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摆摆手:“她灵着呢,惭愧什么惭愧。阿姨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你是老实孩子。”
季初景看着殷雪的笑脸,就知道她妈为什么坚持把刘阿姨儿子介绍给她——
知根知底,品学兼优。
最主要的是,她妈向刘萧然求证,他是不是在小区里买了房子。
“多好,以后离家里近。”殷雪是这么笑眯眯地对刘阿姨说的。
季初景在心里撇了撇嘴,习惯性地摸了下耳垂,右耳垂上空空如也,左耳垂上的小鱼耳钉还在。
她来不及打招呼,想返回头去找。
“又丢什么了?”殷雪问。
“耳钉。”
“丢就丢吧,那副耳钉都戴了多久了,明天周末我再给你买一副。”
店里没找到,季初景想出去在找找:“不一样,季小卷先和您待着吧,我一会儿来接它走。”
殷雪见她真着急了,过来扫了几眼:“今早出门的时候还见你戴着,也不一定是在这丢的。等周一去公司再找找。实在不行找人照着你那一只再打一只。”
小鱼耳钉只有绿豆那么大,不起眼,季初景也知道一时半刻很难找到,嘴上答应,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有朋友是做珠宝设计的,不行让她帮帮忙。”刘萧然一直站在门口,走向季初景,抬起手在她脸颊边晃了一下。
季初景余光看到一道黑影,下意识偏头,蹙眉看着刘萧然退后一步,勉强对他笑了笑:“谢谢,回头再说吧。”
她在车上时胡乱扎了个低马尾,刚才低头找耳钉的时候碎发散落出来。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和两位长辈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诶,你去哪?”殷雪拦住她。
季初景心里烦躁,话也有点冲:“去吃饭,不是和您说了吗?”
殷雪这次没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带你萧然哥哥一起去吧,我们都吃了,不能让他赔我们两个老太婆。”
“妈,不合适吧?我和娇娇一起呢。”
刘萧然也看出季初景不耐烦:“没关系的阿姨,不过初景这里容易迷路,我送你出去吧。”
“对对对,让你萧然哥哥送你去,不是饿了吗,快去吧。”
季初景无奈,出门就闷头往前走。刘萧然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告诉她方向。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被白雪铺满。季初景穿得衣服没有帽子,睫毛上都沾着雪花,衣领里更是堆起来的雪。
一路上她都低着头,红色的宝石在白雪里应该挺明显的。这里来的人不多,也许还没被发现。
风雪很大,她又专心找耳钉,也没同刘萧然说话。
回去的路异常顺利,季初景只觉得走了一会儿,就被刘萧然提醒快到了。
她抬头,果然看见不远处风雪中大大的铜锅。
她出了一点汗,心里的憋气也散了一点,可还是有点介意刚才在“橘色浪漫”里,刘萧然忽如其来的亲昵。
火锅店这边人多雪薄,刚下的雪就被人踩得乱七八糟,还有不少化成水又冻成冰,难走的很。
季初景放慢脚步,低头一直看路,偶尔瞥见刘萧然被雪染湿的衣服,心里过意不去。
这个天气刘萧然陪她找火锅店,她再让人家饿着肚子回去,也挺不好意思的。
好歹上学的时候也受过人家照顾,上学太忙,还没请过他吃饭。
风越来越大,季初景偏头,大声对刘萧然说:“萧然哥,你别回去了,留下和我们吃个饭吧,一会儿一起去接我妈!”
刘萧然忽然抬头看了眼前面,又像是没听见,大声问了句:“什么?”
季初景无奈,站住,把围巾拉高了点挡着脸:“你和我们吃饭吧!一会儿一起回去!”
她说的“回去”,是回花店接季小卷。
“好!”
得到答复,季初景抖抖衣领和袖子上的雪,抬头却看见门口铜火锅边站了一个人,是郁霄。
男人身高腿长,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站在风雪里,姿势慵懒。
他头发上、肩上落满了雪,已经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他镜片上糊着霜和雪,季初景看不见他眼睛。但看到他上扬的唇角,左胸膛忽然快速跳了几下。
郁霄早就看见了她,站在风雪中对她笑,耳朵冻得通红。
季初景忽然觉得眼眶热热的,鼻子也跟着酸疼,唇角却向上弯了起来,浅浅的梨涡又出现在她两颊。
几乎是立刻,季初景撇下刘萧然,跑向郁霄。
雪地下的地砖湿滑,季初景脚滑了一下。她弯下腰,稳了稳心神,眼前投来一片阴影。
“你怎么来了!”他现在不应该在海市开会吗?
季初景还没被扶起来,忍不住先问他。
腰上被一只大手撑住,另一只手环住她大半个身体,扶她站好。
季初景这才看清,郁霄眼镜下的疲态。
眼角里的红血丝比那天喝了酒的还多,脸色有点苍白,眼皮上那道疤痕倒是比那天更红了。
郁霄声音里带着笑:“看见我就这么高兴?又崴脚怎么办,不还是要我抱?”
作者有话说:
啧啧啧啧
◎最新评论: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改文名啦?】
-完-
第26章
◎新婚伴手礼◎
“刘总, 不累么?”
郁霄越过季初景,看向刘萧然。
他低头对季初景轻笑:“刘总昨天刚从南城回来,我怕他辛苦, 还是回家休息的好。”
刘萧然面无表情:“不比郁总,下飞机就赶来了。”
季初景也好奇:“不是说要去海市一个星期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郁霄看了眼刘萧然才垂眸对她说:“办完了就回来了。”
气氛不对,季初景觉得自己搞不定了, 朝着大门那边挪,被郁霄一把抓住。
脖子上套上了羊绒围巾,还带着郁霄的体温。郁霄挑眉问她:“他怎么回事?”
季初景心虚:“就偶然遇到了。”
还是刘萧然上前,“好心”替她解围:“原来这是你们公司聚会啊,郁总也在。我去不合适, 我回去等你,卷卷和雪姨你都放心好了。”
说好了请他吃饭, 谢谢他的帮忙, 季初景拦下:“一起吧,只是朋友一起吃个饭。”
她解释了一下和郁霄的关系, 忽然想明白了。
对啊,他们就是朋友, 她刚才心虚什么?
“朋友啊……”刘萧然凉凉看了郁霄一眼,跟着季初景走进火锅店。
季初景关门时才发现郁霄还在外面,扭头对刘萧然说了一个数字号:“你先上去吧,找一个长发穿黑色卫衣的女孩。”
“诶……”刘萧然没来得及阻止, 她已经推门出去, 跑到郁霄身边了。
“怎么不进去?”
郁霄垂眸站着, 一边的衣袖上落满了雪, 低头看着左手手心。
左手手心有一条红线, 旁边泛着惨白。
季初景着急:“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好?”
该不会是那天抱她撑开了吧?
郁霄声音很低,委委屈屈:“一一,手疼。”
季初景:“……”
这家川式火锅店在这片商业街里异常火爆,一进门麻辣呛人的香气就让人胃口大开。
季初景和郁霄绕过挤挤挨挨的人群,总算到了位置。
谢闻娇没想到郁霄也来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小心翼翼地问:“郁总?”
季初景坐在谢闻娇身边,她对面的位置已经被刘萧然坐了,郁霄只能坐到谢闻娇对面的位置。
这里不是什么高级餐厅,人太多,他们也只排到一张小桌子,用纸巾还能擦出一点油渍。
郁霄从容地坐在刘萧然旁,眼镜上还有一圈白雾。他摘下眼镜对谢闻娇笑了笑:“老同学,不记得我了?”
谢闻娇一拍桌子:“我还以为你当上总裁就不认老同学了。还记得当时差点误伤你,抱歉抱歉。”
郁霄笑着摇头,拆开餐具的塑封,拿过一边的热水壶,仔细烫着碗筷。
刘萧然耳边听着谢闻娇讲他们高中的故事,都绕不过季初景。
他伸手拿过季初景的那一套,要帮她拆掉。
季初景被谢闻娇拉着说当初的事,余光看到有只手伸过来,才发现是刘萧然。
“萧然哥,我来吧。”
季初景也发现他们无意间冷落了刘萧然,心里过意不去。
“这边是吵了一点,条件不太好,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季初景想起刘阿姨家一直很讲究,这种馆子他怕是没怎么来过,又有点后悔把他带来,万一他不适应、吃坏肚子她也不好交代。
刘萧然还是把她的餐具拿了过来,把自己的推给她:“不用,我觉得很有烟火气。郁总都能适应,我也可以的。”
季初景一晒,她想说郁霄从小跟着她到处跑,苍蝇馆子也去过、路边小摊也吃过,就算后来出国,也受了不少苦,一直在打工。
这些也没法同刘萧然说,她只能转移话题,低头看见白瓷碗里有一个黑点,招手要叫服务员换一套餐具,可服务员太忙,没人理她。
“再换一套也是一样,拿着。”
一只修长大手端着一套碗碟,从斜对面伸了过来。
郁霄站起,探身把烫好的餐具放在季初景面前,又拿了她的坐回去。
谢闻娇看着郁霄的举动噗嗤笑了:“校草,你这动作太熟练,我差点以为你是她助理了。”
郁霄也不生气,竟然给她耐心解释:“小时候每次出去吃饭,都是我给她洗餐具。她看见好吃的也就顾不上这些了。”
谢闻娇笑得意味深长:“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深呢?”
季初景觉得自己脸皮厚,说这些倒是也没什么。只是还有刘萧然在,总觉得别扭。
“我去调蘸料,你吃什么。”季初景问郁霄的口气有点凶。
刚才他拿碗碟的时候,左手在微微颤抖,怕是伤口疼。
郁霄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你手不要了?还去撑椅子、烫碗碟,一会儿记得不能吃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