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最高处把金砖一块一块取下来,抱在怀里不过十几块就已然放不下了,每一块都有真实的搬砖那么厚那么大,在这地窖里何止万两黄金,只怕是个虚数。
顾祈霖人都傻了,傻乎乎的被他塞了十几块金砖,感觉到重量压着胳膊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猛然把金子塞回去,连连退后两步,倔强的攥着垂落眼前的黑纱,语气闷闷的:“我不要。”
“我要走了。”
她转身就要上去,宁怀赟追着她,还问:“顾姑娘要去哪?”
“我要离开了。”
宁怀赟手一紧,他看着顾祈霖爬出去收拾东西,眼底浮现一丝猩红,他咬着牙隐忍着,眼尾飞起难堪的绯红。
“你自己走?”
“当初就说到南洲的……”顾祈霖垂着头攥着自己的衣袖,委屈的扣手指,“我这些天有在找事做,但是赶尸的生意好少。”
“你要自己一个人走?你都没和我商量!”宁怀赟要被她气死了,眼角眉梢都沾染上焦躁,可是看着顾祈霖微垂着头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又舍不得骂。
只能把火往下咽。
顾祈霖头垂的更低了,可怜巴巴的打起了嗝。
“你都,都已经到地方了,我也不要你的钱。”
“笨死了!”宁怀赟恨恨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但两人无亲无故的,确实没有理由一起走。
他问顾祈霖:“你真要走,明天好不好?明天下午再走。”
顾祈霖咬着唇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屋子她是不敢再睡了,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睡在金砖上。
宁怀赟让她睡自己屋里去,自己坐在金砖上是越想越气,想着想着就被这死丫头给气笑了。
等顾祈霖早第二天起来,他人根本不在院子里,只是留了信要她黄昏前不能离开。
顾祈霖答应了临近黄昏在走,其实也舍不得,就在屋里等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了,宁怀赟白日未归,踏着暮色回来时塞给她一堆银票。
厚厚一叠,有千两一张的,有百两一张的。
他回来给顾祈霖带了糕点,好似昨天听到她说走激动的不是自己,平静的问她收拾好了吗。
顾祈霖点头,坐在凳子上看他把这些银票分成几叠塞进木箱里,好声好气的交代:“钱要藏好知道吗?”
顾祈霖乖顺点头,心里却有些失落。
走的时候她回头,看着宁怀赟带着帷帽站在院门口,咬着唇漂亮的眉眼像是霜打的花朵,紧了紧背着木箱的肩带,不知道为何感到委屈低落。
宁怀赟为她准备了灯笼,行走夜路用的上。
她挑着灯笼独自上路,一时有些茫然,一路行去不知方向,只知道要往北走。
走过驿站时,就听到有人纵马而来,踢踏踢踏的声音连带着路上沙尘无声震动。
顾祈霖未回头,就感觉有一股力道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整个拎起。
她一时猝不及防,被人拐上马,就见那轻纱飘扬之下,一双星眸耀眼夺目。
彼时天光云影共徘徊,赤云重重地连天。
醺色光影将天地渲染一色,唯有那人嘴角的笑容俊美依旧,带着畅意松快,朗声含笑,便似清风朗月。
“在下宁怀赟,无名旅人,不知可否与姑娘结伴同行。”
作者有话说:
不哭不哭宝,妈妈把怀赟打包送你(抱紧我家祈霖)
写这章的时候卡死了,感觉还是要写,怀赟以后就彻底与以前的生活告别,与祈霖宝贝开始生活新篇章,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鼓掌)
第70章 画皮鬼·一
“呼呼——”
粗重的呼吸夹杂着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在耳边震动。
诡秘无声的密林中,便连鸟鸣虫吟都显得奢侈,会有几声寒风拂过指头, 蜿蜒的树枝碰撞沙沙作响。
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