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郁霄新发来的一句话,季初景看了一遍,捂着胸口,慢慢靠在满是涂鸦的墙上。
她么看错吧!
季初景拿出手机,看了三遍才确定。
手机塞回包里的时候,她的梨涡遮也遮不住了。
她几乎是一口气爬到家的,脚也不觉得那么疼了,就连殷雪的埋怨她都觉得顺耳多了。
殷雪拿着她的大衣气得不行:“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儿蹭得一身花花绿绿?”
季苑民过来细看:“肯定是楼下那家小孩,我早就说过让她看好孩子,别在楼道里写写画画。咱们这是老楼,没有楼长管着就是不行。还是得看看搬出去。”
殷雪一瞪他:“就你成天想着搬出去,你不知道咱们楼上邻居房子卖了多少吗?就这样她还说少了,如果等过两天……”
季初景忽然插嘴,声音有点着急:“妈妈,楼上阿姨的房子已经卖了吗?”
殷雪用湿布擦着她的大衣:“对啊,卖了有一个月了,我还是今天看她搬家才知道的。”
之前李恒就在找她这个小区的房子,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原本她听说楼上阿姨要搬去南方找儿子,还没来得及帮他打听就卖了。
殷雪把大衣挂好,细细回忆:“好像是个年轻人买的。咱们这个小区是学区房,卖肯定是不愁卖的,你看那个年轻小伙子不是还买来当婚房吗。”
季初景拖着快要残废的脚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口问道:“婚房?您怎么知道的?”
殷雪说:“楼上你张阿姨说的呗,看房的时候还是小两口一起来的。人也大气,价都没还。不过办手续的时候好像本人也没到场……”
“不过,那小伙子听说挺帅的。”
“张阿姨恐怕看谁都帅吧……”
“胡说什么呢!她平时只说这人精神,也从来没说过帅字啊。”
“……”
殷雪还在念叨着八卦,越说越起劲儿。
季初景没接着听下去,“妈,我今天好累,先回房间了。”
她想起今天那身礼服,恐怕也值一个卫生间了。
仗着是从小的玩伴,她差点忘记郁霄的身份了。
季初景一时有不确定的心慌,手不自觉握紧,才想起手里是握着手机的。
想到郁霄给她发的那条信息,季初景一颗心又放下来了。
不管那么多,反正郁霄是设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
季初景躺在床上,停在那条微信上,忽然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躲在里面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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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啥发了啥】
-完-
第43章
◎我后悔了◎
“他还给你做礼服?”谢闻娇听了这件事就开始笑, “别说,校草还有点那种、老牌浪漫。”
她刚贴上面膜,声音有点含糊:“我差点都忘了他是霸道总裁了。不对啊, 按理说霸道总裁应该拉你去巴黎时装周,指着T台上的模特们对你说‘女人, 这些都是你的’吗。”
手机那头,季初景正在吃午饭, 她这话还是让季初景噎了一下。
最近忙,她也不愿意去食堂了。
自从上次听到“郁总骂哭季助”这个传言后,她走到哪,哪里都会向她传来同情的目光,还有人幸灾乐祸, 用各种理由跑到23楼看她笑话。
还好这几天郁霄都不在公司,郑好又承担了大部分跑腿工作, 她大部分时间在23楼, 也算耳根清净。
季初景拿起美式喝了一口,送下噎人的三明治, 戴上了蓝牙耳机。
不知道钱姨他们什么时候吃完饭回来,她怕娇娇再“语出惊人”。
“你小说看多了吧, 哪有那么夸张。再说,做衣服的地方就是在一个小胡同,还是小时候那个李阿姨的老伴。”
谢闻娇不信:“校草不可能那么抠吧,就带你去那边啊?不过我听说, 南方那边的老裁缝做一件旗袍可都贵巴巴的, 他们的下脚料都是那些奢侈品的高端布料。他领你去的哪个胡同啊?”
季初景回忆了一下, 说出了胡同的名字, 手机那边忽然静音了。
“没信号了?”季初景点亮手机屏幕, 信号满格,还在通话中,“娇娇?”
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吓得季初景差点把剩下的大半个三明治扔了。
她干脆把三明治放在一边,手机调到最小音量,这饭也没法吃了。
“那家裁缝是不是姓李!”
“你怎么知道?”
谢闻娇声音深沉:“季初景,不、郁太太,苟富贵、莫相忘。以后姐们儿结婚的礼服就靠你了!”
季初景也听出了不对劲,她倒是担心另一方面:“娇娇,李叔的手工费很贵吗?”
“那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不要侮辱李师傅!”谢闻娇说得义正严词,细数李叔的“战绩”和声誉,“你刚回国可能不太清楚,但总之,就连娱乐圈的那谁想要做一条改良礼服都没答应,说她不适合。”
“反正就是,因为他太有个性,又很倔,手艺又确实是失传的老手艺,这两年渐渐火了,甚至火出北城了。”
难怪,她问郁霄时,郁霄只笑着摇头,地方确实是他给找的,可他并没有因为和李姨是旧识给他们有什么帮助。
反倒是他,回国后只要不忙都会来这里吃上一碗小馄饨。
她还以为郁霄是谦虚。
季初景锁紧眉,拉出抽屉,里面躺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浅蓝的丝带躺在一边,还没包好。
她还记得上次她揪坏了郁霄的袖扣,那天逛街,正好看到有卖,银灰色的扣子上刻着一条小鱼,还在摇头摆尾,她看了很喜欢,即使花了她两个月的工资,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现在听娇娇这么一说,她这份“礼尚往来”好像还不上了。
季初景心烦地喝了一口咖啡,小时候她和郁霄送的礼物似乎都是对等的,小孩子手里能有多少零花钱。
可现在似乎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这种改变让季初景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手机嗡嗡作响,是郁霄来电。
季初景和谢闻娇草草说了一声、挂断了她的电话,接起郁霄的。
“郁总。”
这是在公司,季初景条件反射对郁霄用了尊称,眉头还紧锁着。
电话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郁霄低沉的声音传来:“又不好好吃饭?”
季初景抬头四下里看,没看见郁霄的影子:“没,吃完了。有事吗?”
那边似乎叹了一口气:“一一,现在是午休时间。钱姨和李恒都出去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季初景一怔:“你来公司了?”
郁霄轻笑:“我在开车,快到了。”
“那你怎么……”
“李恒刚跟我汇报完事情,钱姨还在旁边抱怨食堂位置不够。”他声音顿了一下,“你这位‘受害者’又怕被围观,肯定躲在办公室啃三明治。哦对了,公司楼下的超市最近只有烟熏口味的三明治卖。”
季初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真的不一样了,现在的郁霄和小时候的郁霄真的不一样了。
“今天该去李叔那里取礼服了,我来接你一起去。后天就是年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好改。”
季初景看了眼时间,刚要说话,对面又开口:“不用和钱姨他们说,我已经跟李恒说找你有事。”
他真是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你搭我那部专用电梯直接到地下车库,这时候大家都在食堂吃饭,没人看得到的,一一。”
季初景咬着下唇应下。Pao pao
通话结束,她拉开抽屉、拿出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手指在盒子上轻轻抚摸,丝绒的触感让她的心异常安稳下来:“变了又怎样,我原来最不爱吃青椒了,现在殷女士做的青椒酿肉我每次都能包圆。”
她看着盒子,还是把它放进抽屉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天,郁霄在她上楼时给她发了微信,又约了她的第一支舞。
【一一,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场合。自由活动后等我。】
季初景又看了一遍这条微信,收拾东西的手又快了几分。
她把邮件发送给郑好,又给她和钱姨留了便签,背上包要走,转头看到桌子上那个被她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犹豫了一下没拿上。
今天试礼服诶,吃一口小肚子就多一块肉。
季初景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它。
她到地下车库的时候,郁霄的车还亮着灯。看到她走过来,郁霄下车,去副驾驶给她开门。
季初景的梨涡压不住地往外冒:“以前怎么没见你给我开车门。”
说着顺势坐在副驾驶上。
郁霄手肘微弯,搭在车门上,侧着身子,装作漫不经心地笑:“为了给你留个好印象。我现在几分?”
“你怎么知道?”季初景惊讶地向前探着身子,问道。
郁霄微微弯腰,凑近她,笑着说:“看看谢闻娇给我的调查问卷,你对我还挺满意的么。”
季初景佯装生气,嘴角却下不来:“那都是闹着玩的,你得从零分起算。”
那时候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娇娇就给她发来一个测试题,骗她说是调查问卷。结果显示,她对郁霄的好感恐怕早就萌生出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闻娇就发给郁霄了。
郁霄勾着一侧唇角,要笑不笑,猛然倾身:“给你系安全带,算几分?”
眼前那张俊脸突然放大,季初景想向后退,可后面就是头枕椅背,她已经紧贴上了。
现在虽然是大家的吃饭时间,可也保不准谁来车库取东西,被看到就完蛋了。
她佯装生气,伸手去推郁霄:“快起来,你不是说要去找李叔,回头迟到了他又说你。”
她推了两下,反而没推动,郁霄压得更沉了。
她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熟悉的雪松的味道包裹着她,那张俊脸与她只夹着一层稀薄的空气。
季初景的手忽然卸了力,放弃抵抗一样,缓缓闭上了眼睛。
雪松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唇上预想当中的热度反而没有了,耳边却又一阵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