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傅就不说话了,至于信没信,谁知道呢。
总之这羊杀了。
先剃羊毛,一刀毙命,从伤口处以诡异的线条割开了背后的皮肉,抽骨、扒皮。
弄得血淋淋的。
羊眼睛一直睁着,那双眼流着泪,身下淌着血。
和人很像。
随着郭师傅动作,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适。
这种不适是从老羊绝望的、溢泪的眼睛里品出来的,是郭师傅剥皮时那残忍又从容的眼神琢磨出来的。
当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恍惚间,已经有人吐了出来。
太吓人了。
就连仵作都本能的感觉到不适,宁怀赟更是皱着眉难掩恶心。
顾祈霖盯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手法,一直到结束。
看着那双手将东西分别包好。
她让仵作把东西拎着,不消再看下去了,直接打道回府。
路上,顾祈霖少见开口:“这里能做到这个的有多少。”
仵作知道她指的什么,忍着恶心仔细想想,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了吧,郭师傅就是手艺最好的了。”
手艺最好?
顾祈霖抬眸看着天空,彼时夕阳西下,如血一般的红云在天边蔓延。
血腥味犹在身侧。
“你怀疑是他?”
听到宁怀赟的问话,顾祈霖睫羽微垂,显露出几分思索。
事实上她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会是郭师傅吗?
剥皮的手法,无论是人皮还是羊皮,其实都差不多。
一个屠夫能剥羊皮,人皮也未必不可,在所有人都感觉到恶心的情况下,郭师傅面不改色,究竟是敬业还是已经习惯了呢?
她没有妄下决定,只是觉得这凶手找的过于轻松。
衙门里师爷正在等着他们。
将他们带了染血的布袋子回来骇了一跳,宁怀赟故意把包着皮的纸包丢过去,说:“师爷,你看这是什么皮?”
师爷打开一瞧,那皮花白花白的,皱巴巴的很难看,但剥的很好,冲天的血气几乎要把人熏晕了。
他瞬时苍白了脸色,语句艰涩:“这……这是什么?”
别说他恶心,宁怀赟自己也恶心。
他坐在凳子上给大家倒了杯水,喝下去缓缓才算好受不少。
点了点整块皮,如今也不太能笑得出来了。
“羊皮,郭师傅剥的羊皮。”
“能把动物皮剥成这样的人,也一定能剥人皮。”
其实人和动物也没有什么区别,在混乱时代人甚至被称为两脚羊,他们以前怎么对羊的,在战乱纷飞的时代就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同胞的。
“能做到这个程度的,无论是厨子或是屠夫,都去查一查,会有线索的。”
师爷明白过来,他也有事同宁怀赟说:“你先前叫我查王夫人的事。”
“我查到她这几日并未出现在人前,只来返衙门,似乎很少出院子,期间也没和什么人来往过,今日派去跟踪的人也说她进屋就不出来了。”
这似乎表面王夫人没有嫌疑,但是她从未出过院子才是最奇怪的事情。
不出院子,她的脸怎么动的?自己动手吗?
开玩笑吧,什么皮可以保持这么久,贴在脸上真的不会烂脸吗?
顾祈霖开口:“掘地三尺,或有暗道。”
那个密室的事,他们还没找到呢。
说不准,是什么机关作祟。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