着小孩来骗钱的吗?”
“可是这家是挺有名的连锁店,应该不会吧?”
……
围观的人讨论半天,抓住一个正好领蛋糕出来的人问。
那人一懵,随即笑道:“什么啊,人家是为了给女朋友买香薰蜡烛才多买了这些,自己又吃不完。”
“这得多买多少啊?蛋糕店的香薰蜡烛这么值钱吗?”
“听说是一个牌子的孤品了,她女朋友很喜欢。”
“当有钱人真好。”
“好羡慕他女朋友啊……”
已经被认为是“有钱人的女朋友”的季初景抱着一袋子泡面站在门口傻眼:“怎么就打不开了?”
郁霄一脸无辜,又输了一遍密码,还是没反应。
季初景也顾不上什么看不看密码了,上前又输了一遍:“你没记错吧?”
郁霄无辜:“一一,我是犯病了,脑子还没糊涂。”
季初景讪笑:“怎么办?叫修锁师傅来吧?”
郁霄看着她,她看着郁霄,两人都动静。
郁霄:“我没有号码。”
季初景:“……”
住这么高级的房子,又没有开锁的小广告,她只好去找物业。
“是有联系的师傅,但他这会儿正在城北,忙完回来还要三四个小时,今天又比较堵。您看可以等一下吗?”
“没有别的师傅吗?”三个小时,她和郁霄要在外面冻成狗了。
物业抱歉笑笑:“您的电子锁比较高级,我们的师傅只有这一个会弄。如果需要更换机芯,他手里也是没有现成的,可能还得国外定制。”
季初景无语地看着郁霄:“没事总用什么国外的东西,国产的不好吗?”
郁霄有些无辜,怀里抱着季小卷没说话。
“怎么办,你还有其他住的地方吗?”在北城,郁霄应该不止一处房产吧。
郁霄点头:“有,但是李恒说房子里的东西都有损坏。”
“那你回国之后都住哪儿?”
郁霄顿了一下:“酒店。”
季初景:“……”
“那要不,你和我先回家?”
季初景轻咬舌尖,她本来想说,要不你还住酒店去吧,怎么就领回家了?
她看着郁霄,一个平时冷漠傲然的总裁,如今穿着画着卡通图案的衣服,怀里还藏着一只可可爱爱的比熊,就有点不忍心。
算了,他还生着病,手上又有伤。
季初景只能把一人一狗打包带回家。
“一会儿我妈问,你就说是我朋友,别露馅。不然,我妈肯定怀疑我是不是被骗了。”
郁霄怔住:“可是阿姨见过我……”
季初景摆摆手:“殷雪女士贵人多忘事,况且你现在和之前长相有点差别,你以为都跟我一样……”
季初景顿住,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转而打马虎眼:“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眼皮上是疤吗?怎么弄得?”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一颗小痣,哈哈。”
郁霄沉默:“没什么,除了点事故。”
两人坐在出租车上,郁霄神色淡漠,和窗外的热闹格格不入。
季初景没再问他,转移了话题,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狗头。
季小卷可能觉得郁霄怀里太舒服,进去了就不愿意出来。上车之后任季初景怎么哄都不出来,把她气得够呛。
郁霄垂眸,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在胡乱揉着狗头上的卷毛,手指上还有亮晶晶的东西。
是戒指。
季初景余光察觉了郁霄的不对劲,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不是牌子的,自己在小店里做的。”
她有病,她干嘛说这些!
果然,郁霄眼睛里亮起来。
季初景别过脸,小声啐了一下,郁霄玩赖。
下车之前,季初景为了不再上郁霄的当,开始跟司机聊天。
到后来,司机开心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把猫猫狗狗当成孩子,也不喜欢生孩子了。出门都是带着宠物,一家三口。”
季初景尴尬:“您误会了。”
她不敢去看郁霄,收回手,季小卷不满地呜咽几声。
司机还不放过她:“嗨,我懂我懂,年轻人生活压力大,正常。”
“不过你们两口子倒是性格互补啊,你主外他主内,这样挺好,这样家庭才和谐。”
到下车前,季初景也不敢和司机再聊天,偏头去看窗外。
路过桥洞,外面瞬间暗了,她好像看到郁霄的笑,映在玻璃上一晃而过。
终于到家,季初景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松了一口气。
她记得今天季隶说,今天爸妈去参加朋友孩子的婚礼,晚上不知道要不要和她的老姐妹们通宵,他回他那儿住。
“我哥的拖鞋,新的。”季初景找出一双蓝色的拖鞋,放在郁霄脚前,“一会儿给你拿季隶的衣服,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没穿过的。”
“他平时不住这儿,可能都是些旧衣服,不过也是干净的。”
季小卷一进家就从郁霄怀里跳出来,又来了精神似的在家里乱窜。
季初景抬头,大声呵斥,“季小卷你又不洗脚就进屋,别上我床!”
季初景去追季小卷,忽然,灯灭了,家里一片漆黑。
“停电了?”
季初景回头,鼻尖忽然蹭上一个温热的针织物,她闻到淡淡的雪松味道。
就像走在黑暗潮湿的松林里,冷风穿过发间轻抚她耳垂。
“一一,天黑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天黑了!
=。=开开心心地早就放进存稿箱里了,结果日期定错了,回来一看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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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