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研究了一下,最终踩着院墙爬上一层的屋檐,撬开窗户进去。
方一进去,迎面而来的烟火气实在熏人, 婢女烧的纸钱连着盆一起端出去了, 唯有几分烟火气还残留在内。
顾祈霖被熏了一下, 没忍住咳嗽两声。
宁怀赟便微敞开了窗,让夜风清一清这屋子里的烟火气。
两人夜探闺阁,是想寻一寻白牡丹与莫恒蹊来往的信件,白牡丹死于闺房,衙门查过房间却并未发现什么信件,不适还未发现便是已经被人拿走了。
无论是何缘故,足以证明信件重要程度。
两人也不废话,进了屋子就开始翻找。
白牡丹身为名妓,屋中摆设不亚于官家小姐,摆件陈设皆是惜春阁所能给予的极致。分是内外两间,外间以披风隔出待客、书房、花厅,内间摆着一架千工拔步床,妆奁铜镜各设其内,临窗处还摆着一架古琴。
内间到底是人家的闺房,顾祈霖查内室,宁怀赟查外室。
两人主要翻找寻常人想不到的地方,查一查有没有什么机关暗格。
顾祈霖在拔步床的床下方发现了一处暗格,里面空空荡荡,莫说是信件,就是金银珠宝都没有一见。
她有些奇怪,去开了妆奁,里面都是些白牡丹的金银首饰、胭脂水粉。
开了妆奁几层,里面的首饰将妆奁装的满满当当,光是项链不同材质的便有十几条,最底下放着一个绘着仕女图的香盒,打开一闻是燃香的香料。
并非是牡丹香,反而是梨子做的帐中香。
她不通香料,不知这是什么,只闻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从盒子香料的损耗来看,白牡丹应时常用此香料。
在香盒的底部,她发现了一点黏在上面的白纸,仔细扣下来瞧,似乎是信封外的一层,而今只余下这一点点残片。
可妆奁之中并没有见到信件。
除此破绽之外,顾祈霖几乎将内室翻遍,没有瞧见一片信纸。
宁怀赟在外间也是一无所获,不过在白牡丹的书房里发现一副画卷,画中的人正是身着杜丽娘戏服的白牡丹。
此画笔触用料与其余画作不用,且一眼瞧去画中人与当初唱戏的白牡丹颇为不同,眉宇间沾带了娇俏情意,足见作画之人心中深情。
宁怀赟兜上画,进内间问顾祈霖的情况。
顾祈霖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立在屋内沉思许久,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放在窗边的牡丹花。
这花开的不好,好些天没有打理,近乎枯死。原先娇俏的花蕊早已散尽,悲伤无力的垂落。
顾祈霖的目光不可抑制的黏在上面,她目光深沉,思索许久。
竟是直走上前,抓住牡丹花的枝干,略施了几分力道将其连根拔起。
出乎意料的是,这花拔出时连根带土十分轻易,顾祈霖伸手进花盆里摸索,摸出一个硬物。
——一个陶瓷小瓶。
这瓶子里还有东西,像是药丸。
宁怀赟收拾好掉落的泥土,从她手里接过花麻利的栽了回去,只看顾祈霖把瓶子打开,倒出两颗药丸。
顾祈霖将药丸倒在帕子上,放到鼻前闻了闻,捻了一颗就往嘴里塞。
“诶!”宁怀赟被吓了一跳。
她尝了尝味马上就吐了出来,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囫囵吞了,这才开口:“这应该就是白牡丹体内的毒药。”
“都还不知道什么东西你就敢入口!”宁怀赟都要被她吓死,知道她师门的解毒丸好,但语气一时冷硬,颇为责怪。
顾祈霖虚心遭了他顿说教,眼神飘忽心虚的摸了摸耳垂,也不敢反驳。
等他说教完,直接把毒药兜进了自己怀里。
宁怀赟寻思了一下:“白牡丹的信,恐怕是被人藏起来了。”
顾祈霖也是同意这个说话,两人对视一眼。
默契开口:“是她!”
一说信被人藏起来了,他们瞬时想到了白牡丹的婢女,这婢女一直跟随白牡丹左右,若两人私相授受没道理婢女是不知道的,甚至有可能促成了两人私会。
恐怕是她把信都藏起来了。
不管她是为什么藏,两人都打定主意,先找信找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