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阮小惜数着,委屈地噘着嘴,“我被咬了6个包。”
“你快进蚊帐里面,”萧杰一边说,一边细心地帮她把蚊帐掖好。
“真的好多蚊子,”萧杰拍着自己的胳膊和腿,有些懊恼地说,“来得太急,没想到要带驱蚊的东西。”
他看了看坐在蚊帐里的阮小惜,欣慰地笑着说,”幸好有蚊帐,至少你不用挨咬。“阮小惜感动得鼻子有些酸酸的,他就是这样,什么都为她着想。
她看着穿着一身正装的他,端坐在简陋的招待所里,还狼狈得东打打西拍拍,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情不自禁想起以前两人一起时各种搞笑出糗的时光,越想越觉得好笑,越笑越大声。
“小惜,你笑什么?”萧杰也傻傻地跟着笑了,只要她开心,他就高兴。
“我,我,呵呵,我……”阮小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不停地深呼吸深呼吸,才止住了笑,又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每次狼狈的时候都与我有关。”
“嗯,你知道就好。”萧杰假装委屈地看着她。
阮小惜的心暖暖的,对他莞尔一笑。
“小惜,你终于对我笑了。”萧杰温柔地说,眼睛灿若星辰。
她的眼睛笑成他最喜欢的弯弯的月牙,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要不你也到蚊帐里面吧?蚊子实在太多了。”她体贴地说。
“不用,我没事。”他笑着摇摇头,都在蚊帐里,在同一张床上,她肯定会很不自在的。
“那我也出来吧,”阮小惜从蚊帐里伸出如嫩藕般的小腿,“免得蚊子们就欺负你一个人,我也分担一些。”
“你不要出来……”萧杰着急地站起身,话还没说完,突然毫无预兆的,啪——的一声,停电了,一片漆黑。
“啊——”阮小惜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尖叫了一声。
“小惜,”萧杰迅速将她拥入怀里,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温柔地安慰道,“没事,别怕,有我在!”
好熟悉好温暖的怀抱啊,在他的怀抱里,她不再害怕。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十点了,停电了。门背后贴着提示,为节省矿区电力,十点准时停电。我忘记告诉你了。”
“萧杰,谢谢你,幸好你来了。”她轻轻说道。
幸好他来了,要不她都不敢想象,在寂静的大山里,在漆黑的夜晚,在偌大的矿区,招待所里就她一个人,还黑咕隆咚地停了电,她一个人怎么熬到天亮。
“傻小惜,怎么还那么傻乎乎的。”他的声音里全是宠溺,他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是的,很久以前,他们的确这样说过。一股暖流涌上她的眼眶,她笑了笑,说,“好痒,蚊子又咬我了。”
“快进蚊帐里。”他举着手机的光,替她照着。
“你也到蚊帐里,要不我也不进去。”她撒娇耍赖道,“没电了,我怕你被蚊子抬走了。”
萧杰拗不过她,只好进到蚊帐里,两个人都害羞得满脸通红,幸亏停电了,彼此才看不见对方微红的耳垂。
“小惜,你今天忙了一天了,”萧杰怕她别扭,把被子放在两人中间,隔开距离,“好好睡觉吧。”
“嗯,”阮小惜听话地躺了下来,“你也休息吧。”
两个人拘束、僵直地躺在被子的两侧,心跳加速,彼此都不敢随便动一下,紧张得都不知说什么好。
“不用害怕,我在这里。”萧杰卡顿了的大脑好不容易想到一句安慰的话。
“……”阮小惜抽了抽嘴角,呃,他如果不在这里,黑咕隆咚,确实挺可怕的;可是,他在这里,同床共枕,怎么感觉好像更可怕呢。
“小惜,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萧杰似乎又看穿了她的内心。
“没、没有,我没有。”阮小惜慌张地否认,这人,乌漆墨黑中怎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小惜,不要用你的龌龊猥琐的小脑瓜来想我。”萧杰忍着笑。
“我哪有?!我才没有呢!”阮小惜气急败坏地说。
“放心吧,我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越过被子,到另一侧去;倒是你,要把控好你自己。”他一边说,一边故意把被子垒高一些,生怕她趁人之危似的。
“你放心,我就是掉下床,也不会到你那边去的!”她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气呼呼地转过身,背对着他,“我要睡觉了,不要吵我!”
“呵呵呵,”萧杰开心地笑着,温柔地说,“晚安,小惜,做个好梦。”
然后……然后……不到两分钟,一向入睡困难、经常失眠的她,在他身边,居然又一次,快速地香甜地沉沉睡去……
天亮了,嗯……好舒服的一觉啊,她有多久没这样美美地一觉睡到天亮了?
阮小惜迷迷糊糊地醒来,睡眼惺忪中,似乎看见了他的脸。是梦么?她怔怔地想,我又梦到他了,真好,他正对着我笑呢……她抬起手,缓缓地轻柔地抚过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下巴,最后把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真好,在梦里,不用躲着他……
梦中的他忽然向她靠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上一吻,属于他的气息萦绕着她,他温柔地笑道,“早上好,亲爱的小惜。”
嗯,好幸福的感觉呀……
她美美地笑着,在他的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早上好,亲爱的萧杰。”
这样的梦境,她曾经梦到过许多许多次……咦?稍等,她突然一激灵。待会,好像哪里不对?这个吻怎么感觉这么真实?做梦怎么能闻到他的气息呢?
呃,我想起来了,我现在在矿区招待所,昨晚我和他确实是在同一张床上……那么说,刚才不是梦境?!他的确是躺在我身旁,那我刚才……天雷滚滚啊!
她屏住气息,眯着眼睛,心惊胆战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他正一只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笑得那叫一个张狂……
“??!!”阮小惜惊吓得连退了几下,差点儿掉出床去,他眼疾手快地把她搂进怀里。
哦,天啊,现在这个姿势更暧昧更尴尬了。
“小惜,你是不是梦到我了?”萧杰一脸坏笑地望着她。
她的脸倏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你刚才对我动手动脚了。”他作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委屈道,“你得对我负责!”
啊!啊!她的内心在尖叫,我真是太丢人了!
“刚才……刚才的不算。”话刚说完,她就后悔得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不算?”他挑眉看她,邪魅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情温柔,下一秒,他俯下身,炽热的唇热烈地敷上她柔软的唇瓣。
“唔……”她惊呼,声音消失在他的吻里。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错了!
她抗拒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吻时而温柔时而热烈,辗转绵长,她感觉越来越眩晕、越来越沉沦。有湿滑的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扫过,她浑身像被电了似的,颤抖了一下。他的舌尖轻轻柔柔地撬开她的牙关,凉凉的舌尖碰到她温润的舌头,她全身瞬间绷紧了,不由自主地抱紧他,一开始生涩地躲藏着,之后试探性地回应着。她轻而易举地就让他变得更兴奋、更热烈、呼吸更沉重;他将她压得更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良久,他又一次以超乎人类生理极限的忍耐力,不舍地松开了她,望着满脸娇羞的她,宠溺地微笑着……他的小惜,终于,回来了!
C市最奢华的酒店,林蔚的婚宴。
“我、我没看错吧?那边刚进来的是萧男神吗?”一些F大的校友开始窃窃私语。
“哇,真是男神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我的少女心又复活了,男神怎么还那么帅!不,不,更帅更有魅力了!”
“等等,男神身边怎么有个类似女性的物体?啊,不要,他们还牵着手的,我的玻璃心又碎一地了!”
“咦?那女的怎么那么眼熟?啧,那不是阮小惜吗?他们、他们……两年前不是分手了吗?怎么、怎么一起出现了呢?”
“对,就是阮小惜。她两年前不是劈腿,被男神知道了,男神一气之下离开了吗?怎么、怎么又好回去了呢?”
“看来两年前传得满城风雨的阮小惜绿茶事件,估计是假的。你想啊,她要真那样的话,男神怎么可能会和她在一起?”
“对,你看男神望向她的眼神,跟以前一模一样,那么宠溺,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放在心尖上了!”
“所以说,这个阮小惜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全人类,所以这辈子才有萧杰这样的超级男神,如此一心一意、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地爱着她……”
“呜呜,从明天开始,我决定一心向善,公交车上让座、扶老奶奶过马路、帮走丢的小朋友找妈妈……我一定多积德行善,争取下辈子也能有男生这样对我!”
“Sam,林蔚,恭喜恭喜!”萧杰牵着阮小惜走到新郎新娘面前,祝福道。
“谢谢!”林蔚看了看他们牵着的手,笑道,“我就说嘛,对的人终究是会在一起的!”
“哦,想必这位就是萧杰的小惜。”Sam看着阮小惜,对萧杰扬了扬眉,“果然和你说的一样。”
“对,她就是小惜,”萧杰侧脸愉悦地望着她。
“祝你们新婚快乐、幸福美满、白头偕老。”阮小惜衷心祝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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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复合了…
希望他俩一起的人很多,连蚊子都是助攻…
第171章
跟新郎新娘打完招呼,跟一帮认识的人寒暄一番后,萧杰牵着阮小惜的手走到露台,轻柔的风吹拂着她如丝般顺滑的长发,他疼爱地帮她把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你跟Sam说过我什么?他为什么说‘果然和你说的一样’?”阮小惜好奇地问。
“哦,之前Sam想把他妹妹介绍给我认识,我说我有喜欢的女孩了,他问是怎么样的?我说,她有最明亮的眼睛、最温暖的笑容、最善良的心灵;在我心里,她拥有这世间的一切美好……”
“……”她被他夸得脸红了,“夸张!我哪有那么好?”
“嗯,”他坏笑地点点头,“我只把你好的那一半告诉了他,而至于另一半嘛,唉,任性、幼稚、笨拙、迟钝……”
“萧杰!”她假愠地嘟着嘴,举起小拳头,装出很凶的样子,“你再欺负我,小心我的爪子。”
“哈哈哈,”他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就你这小爪子,也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他快乐地笑着,眼里闪着星光,“小惜,我的话没说完,你好的一半如此美好;糟糕的一半又如此可爱……”
“虽然,你的情话好土,”她抬眸,淘气地对他笑着,“可我怎么那么爱听呢?”
“爱听吗?”他牵起她的小手,认真地说,“我有好多好多这样子的话,够你听一辈子。”
“谁要……”她的话没说完,突然停顿下来,目光越过萧杰望向他身后,愣怔在那里。
萧杰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他的父亲!
下一秒,阮小惜本能地感到惊慌,不安地想把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
然而,萧杰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逃离。她惶恐地抬头望他,他温和地对她微笑着,她的心瞬间便安定下来了。
“父亲,”他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跟您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阮小惜。”
萧震山看了看心平气和却又坚定不移的萧杰,没有说话;又把视线移向阮小惜,只见她咬了咬唇,有些拘谨却又鼓起勇气,对他微笑着。
萧震山微微皱了皱眉,两年过去了,他们俩终究还是在一起了,难道,是我错了吗?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下移到阮小惜的颈部,突然,他的大脑“哔——”一声鸣响;他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眼她的颈部,他的心像被人拿刀猛扎了一下,痛彻心扉……
“我……能跟阮小姐单独聊一会儿吗?”萧震山的声音有些虚弱。
“……”就在萧杰想要拒绝的时候,阮小惜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目光坚定地望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萧杰迈开长腿走到不远处,却仍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这边。
萧震山望着远处,缓缓地抬起手,指了指阮小惜的颈部,“这,是萧杰送给你的?”
阮小惜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意识到他说的是她戴的项链,颔首道,“是。”
“什么时候送的?”
“大概三年前。”
“他、他有说什么吗?”萧震山的内心既恐惧又期待,“关于项链……”
“嗯,”阮小惜爱惜地把手按在项链上,“他说,这是他妈妈最喜欢的一条项链,是他妈妈去世之前留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让他长大后,送给他最重要的女孩……”
萧震山不被察觉地踉跄了一下,双手紧紧握住露台的栏杆,却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良久,他抬头凝视着那条项链,失神地看着,渐渐地,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能叫你小惜吗?”他的声音变得柔和。
“……”阮小惜愕然地望着他,他——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萧杰的父亲——居然叫她小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