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枳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看着盛滕指缝间忽明忽灭的烟头,然后瞥了眼缭绕在房间上空的烟雾,微微蹙眉,走到了露台上。
夜色愈沉,雨后的空气清新了不少。
盛枳把包厢的门带上,感受着冷风,吸了吸鼻子。
她回过头,看着搭在凳子上的大衣,再看了看盛滕手上的烟,心一横,干脆不进去了。
北风怒吼,吹乱了头发。
盛枳伸手把额间的碎发挽到耳后,然后撑着手肘倚在了栏杆上。
她视线微垂,落在楼下的车水马龙上。
包厢内,程砚南看着走出去的盛枳,正欲起身,却被商雅纭叫住了:
“小砚,你最近在桦山医院的工作怎么样?辛苦吗?”
“还行,不辛苦。”程砚南回答得中规中矩。
商雅纭唇边带着笑,“那你们医院有没有什么家境优秀的医生?介绍给枳枳认识认识,她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程砚南眼神微顿,他敛下眸,一时没有回答。
程君蔓看了他一眼,笑着替他答道:“枳枳年纪还小呢,不着急。而且,我们家小砚不够优秀吗?为什么要他介绍别的医生给枳枳?”
闻言,程砚南抿起唇,稍稍坐直了身子。
“这不好吧?”商雅纭笑了笑,“他们两都这么熟了,会尴尬吧。”
“怎么会……”
程砚南看着聊起来的两人,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只好碰了碰身旁的季子越。
“干嘛?”季子越抬眸,眼底有些不耐烦。
他这会正在跟自己的好哥们儿吐槽季闻延,突然被打扰有些不高兴了。
但迎上程砚南淡漠的眼神,季子越立马怂了下来。
他瘪了瘪嘴,态度好了不少,“找我有事吗?”
程砚南嗯了一声,微微偏头往露台那边瞥了一眼。
季子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盛枳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站在冷风中。
他面上一愣,闻了闻包厢内浓重的烟草味,立马会意,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还是他哥细心,知道枳姐讨厌烟味。
打开露台的门,一股寒风直往裤腿里钻。
季子越啰嗦了一下,小跑到盛枳面前:
“枳姐,你站这不冷吗?”
盛枳诚实地点头:“冷。”
季子越扯了扯唇,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盛枳接着说:
“但我宁愿冷死也不愿意被二手烟呛死。”
得。
季子越妥协了,他把手插进衣服口袋,自觉地站到盛枳身旁。
“枳姐,你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回潭州发展了?”
其实不是突然。
两个月前,盛枳就答应了商雅纭今年结束前回到潭州。
也实在是蓟城的开销太大,单靠她自己,三十岁都未必能到蓟城买房安家。
“要是我跑了,打死我也不回来。”
听到季子越的声音,盛枳无奈地笑了笑。
“你是没被社会毒打过,太叛逆了。”
“那我还不如被社会毒打呢。”
季子越皱起眉,表情看起来厌厌的。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哥每次想做什么他们就支持,一到我这就行不通了呢。”
盛枳偏头看向他,问:“你想做什么?”
“当飞行员啊。”季子越说,“想考航空航天大学,我爸说什么也不让。我也没见我哥当初那么高的分去报考口腔医学他们反对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