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捕头打了声招呼,带着顾祈霖往外走。
说来其中一位他们也十分熟悉,是先前借他们请帖的富商之子,那日他们拜访还接待过两人。
那富商姓刘,这几日正是守孝的时候,二公子一身素缟从里面出来,见了他们十分讶异。
“两位是来为父亲上香的吗?”
宁怀赟只是含笑点头,真去给富商上了一柱香,正巧是用膳的时候,顺势在府中留了顿午膳。
午后时分,宁怀赟拉着二公子说话:“我这次来,除了祭奠令堂,还有一事。”
二公子疑惑:“你有何事?”
“是和白牡丹有关……”宁怀赟才开了半个头,二公子瞬时摆手,露出头疼的表情。
“你莫不是也以为是我杀了白牡丹?”
此话一出,两人惊讶对视,顾祈霖直接道:“你杀了白牡丹?”
虽是问句,但她语调冷淡,听在耳朵里跟陈述不差。
“怎么可能?!”二公子实在气愤,显然对此早已愤愤不平。
“实不相瞒,自白牡丹死后,我身边已有不少人来问我此事。白牡丹死前确实与我见过不差,然而我并没有杀死白牡丹,我与她并没有私情又无利益,怎能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
哦?宁怀赟瞬时挑眉,思索片刻他忽觉诧异,多问了一句:“二公子这事,是否只是身边人知晓?”
若是大范围传播之事,按理衙门是有记录的,而且白牡丹若寻凶手,如何也得拿二公子先开刀。
二公子有些恼了,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两人并不知晓,他这是不打自招。
“自然如此,我走后没个半日她就出了事,我如何能与更多人说明。只是身边知晓的几人,皆问过我此时,话里话外叫我自首,实在是令人恼恨。”
“公子你既然不知道这件事,又为何来问我白牡丹之事?”
“那便是了。”宁怀赟念了一句。
把白牡丹这些事全数说了。
一听白牡丹的鬼魂已连杀两人,昨日宁怀赟更是从女鬼手中死里逃生,二公子面色惨白。
“这、这……怎会……怎会?”
宁怀赟看他满脸恐惧,恐吓道:“你那日去了惜春阁,并非无人知晓,只是少人知道你和白牡丹见过,你若是想活,最好把事情说明,否则我们也保不了你。”
二公子瞬时就慌了神:“我说我说。”
“这事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理了理头绪,直言:“其实我那日过去,并非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帮朋友送信。”
“我那朋友是我在书院的同窗,他素有才华,且容色俊秀,很得女子的喜爱。我与他交好,因他家境平平,总是会多照顾他一些,有时玩乐也会带上他一起。
那惜春阁我去的多,白牡丹是那里的名妓,见她一面十分困难,我原先是很少能见到她的。只是那日带同窗过去,正巧白牡丹出诗文招人对诗,他思索作答十分出彩。
白牡丹因他的学识另眼相待招他见面,我这才得以见白牡丹一面,然而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话说到这里,宁怀赟觉出不对:“即是一年前,又为何突然叫你送信?这期间他们可曾见过面?”
二公子有些茫然,他知晓的也不多,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了。
“是了,真是奇怪,这送信之事真是突然。从那日之后我虽偶然能与白牡丹搭上话,但实际她对我态度冷淡我也不爱招惹她。我那同窗更是难去一回惜春阁,更别说与她相见了。”
依二公子之说,倘若真实,那确实是突然之举。
但宁怀赟抱臂想过之后,赫然发出一声了然的讥笑:“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二公子满脸茫然。
只听他道:“想见一个人并非只能在惜春阁相见的,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么比得上暗通款曲的方便?”
“顾姑娘,你知那牡丹亭讲的是什么故事吗?”
顾祈霖略做思索,瞬时了悟。
“杜丽娘私出游园梦会岭南书生,相思成疾死后化作画中仙与书生人鬼幽会。此后书生高中,掘坟开棺,杜丽娘死而复生与书生终成眷属。”
“私出游园,幽会书生。惜春阁在白牡丹的眼中,想必是和杜丽娘的父亲一样可恶的存在。”皆做了棒打鸳鸯之事。
宁怀赟想通关窍,问过二公子这位同窗的姓名,将带着顾祈霖直奔衙门。
被二公子拦住了,他有些犹豫畏惧,半晌深吸口气做足了准备道:“官爷,我那同窗心地善良,定然不会做出杀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