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她这狗脾气没人能看上。”
季初景悄悄关上门,叫住一位服务生:“麻烦给我两颗糖, 就那种薄荷糖就好。”
包厢里, 郁霄瞟了眼关好的门,垂眸轻笑:“抱歉岳总, 我有喜欢的人了。”
刘萧然倒酒的手停住,岳总浑然不觉, 好奇问:“是谁啊?”
还好他夫人及时拉住他,岳总看到二女儿好奇的眼神才打住:“不说了不说了,小郁今天你一定得和我喝个痛快。我可带了好酒来。”
季初景进门时就看见桌上的红酒,心头一跳, 她记得岳总向来只喝白的。
她扫了一眼每人身前的酒杯, 果然只有郁霄和李恒面前是两种酒, 刘萧然面前只有红酒。
“小季别忙了, 快坐。”
岳总夫人拉着季初景坐她身边, 指着醒酒器让服务员给她倒酒。
季初景一直赔岳总女儿玩,也就和岳总夫人聊了几句家常。
季初景高中聚餐能喝趴一个班,只限于白酒。后来去国外念书,一杯干红下去,她睡到第二天傍晚。
季初景听说岳总夫人强势,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拒绝。
她咬牙笑,等着暗红色的液体奔涌而出。
“她不会喝,我替她吧。”
刘萧然注意到这边,从他座位上挪过来,挡在季初景酒杯前。
岳总夫人脸上的笑淡了:“小刘,你们认识?”
刘萧然微笑,看着季初景点头。
季初景觉得头皮发麻,还是和岳总夫人解释:“刘总是我哥哥同学,大学和我同校,我哥让他帮忙照顾一下。”
岳总夫人有点惊喜:“同校?那就是和十月在一个国家?”
“哦,十月是我大女儿,她怎么还不来?”她点开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女孩和刘萧然的合照,“萧然啊,你再联系一下十月吧。她也就听你的。”
她小女儿听到姐姐要来了,跳下椅子跑到刘萧然身边:“姐夫你去找我姐吗?我也去。”
刘萧然脸上闪过尴尬,抱起小女孩:“九月别乱说,叫叔叔。”
小姑娘不叫,指着对面的郁霄大喊:“他才是叔叔,抢我蛋糕的坏叔叔!”
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皮衣长靴的短发女孩跨门而入,拉开椅子坐在上面:“哟,你们挺热闹。”
小姑娘抱着刘萧然的脖子兴冲冲地叫:“姐姐!”
季初景看着女孩熟悉的脸:“你是……”
成十月对她抛了个媚眼:“嗨,小美女!”
岳总夫人:“你们认识?”
原来大女儿成十月跟着岳总夫人的姓。
焦点转到了成十月身上,季初景也逃掉了这杯酒。
不过最后,到底还是逃不过,喝了一杯。
季初景送岳总一家三口进了酒店房间,撑着清醒嘱咐好明天的酒店服务,才走到外面的院子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刚才好像看到郁霄往凉亭那边走,刚想跟过去,后面还跟着成十月。
季初景仰头看着月光,才过了几天,她好像经历了几年的事。
想起郁霄和成十月的关系,心里那根刺又开始扎她。
手机震动声不停,季初景接起电话:“娇娇……”
听到闺蜜的声音,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委屈。
谢闻娇刚想和她说什么八卦,听她带着哭腔急了:“一一怎么了,你在哪?”
季初景愣了一下:“我没事,我喝了一杯红酒。”
“今天有饭局吗?”
“嗯。”
“说吧,我听着。”
季初景喝的不算多,也没醉,就是情绪不受控制。
很长时间没说话,谢闻娇也没挂电话,还在那边听着。
耳边响起音乐声,是谢闻娇放的情歌三百首,每次她俩谁难过都会放给对方听。
她听完一首歌,看着离月亮不远不近的那颗最亮的星星,吸吸鼻子:“娇娇,我找到他了。”
“谁……啊?!”谢闻娇关掉音响,差点儿蹦起来。
“郁霄,就是郁总。”
谢闻娇那边一声尖叫:“我就看他眼熟!”
“这是什么‘竹马消失多年,回归后变成总裁’的戏码?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你们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季初景挑挑拣拣说了个大概,听到谢闻娇一拍大腿:“那你还愣着干嘛!”
季初景:“?”
“表白啊!”
-
郁霄今天喝了不少酒,在包厢里晃了会神,出去在凉亭里吹风。
修长指间亮起一点橘色,郁霄弯肘搭着椅背,缓缓吐出一口白烟,轻轻闭上眼。
“岳总可算逮着机会,灌了你不少吧。”成十月手里夹着一根烟,向他伸出手,“火。”
郁霄扔过一只银色打火机,看火苗熄灭,悠悠开口:“把你家那位看好。”
成十月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谁,坏笑:“他可不是我家的,那是我妈一厢情愿。怎么了,你真对那个小美女有意思?”
郁霄嗓音低沉:“赛场的事你去找周一眠。”
他又闭上眼,显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得到想要的,成十月心情很好,把打火机扔回去,咧嘴坏笑:“别装了,再装人家就跟刘萧然跑了。”
郁霄猛然睁眼,成十月被他眼神吓到,指了池塘另一边。
-
夜晚很凉,季初景挂了电话呵出一团白雾,撕开一块蓝色包装的薄荷糖,塞进嘴里。
还好今天她妈看了天气预报,又让季隶送来一件长款羽绒服和围巾。
季初景把脸埋在毛绒绒的衣领里,郁霄的围巾还在办公室,她又忘记拿给他了。
果然葡萄酒让她头脑迟钝,昨晚是,今天还是。
“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季初景扭头,唇角缓缓落下,撑着手要站起来:“萧然哥,有事吗?房间不满意?”
刘萧然抿唇:“怎么还这么和我说话。”
季初景浅浅一笑:“身份不同了嘛,也不是在上学。”
“那我还能像上学一样时一样和你聊天吗?”刘萧然走近一步。
季初景觉得脑袋很晕,还是撑着笑脸:“太晚了,我也得回家了。”
“这周末约上我哥,他也挺想你。”
季初景的腰抵住椅背边角,后退无路。
“一一,走了。”
腰上忽然搭上了一条手臂,温热的,和椅背的冰凉对比鲜明。
季初景眼皮跳,想抬头看,又忍住了。
她努力扬起唇:“萧然哥,我们先走了。”
郁霄没戴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萧然,只是略点了个头,就揽着季初景走了。
他手臂虚搭在季初景肩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倒是也察觉不出什么。
石子小路蜿蜒,她踩着细高跟并不好走,得时刻注意脚下的路,没在意肩上越来越重的手臂。
“哎!”
季初景身子一矮,脚踝隐隐作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眼前晃动的屋顶也停下来了。
郁霄反应太快,两只手撑住她,把她半圈在怀里。
“怎么样,脚有事吗?”郁霄说着想要去蹲下去碰她脚踝。
季初景的脸拧成一团,“疼疼疼!郁霄——”
她本来屈着上半身,脚又麻又疼不敢动,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她被郁霄打横抱了起来。
一只脚上的鞋还半趿拉着,另一只脚上的鞋还牢牢地插在石子中间。
忽然腾空,季初景下意识惊呼,双手也攀上他的脖颈。
她看了一眼脚,眼睫轻抬,看着他眼角的红,雪松味道混着烟酒味,季初景有点上头。
可能是郁霄喝了酒,那条疤像颜色比平时深了,像是无意间蹭到了口红。
她松开手,手指伸过去,想帮他把那片粉红抹掉。
郁霄本来在看她脚,余光似乎看到了她的手指,忽然转过头来。
愣了一下,郁霄挑起一侧唇角,视线从手指挪到她圆溜溜的眼睛上:“干嘛?”
这声“干嘛”带着点气音和笑,声音低沉在她耳边回荡。
季初景蜷起手指,想当无事发生。
看出她现在属乌龟,郁霄挑眉:“嗯?”
季初景动作顿住,他这笑就仿佛在说“你是不是不行”!
她撇嘴,激将法对她没用。
下一秒,季初景的食指指腹贴在那道粉红的疤痕上,瓮声瓮气:“怎么弄得?”
这次郁霄没躲,笑容淡了点:“说过了,打工时候弄的。”
季初景刚才就瞟到他耳朵上还有一条疤,在从鬓角到头发,很长一条。只有在这个角度才能看到。
和的酒的后劲似乎才上来,季初景心一横,委屈地瘪嘴,声音带着哭腔:“郁霄,你是不是有秘密了?”
郁霄愣了,没想到她真的要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哄,笑了一声:“一一,别哭了,我胳膊快断了。”
“先看看你的脚。”
季初景被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今天她只穿了丝袜和半裙,鞋也是单鞋,隔着丝袜还能看见她脚背上的皮肤被冻得都是青青紫紫的花纹。
小腿已经习惯了寒凉,忽然有温热的手掌贴近,季初景瑟缩一下,脸皱成一团:“嘶!”
“忍一下。”郁霄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脚,给她检查。
这是什么感觉呢?
她现在小腿和脚已经冻得有点麻木,脚踝上还有一下一下钝钝的疼。
郁霄手里像是有一团温暖的热气,从脚心、到脚背再到脚踝,一直往上蹿。他手掌离开的地方能残存几秒的温度,比刚才更觉得冷了。
这样冷热交织,季初景听到自己脚踝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她后知后觉地闷哼一声。
“有块小骨头错位了,回去再找宋寻给你开药。”
郁霄摘下驼色的围巾,裹住她的一双脚,往上缠住小腿。
季初景一直盯着郁霄的手,有时手指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就像火星粘在丝袜上。开始只是在那一点上热热的,后来四下扩散,整个都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