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第40章
◎去见家长◎
“听说了吗？季助好像和小郁总……”
临近年会, 大家上班也都心不在焉。研发部已经开始写年终总结，眼看着快下班，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工程师干脆和旁边聊起了八卦。
“你消息落后了, 现在新的传言，”她左右看看, 小声说，“听说那都是郁总的障眼法。”
“还记得前几个助理吗, 都被太子骂哭过，这次大家都以为太子终于开窍了，谁知道他们又有人看到太子把人家骂哭了。”
黑卫衣工程师诧异：“不会吧……男人最了解男人，郁总看季助的眼神就不一般，怎么可能……”
他话没说完, 猝不及防地被旁边的人用手肘捅了一下，余光看到一双深色高跟鞋向他们走过来。
蒋茵茵拨弄了一下长发, 一脸不高兴地敲了敲他们的桌面：“年终总结写完了吗？写不完今天加班。”
说完板着脸走了。
她走后, 黑卫衣工程师靠近旁边的人，眼睛盯着蒋茵茵的背影小声问：“还没死心呢？”
旁边的人撇撇嘴, 把他推回去：“赶紧写，我今天可不想加班, 今天我还约了我女朋友下班吃饭。”
总裁办公室里，季初景张了几次嘴，想了好几种解释，话到嘴边都没说出口。
虽然是郑好误会了, 她当时也就将错就错, 没解释。
郁霄收起笑, 表情忽然严肃, 蹙着眉、说话硬邦邦的：“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他就说了这一句话, 季初景的心已经提了上去，这还是郁霄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季初景想起了小时候让郁霄背锅的人的下场，咽了下口水：凭他俩的交情，应该不会、的吧……
她偷偷看了一眼郁霄的表情，他真生气了。
文件签完，郁霄拧好笔盖，右手拿着笔在文件上“笃笃”敲了两下，抬头看她：“嗯？问你话呢。”
“不是，你听我狡辩，呃、解释。我是怕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
季初景一着急，心里想什么都说出来了。
郁霄换了个姿势，右手手肘撑在扶手上，姿势懒散地坐在老板椅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们两个什么关系？”
“关系”这两个字他咬得很重，季初景一愣，她好像听到了笑音。
她向郁霄脸上看去，郁霄毫不掩饰，就差笑出声了。
知道是被耍了，季初景气得去拿他面前的文件，合起来就要走：“你闲得慌啊？”
郁霄收起笑，手压皮质的文件夹上：“一一，我们是什么关系？”
黑色的皮质文件夹上有他们两人的手，季初景垂眸看着郁霄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脑袋里忽然钻进了谢闻娇的声音——“切记：女孩子千万不要主动示爱”！
高中确实有不少女生去同郁霄表白，她有一次远远的见到过，郁霄不知道和人家女孩说了什么，他走之后那女孩还哭了。
还有大学时，是舍友先开口和她男友表白的，结果男人果然不珍惜。
季初景从身边人的恋爱中得出的结论：娇娇说的对！
她是站着，居高临下看着郁霄，可总觉得气势上却是郁霄占了上峰，把她压得死死的。
季初景拉开郁霄对面的椅子，坐了上去，两人平视，季初景清了清嗓子：“朋友。我说过了，我怕董事长找你麻烦。”
郁霄沉默了，忽然笑了一声：“你和朋友也可以这样？”
她哪样了？
季初景暗自撇嘴，今天郁霄怎么这么奇怪？
“什么样？从小到大的异性朋友，不是只有你吗？”
郁霄表情一滞，没想到季初景说的这么直白，轻声问：“大学你不是还有你萧然哥？”
郁霄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酸得都快上天了。
季初景急了：“萧然哥、刘萧然。”
她刚叫出刘萧然的名字，郁霄脸色就变了，季初景几乎是下意识地改口了：“他是我哥朋友，再说，那个时候我学业还忙不过来，哪有时间交朋友。”
她本想反过来质问郁霄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起那天的同学聚会，除了周一眠和宋寻，那些人虚与委蛇的脸。别说异性朋友，恐怕在国外这些年，郁霄连个朋友都没有交上吧。
郁霄绷着的脸放松下来，轻笑一声：“怕什么，他们塞的人还少吗？更何况，你的优秀有目共睹。”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郁霄直白的夸奖！
季初景忽然觉得不好意思，“郁总您文件看完了，我就先去忙了。”
她拿起文件要走，被郁霄叫住：“一一，年会的时候、别拒绝我。”
季初景一愣，才想起今年年会做成了舞会和自助餐形式，还专门请来了乐队。最近许多员工在休息的时候拼命练习舞步。
她想调侃郁霄两句，郁霄已经转回头，低头在看手机。
这个角度，季初景能看见他红透的耳廓和脖子，原来郁霄也有害羞的时候。
她忍住笑，轻轻应了一声，就走了。
年会前最后一个周末，季初景去了隐世，正和酒店经理确认布置的场景，手机忽然响了，是郁霄发来的微信。
郁霄：【在哪？】
季初景给他回了个消息，酒店经理来找她，确认当时的菜单：“已经给贵公司人事经理发过了，您需要再确认一下吗？”
季初景接过菜单准备拍照：“她生病了，这些我接手，之后您找我对接就可以了。”
手机还在震动，季初景顾不上看，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终于忙完，她拿起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郁霄的。她正准备拨回去，郁霄又打了过来。
“一一，你……在哪？”
听筒里传来郁霄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急促。
季初景疑惑：“我在隐世啊，人事经理今天发烧，我来确认场地和食单什么的，刚忙完。怎么了？”
“怎么没接我电话？”
季初景拿开手机看了一眼，郁霄刚才发来了几条微信，她都没有看到：“我刚才没注意碰到静音键了，还没来得及看你的微信，有什么急事吗？”
郁霄呼吸一顿，像是忽然松了口气：“没什么，在那别动，我去找你。”
他虽然语气尽量放松，可还是让季初景听出他的紧张来。
她和酒店经理打了个招呼，就要往门口走：“你怎么了？我这边忙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不用！你就在隐世等我。”
他这句话说得又快又急，让季初景也不自觉紧张地问：“郁霄，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边声音静默，季初景的心揪了起来，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张了张嘴，那边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郁霄！”
“没事，手滑了一下，杯子打碎了。你别挂电话，我离你只有五公里，马上就到了。”
郁霄语气恢复如常，甚至还有点轻松，季初景放心了。
五公里的路程，开车最多十几分钟就到了。一会儿人到了，就能知道郁霄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边听上去是下楼梯的声音，脚步急促又有点凌乱，可郁霄声音是稳的：“年会的衣服，你定了吗？”
季初景在隐世大堂，找了个最明显的位置坐下，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笑了笑：“我到时得在会场盯着，穿个礼服裙子就好了。娇娇还把她的借我了。”
郁霄轻笑：“哦，还是那件短裙？一一，公司里男员工太多，我怕打不过来。”
伴随着车门关上的声音，郁霄启动了车子。
上次去午夜阳光穿的那件短款连衣裙，被郁霄夸了好看。
可后来，也不知道郁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能用很多理由阻止她再穿那件。
现在她可以肯定了，郁霄就是故意的！哪有这种场合穿那种裙子的！
季初景咬牙：“放心，我和人事行政的同事们都决定前半场穿工装了。你慢点开，不着急。”
而且，郁霄说的也太夸张了，分明是提醒她，他在酒吧和那个小孩打架的事。
听筒里传来了车上导航的电子音，“您已超速”叫个不停。
季初景蹙眉，提醒着郁霄开慢一点，那个声音总算消失了。
郁霄还在和她聊着天，季初景总觉得郁霄的状态不对劲，刚才他的着急不像是他说的“怕她先走”。
“你今天开你哥车了吗？”
“没有，他正好来这边有事，就送我来了这边。”
“一一，新年礼物，送你一辆车好吗？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干脆直接送飞机吧，我要车干嘛，现在不还是天天得开你的车接你送你。”
“也不是不行。”
“……”
郁霄平时稳地步像这个年龄的人，就连打架被划伤成那样、眉都没挑一下，揪着那孩子的衣领的手也没松一下。
手腕上的疤触目惊心，她都不忍心再看一遍，她能想到当时有多疼。
怎么刚才，郁霄慌成这样？
可他现在的语调又正常的很，还顾得上调侃她。
季初景呼了一口气，反正一会儿就见到了，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我妈已经带季小卷打过针了。”
季初景话音刚落，隐世院子里就开进一辆黑色奥迪，季初景一怔，是郁霄的车。
她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郁霄你疯了！”
五公里开了不到十分钟，他不是慢了，他是彻底把智能导航关掉了！
季初景气不打一处来，挂掉电话抄起包，气冲冲地跑出隐世大门。
郁霄的车似乎都没停稳，火都没来得及息，他就开门下了车。
季初景伸出手，话还没说，那只伸出的手被郁霄一把抓住。
“带你去个地方。”
郁霄脸上写慢兴奋，让季初景一愣。
她仿佛又看到了初中时的郁霄，短暂的叛逆期让郁霄整个变了一样，眉宇间的痞气挥之不去，可也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情绪最外放的时候，可那个时候季初景却整天心有不安。
她什么也没问，坐在了郁霄的副驾驶，正在系安全带：“先说好，你要是超速我可不坐，我怕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