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目看他，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郁叔叔，郁霄的手机在您这里吗？郁霄他在哪？”
郁敬知忽然没好气地斜着眼看她：“这回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的？郁霄的助理？”
明知故问。
季初景叹气，也不知道郁霄随了谁，郁叔叔这脾气简直比她三岁的堂弟还不讲理。
季初景虽然没见过郁敬知，但他知道，郁家时从郁敬知这辈开始有的起色。虽然郁敬知身家涨了不少，可习惯却和从前相差不多。
在季初景眼里，现在的郁敬知就是个脾气古怪的邻家大叔，比她爸爸年纪还大那种。
季初景：“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是违法的，我可以报警了。更何况您还拿了他手机，接了他的电话，侵犯了郁霄的隐私。”
“我是他爹！”
“哦，您还知道啊。”看着被激怒的郁敬知，季初景反而想笑，郁霄应该没多大的事。
“您知不知道郁霄每天要处理多少事，您把他手机拿走了，工作上有什么事怎么向他汇报？还是说您觉得，逼儿子分手比整个卓翼都重要？”
郁敬知一愣：“你们果然在一起了？”
季初景没想到他的重点在这，这回倒是被他问住了，支支吾吾地说：“还不算……”
郁敬知冷哼一声，一副“我们半斤八两”的表情，两人在车里也不再交流。
临近过年，车子在道路上缓慢行进。
季初景看着时间，有点心焦。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郁霄是卓翼的总裁的。你来卓翼就是这个目的？”郁敬知忽然开口，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季初景听到他这样就来气，今天她就像被扔进了狗窝的猫，随时都想炸毛。回国的这些日子，她都快忘记自己以前的脾气了。
季初景尽力平静下来，“叔叔，您既然知道我，也能调查出我当初是怎么来卓翼的。还有，我的工作经验、能力和现在哪样不匹配？还是您觉得，我没工作，只每天勾引郁霄了？”
她说上了头，索性快刀斩乱麻，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您知道郁霄的性格，交到朋友有多难吗？当初他出国都没来得及和朋友告别，自己孤身在异国他乡，还是靠打工过日子。卓翼的太子又怎么样，还没我一个小康家庭的孩子过得舒适。”
“前一阵我去了他所谓的‘同学会’，您知道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吧。郁霄这十年根本没交到朋友。”
郁敬知冷哼：“拿东西压根儿不需要。”
“哦，听说您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和朋友钓鱼，您在采访里说过，人是需要朋友的。”
“……”
郁敬知瞪着眼睛、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牙尖嘴利！”
季初景不想再说这些了，她看了眼时间：“叔叔，我今天真的不能迟到，您到底找我什么事？”
“不会是想给我几百万、让我离开郁霄吧？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我得要卓翼的股份。”
郁敬知瞠目结舌：“想得美！你这丫头怎么长这么大还是这么能狡辩！”
季初景一怔：“叔叔您，以前见过我？”
郁敬知知道说漏了嘴，眼睛看向窗外：“郁霄家长会我还是去过几次的。”
郁霄的家长会，从来都不是他父母开的。
每次家长会，郁霄家来的大概都是秘书、父母的同事，就连李阿姨都给郁霄开过家长会，甚至有时候，他的座位都是空的。
她为什么知道，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想尽办法带郁霄去玩。
高中不在一个班，就算她觉得他们渐渐疏远，可两人就像约定好一样，季初景在郁霄班外等他，跟着他到操场，给他讲笑话，带他去吃东西。
虽然每次郁霄都是看着她吃完。
所以，郁霄有几次说着没人来，其实是郁敬知来开了。
季初景看着这对别扭的父子，忽然不确定，到底是谁的错了。
她进了年会会场时，也没琢磨透郁敬知找她到底什么意思。
年会开始，季初景的礼服着实惊艳了众人，可那个跟她说“烟火下见”的人始终没出现。
其实季初景也算说了小慌，卓翼岳总没来，郁霄不必亲自接待，自然都安排妥当。
季初景手包里躺着那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子，她还没机会拿出来。
开场舞都开始了，郁霄还没来，电话打不通。有人来邀请季初景跳舞，她借口有事躲过去了。
忙完一切，季初景离开热闹的会场，一个人走到小院子里坐下。
好像还是在几个月前，她在这里遇到喝醉的郁霄。
郁霄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她再拨过去，那边响起了冷冰冰的关机提示音，季初景干脆放弃了。
季初景今天在郁敬知和大家面前表现的镇定，现在孤身坐在这只有月光的小院子里，胸口闷闷地发胀，然后又像是喝了一瓶高度酒一样，火烧火燎的。
忽然，小院忽然像白昼一样，一闪而过，接着就是炸裂的声响。
季初景抬头看天空，烟火次第盛开，连成了个“一”字。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疯狂平a输出的小季
我就是，写不了虐啊，下章就让小郁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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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6章
◎新年快乐，我回来了◎
大年三十, 殷雪特地带季小卷去做了个新发型，回来就开始忙活做年夜饭。
下午三点，季隶才从外面赶回家, 鞋还没换。
殷雪从厨房走出来，瞪他一眼, 季隶赶紧举手投降：“得，您说, 您要买什么。”
“酱油没了，再给我买块姜回来，还有螃蟹醋。”殷雪低头看扭过来的季小卷才笑了，“再给我们卷卷买个玩具。对吧，卷卷。让舅舅给你买个最大的玩具。”
季隶拿过车钥匙, 嘟囔：“我是去超市，又不是去宠物店。每年不都是去饭店吗, 今年费这事儿干嘛。”
“今年不是你妹妹护国后的第一年春节么, 前几年春节她都回来。对了，你再买点她喜欢吃的零食, 前两天听她说有个什么柚子的……”殷雪又在购物清单后面补了一大堆东西。
“季初景人呢，让她跟我一起去。东西太多拿不了。”
季隶探头往里看, 正要喊出声，被殷雪拦下：“昨天她和公司同事聚会喝多了，你让她多睡一会儿。”
季隶愣住，打量着殷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您都能忍？”
殷雪也不理他的调侃, 只是叹气：“从前几天她心情好像一直不太好, 不然昨天那种场合她也不会喝醉。你知道你妹和你爸都是什么酒量, 除非他们自己想醉。”
季隶忽然想起前今天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营销号狗仔发的新闻, 问殷雪：“您还记得具体是哪天吗？”
殷雪想了想：“好像是25号，对，那天她半夜才回来，第二天一早我就觉得她不对劲。”
25号，卓翼公司年会，卓翼太子郁霄上任的第一个年会。
听说还邀请了国内汽车行业相关的龙头企业的人，可以说办得很盛大了，还上了热搜，虽然只吊在热搜榜的尾巴上一会儿。
想到这两天的关于郁霄的八卦新闻，季隶了然点头，应着殷雪的嘱咐出门了。
关门声很响，季初景慢慢睁开了双眼，摸到一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又闭上了眼睛。
昨天回来就一直在给娇娇打电话，她记得打到天边微亮还没挂。
娇娇早就睡了，她耳边还是娇娇的呼吸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
昨晚，参与了年会策划和组织活动的同事们自己组了个局，叫上了她和郑好，一起去了午夜阳光。
这次，她没在那里见到任何一个熟人，更没有郁霄忽然出现。
季初景的脑袋到现在还昏昏沉沉，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昨晚，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同事们议论郁霄那条新闻，后来她听着八卦就了一杯落日余晖，之后她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一杯“落日余晖”就能把她喝断片？如果郁霄知道，肯定会笑她的。
季初景一怔，刚扬起的唇角又垮下来，是想起了郁霄的新闻。
关她屁事！
愤怒让季初景清醒了不少，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才看清有很多条未读微信。
解锁开屏，季初景点进郑好的微信，沉默了。
季初景按下锁屏键，黑屏里映出她的脸。
她默默拉起被子盖在头上，“啊啊啊啊啊！”
谁能告诉她，原来她喝醉了酒品是这么差的啊！
果然，不怕酒后断片，就怕有人帮你回忆。
郑好的微信句句都是关心，可句句都像夺命连环刀一样让她社死！
【初景姐你醒了吗？没事吧。】
【放心吧，昨天我看到你要流泪，马上把你拉到另外一边了，除了我没人听到的！】
接下来就是一堆安慰的话，和一些年终事情的报告总结。
在最后，郑好说完了那句“新年快乐”，又发来一句——
【初景姐，你真和郁总是男女朋友啊？】
她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啊！
季初景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打开和郁霄的微信，松了口气，还好她没发什么。她又查了短信和通话记录，也没有郁霄的名字。
很好，“晚节”保住了。
她扯下被子，坐起身来，也不知为什么清清喉咙，就开始给郑好打字。
季初景：【谢谢你，我没事了。我昨天说什么了吗？是不是让你误会什么了？】
没想到郑好就像守在手机边上，立刻回复了一个“我懂”的表情。
郑好：【姐，你什么都没说。嗯嗯，你们只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她后面还跟了个表情，一个小孩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贼兮兮地私下乱看。
你别！我只是想知道我说了什么！
季初景有点崩溃，还是下了决心给郑好打了个电话。
“郑好，打扰你吗？能不能告诉我当时我说了什么？我真的没有印象了。
季初景态度诚恳，可听完郑好的描述之后，只想找洞钻起来。
“你没哭，眼泪在眼眶里转还说自己没哭。我看了都心疼啊。”
“你还说‘郁霄王八蛋’，啊初景姐，这不是我说的，当时还吓我一跳，赶紧拉你去一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