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林染不知道谢淮西口中具体所指,但是有一点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谢淮西和这个头发潦草的男人真的很相熟。
但是林染的记忆中好像从未有过季临川这个人的出现。
而且吃晚餐的时候,向寻那反应也是不认识季临川的,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现在对这个酒馆的老板十分好奇,她这些年的好奇心全都给了与谢淮西有关的人和事物,乐此不疲。
谢淮西用季临川抛给他的钥匙打开了正厅的门,房间内的灯没关,入眼之处的桌台上是熄了火的红泥小火炉,上面还坐着一个酒壶,壶嘴里此刻正呜呜地冒着热气。
林染跟着谢淮西进来才发现,原来谢淮西口中的那个‘小祖宗’是一只狸花猫。
这小猫也不怕人,见有人来了,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门口走了过来,抻了抻懒腰又打了个哈欠,然后绕着谢淮西的腿边蹭了蹭。
林染很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只是她的身体情况不适合饲养这些容易影响睡眠的宠物。
回国前司燃养了一只叫小苍的柴犬她偶尔休假的时候也会帮着照看,回国后她就彻底回归到云养宠物了。
林染弯下身顺了顺这只小梨花的毛:“它叫什么?”
“叫小盏。”回答他的不是谢淮西,而是季临川。
季临川瑟缩着,夹着猫粮带着一身寒气钻进了屋,他是真没想到外面这么冷,不然他就算怕麻烦也要再裹个外套出门。
林染第一遍有些没听清。
季临川就又重复了一遍:“小盏,就是装酒的那个杯子,不过你也可以叫它咪咪,毕竟全天下所有的猫咪都叫咪咪。”
林染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好像在谢淮西这个朋友的话中听到了一些幽怨和怅然,不像是在介绍猫的名字,倒像是提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谢淮西为她答疑解惑:“小盏是位姑娘。”
林染了然,看样子还是位心爱的姑娘。
季临川摆了摆手,一副无奈的样子:“都是些伤心事不提也罢,来喝酒,我已经温好,就等你们到了。”
三个人围着面前这个不大不小的圆桌坐下,位置刚好。
季临川外表看着有些不修边幅,骨子里却还是很绅士,他给自己和谢淮西备下的是自己酿制的米酒,为林染准备了度数会低一些的梅子清酒。
林染其实酒力还不错,米酒白酒也都能喝上一些,但是抵不过这梅子酒扑鼻的香气勾人,她也就客随主便了。
季临川一把拎起了小梨花放在腿上暖手:“我以为你今晚肯定不过来了,毕竟当年我也重色轻友来着。”
当年他和藏青盏正小别胜新婚,爽快利落地爽了谢淮西的约,据说谢淮西那年的除夕跑去城里的哪个商场聊工作去了。
如今轮到他季临川成了孤家寡人,谢淮西倒是有情有义地来陪他,季临川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养只猫,而是养条狗,这样藏青盏当年说他狗也算是没说错。
谢淮西却不打算给季临川更多的想象空间,直接说出了事情真实的经过:“只是想带林染出来走走。”
林染从刚刚开始就发现季临川穿得应该是睡衣,她面带歉意:“抱歉,我今晚有些失眠,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季临川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狗粮可以吃得这么直白,还是送上门的那种。
他不甚在意:“怎么会,今天除夕,我本来也睡不着的,估计你老公也睡不着,不信你问他。”
谢淮西小酌了一口杯中的酒,然后‘嗯’了一声,显然是不想多聊这件事。
他这么年已经习惯了,没必要扫林染的兴。
季临川只是看林染的反应也知道谢淮西估计什么多没和他的小妻子说,他也识趣地聊起了别的。
两个人聊得都是些没什么新意的话题,像是在刻意绕过某个重点。
却也在短短的时间内将这一小壶酒喝了个见底,季临川像是变戏法似的又冲边上的炉灶上拿来了一壶:“今晚不醉不归。”
谢淮西倒是没说这种豪言壮语,不过他用行动迎合了季临川这话,只是没成想最后谢淮西人还清醒着,季临川已经开始红着眼眶抱着那只小梨花嘴中不停地念叨着‘小盏’。
眼见着是醉了。
季临川倒是很会安置自己,他潜意识知道自己醉了,所以也不勉强,直接强拉着那只小梨花猫回了房间。
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林染问谢淮西:“你醉了吗?”谢淮西比季临川还要多喝了几杯,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内灯光太过昏暗,她甚至都没看出来他脸上带着红晕。
谢淮西:“有点。”
神色如常、说话还带着逻辑、连坐姿较之前都没差分毫,清醒且克制。
林染如实说:“不太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