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轻竹没有意见,走时想到了什么,进屋子里找了张纸把死过人的人家都记下来了。
“所有的受害者都在这上面了, 顾姑娘要是何家问不出什么,可以找过去问问其他人。”
顾祈霖愣了一下, 沉默接过, 黑纱轻轻晃动, 低声道了句:“谢谢。”
刘轻竹摆摆首, “没事, 若事情解决,我还要向你们道谢呢。”
他整理好衣冠, 特意把之前屠夫带来的其中一块熏肉一分为二给带上了, 提着去找镇长。
路过粉条店的时候,看大门紧闭,他敲了敲门。
好半晌门才从里面打开,江老板其貌不扬的面容出现在面前,他满眼警惕,指甲缝里还有血丝, 只打开条缝, 从里面探出小半个身子。
满眼的警惕触及刘轻竹, 化作了真心实意的开心:“轻竹哥,你怎么来了?”
刘轻竹从敞开的门缝里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本能的皱了皱眉,提手示意了一下:“我要去找镇长,正好给你送块肉。”
说罢,又往里探了探:“江老板在做什么?这么大味。”
他只不过是作势一下,却不想江老板一下就拉住了门,挡了他的视线,语气冷淡下来:“没什么,就是在弄猪血。那屠夫要有一段时间不来了,我准备早点凝成血块保存着。”
刘轻竹愣了一下,就见他拿过熏肉,迅速道:“轻竹哥还有事找镇长吧?我就不留你了,下回再来问这里吃粉。”
刘轻竹若是个迟钝的也该明白主人家的不欢迎了,何况刘轻竹知情知趣,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道别离开。
他提着另一块熏肉往镇子家走,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江老板突然冷漠下来的表情。
这边刘轻竹去找镇长,那边顾祈霖也收拾好去敲了何家的门。
何大开门见就她一个还有些奇怪:“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想问问。”顾祈霖低声开口,没等周围的邻居看过来就被迎进去了。
何大给她倒茶,还有些奇怪:“你是问什么?上回来该问的不是都问过了吗?”
“还有一件事,大概是三年前、也可能更久,你们是不是得到过一批来路不明的米面?”顾祈霖没有耽误,直接就问了。
“这个问题……”何大懵了一瞬,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这件事。
倒是家里的何二听到了,说:“是不是说三年多前那事?就蒋家那傻子没了那段时间的事,咱娘带了些米面回来,说是当了家里的银镯子换的。”
何大并不清楚,听说了这事瞬时眯起眼:“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
何二干脆把菜拿进屋里折,一边弄一边回忆:“三年多前的事了,但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次不是镇子被盗匪抢断粮了?四周的村子又不肯借怕惹事,你们就组织去禹石城买粮食。
其实家里还有点粮食,娘藏起来的米面,大哥你带着家里的吃食上路之后娘就拿出来了,特别好,是细米白面呢!我特意问了娘,娘说是用镯子换来的,之前家里还有粮就没拿出来。后头大哥你回来吃的白面馒头记得吧?就是用最后一点面粉给你做的。”
回想起这事,何二一边笑着一边又觉得悲伤。
“我之前老想给娘把镯子赎回来,娘一直不肯说当给了谁,我知道家里穷娘舍不得,就想多攒攒打个新的,谁知道……”
何大面色怪异的打断他:“你是不是记错了?咱娘哪里来的银镯子?”
何二懵了一瞬:“不可能,娘亲自和我说……”
“其实咱爹死的时候家里就没钱了,为了一口棺材能当的都当了,那个时候没和你们说,娘成婚买的银镯子早就卖了。”何大叹了口气。
若非是一点家底都没有,他们早就走了,真的是一滴不剩靠着商队才勉强过了两年好日子。
听到这里,顾祈霖看了看何大,又看了看何二,神情若有所思。
“我大概明白了,还有事,先走了。”她当即起身告辞。
何大还被这事弄的心烦意乱,见她要走也没挽留,送到门口就关上了门。
至于他想在家里和弟弟掰扯什么,顾祈霖并不在意。
她直接找上了另一户陈姓人家。
那户人家见她找上门还挺奇怪了,现在这个情况不太想让她进屋。
顾祈霖跟着宁怀赟久了,十分的上道,见他们面露警惕之□□要关门,直接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板塞了进去。
“我有事想问问,可以先进去吗?”
那人语气松了松:“问什么?”
“一个问题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