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来之后, 她加班的这些日子都是郑好帮她打了饭回来，她再去休息区草草吃一口。
郑好终于松了口气：“初景姐, 你终于肯好好吃饭了。这一个多月加班, 你又瘦了一圈。 ”
季初景起身，看了看手臂, 好像袖子是宽松了不少。
不过她进步也很快，很多事的处理方法, 就连李恒也对她刮目相看。
她满意地笑笑：“这不是挺好，也快过年了，年会我终于可以穿那件礼服裙子了，我想买它好久了。”
她掐着腰比划了一下：“就是它的要只有那么细, 我穿不下。”
郑好拿着饭卡, 吃惊地说：“初景姐, 你这小腰细得都快要和我腿一样粗了, 你都穿不下？”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食堂走去, 季初景脑子里都是刚才最后看的合同，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对郑好交代：“闫娇明天会来交接工作，到时候你也记一下。以后郁总行程这一块可能要你来跟进。”
郑好有点恐慌：“可是我不太会啊。”
季初景停下，和她并排走，挽住她的胳膊，“放心，我会带你一段时间。有事问李总助、钱姨都可以的。郁总也很好说话。”
郑好被噎了一下，看了眼季初景，没敢说出口，只在心里腹诽：郁总恐怕只对初景姐好说话吧。
她想到以后跟着郁总，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快走到食堂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少人都是三两成群地来食堂，频频看向她们。连郑好都觉察出了好几道视线，分别从不同的地方投射过来。
季初景抬头环视一圈，那些视线立即消失了。
郑好低声对季初景说：“初景姐，这两天你感觉到了吗？她们看咱们的眼神好像很奇怪。”
季初景回忆了一下，叹了口气：“好像是，这两天我熬夜太凶了，难道是眼袋出来了？还是我脸上有东西没弄干净？”
郑好：“……”
果然人不能加班啊！
这两天郑好跟着季初景去了好几个部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去了行政部后，在原来的同事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目光。
他们的眼里都是八卦。
郑好想不透是怎么回事，在茶水间遇到之前行政部的同事，她们说的含糊，但都和郁霄有关。
郑好看着季初景的脸，她也听到风声，初景姐是不是在和小郁总谈恋爱啊？
可是这些天，她明明看见初景姐有多努力，有一天晚上加班直接在公司睡了，她第二天最早到的，还看见初景姐趴在桌子上刚醒。
更何况，小郁总这一段日子虽然很忙，可也有不少时间在公司，也看到了初景姐的辛苦，可是半点都没说什么呢。
那天晚上，她忘记拿东西回来，还看见小郁总在训初景姐，初景姐眼眶都红了。
郑好越想越气，她都替季初景委屈。
季初景端着小馄饨找地方坐下，周围断断续续有人看向她，只是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她撇去汤上的葱花，轻轻喝了一口汤。
好香！冬天就是应该吃这种暖洋洋的东西，之前吃饭都随便吃吃，季初景喝完这汤忽然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
也许是太累了，再加上食堂也很吵，周围那些诡异的目光和闲言碎语都被她自动屏蔽掉了。
郑好来到她对面的位置，放下托盘时，发出重重声响。
季初景喝汤的动作一顿：“谁惹你了吗？”
郑好戳着碗里的饭，义愤填膺：“没有！他们太过分了！”
她刚才路过还听见一桌人讨论季初景，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他们笑得样子就让人讨厌。
季初景刚想张嘴问，顺着郑好看过去，正撞上一个偷看的人，那人她也不认识。
她摸了摸脸，喃喃：“脸上没东西啊，黑眼圈也遮住了……果然是我有眼袋了吗！”
季初景急得向郑好伸出手：“借你小镜子看看。”
郑好一口气没上来，悻悻地从兜里掏出小镜子递给她。
季初景认真确认，只是黑眼圈有点严重，距离过年放假还有几天，她再坚持几天，放假一定要睡饱。
郑好看不下去了：“初景姐，郁总他……”
季初景从镜子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郑好戳着碗里的饭，还是没勇气说出口，整个人都有点蔫儿，随便找了个理由：“郁总也真是，那天晚上，我忘记拿东西，看到郁总在你旁边坐着，你低着头……”
季初景心揪了一下，捏着勺子去舀那颗小馄饨，怎么都舀不上来。
她就说让郁霄注意一点，别总不当回事，还是被发现了。
年前郁霄一直在忙着应酬，两人也只有在那次行政部见了一面，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郁霄已经离开公司了。
就是那天晚上，她还在加班，本来应该在应酬的郁霄忽然出现在她工位前，手上拎着一个漂亮的保温布袋。
季初景惊慌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站起来：“郁总，您找我？”
她努力用余光扫了周围一圈，才想起来，今天只有她加班。
郁霄也没提醒她，走到门口的工位上，单手拉着一把椅子在她桌边坐下，慢悠悠地去解那个深蓝色的保温包。
季初景松了口气，摊在椅子上，抬手看了下时间，才七点多，按理说酒局才刚刚开始。
她凑近郁霄，使劲儿闻了闻：“你没喝酒？”
郁霄拿出一盒寿司，瞟了一眼桌子，轻叹一声，左手托着饭盒，右手打开盖子：“你不是想吃它家寿司吗，正好路过。”
盒子是黑色的木漆食盒，各种寿司一粒一粒整齐地摆在里面，精致漂亮。
季初景伸手想要接过去，郁霄躲开了，反而顺手拿起餐具盒里的筷子，夹了一颗鲷鱼寿司伸到她嘴边，蹙眉嫌弃她手脏：“一份工作还不够你做的？又跑去挖煤。”
她刚才修了一下打印机，手上沾了一点墨迹，现在才看到。
季初景囫囵吞下，又就着郁霄的手喝了口水才说：“你是不是还有应酬？快去吧。我这边也还没忙完。”
她说完，就去翻湿巾擦手。二十三楼的卫生间正在翻修，她也没时间去下面了。
季初景抽出一张湿巾，正在擦手，又一颗寿司被递到她嘴边。
她怔住：“真的不用，李总助是不是还在等你？快走吧。”
再说，也不知道李总助会不会忽然上来，她还听说闫娇在附近吃饭，可能还要给她带奶茶来。
郁霄的手没动，嘴上应付着：“嗯，就走了，快吃。”
他就这么盯着季初景吃完了一整盒寿司，吃到最后的时候，她忽然想让郁霄沾一下芥末。
郁霄没同意，可禁不住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只沾了一点边：“一天都没吃正经东西，现在又吃这个，活该你胃疼。”
季初景被芥末呛得眼眶通红，忍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那天闫娇果然上来了，不过那时候郁霄已经走了。后来一段日子，郁霄总会在她加班的时候出现。
还是被看到了吗？到底是哪天啊？
季初景回忆了半天，她应该没和郁霄有什么让人误会的举止吧，郁霄都是在一旁坐着，看她吃完饭才走，偶尔也会给她解答一下难题。
季初景把一缕头发别在而后，试探地问：“郁总？郁总很好啊。”
郑好本来不想提，听到季初景这样“极力掩饰”就更生气了，她尽量把声音压低，但仍然能听出愤怒：“初景姐，你别害怕，就凭你到哪儿都能找到好工作，这里待不下去就去别的地方，我跟你走。”
季初景被她这句话彻底弄懵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郁总真的没把握怎么样啊！”
她想起原来听到过的公司八卦，郑好不会误会郁霄，觉得郁霄骚扰她了吧……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郑好探身：“我那天晚上看到郁总骂你了，你刚哭过。你就站在你工位那，他坐你面前，还在那笑，资本家就是冷血，我看就是嘲讽你！”
季初景眨眨眼，咬着下唇忍住没笑，“没事，习惯就好了。”
郑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你那么努力，郁总对你还挑三拣四的，可他们都在传郁总和你有、”
“有什么？”
“反正是不太好听的话，就是有、暧昧。初景姐，你要是辞职一定带上我。”
季初景一怔，扒拉了两口馄饨，也没心情吃了：“谢谢你，快吃吧，回去还有活儿要干。”
食堂虽然人多嘈杂，可桌子挨得也近，郑好后来说得激动，有些话多多少少被旁边的人听了去。
临近新年放假，总裁办除了李恒，都去协助人事行政部门组织年会，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除了他们，几乎每个部门都被借了几个人来忙活今年的年会。
人事总监说：“这是小郁总上任后的第一个年会，小郁总特别批了款项，今年一定得办得像模像样一点。”
大家也都没心思工作，听说今年酒店定在了隐世，那可是平时有钱都不一定能去的了的，兴奋又期待，就连节目都准备得更认真了。
季初景还在和隐世的经理确认酒水单，李恒几乎是跳着跑过来找她：“小季，郁总找你。”
季初景一愣，最近李恒见到她总是躲着走，不重要的事让钱姨转达，重要的事用邮件，即使说话也特别简短，板着脸说完就消失。要不是最近大家都很忙，她差点以为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她好久没看到李恒这样情绪外放了，忍不住笑着问他：“李哥，怎么了？”
李恒像是被这声“李哥”烫到了，眼神闪躲：“这份文件得让郁总签字，还有郁总找你有事。”
季初景抱着一摞文件敲响了郁霄办公室的门，这些日子她也不加班了，下了班就和人事经理去忙年会的事，不然就是被谢闻娇拉去逛街买衣服，私下时间已经很久没见郁霄了。
她拿着一份文件站在郁霄身边，毕恭毕敬：“郁总，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郁霄神色不变，接过文件认真看着。
季初景站着无聊，真正见到郁霄时，脑子里的想法却像藤蔓一样，不受控制地肆意生长。
她的视线停在郁霄发顶上，她记得他这里有个漩涡，怎么现在好像没有了？
郁霄的一声轻咳把她拉回现实，季初景收回视线，郁霄声音低沉，隐隐有笑意：“听说我把你骂哭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今天是郁·顺风耳·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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