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一听,这拖了一年多的大案终于有线索了, 当即拍案点了十几个衙役跟着他走。
宁怀赟赶了一夜的路,胡乱敷衍了早膳, 带着点的十几个衙役又上了路。
虽说他紧赶慢赶, 但看到镇子时也是近黄昏了。
他想着顾祈霖的吩咐, 拿出圈了点的宣纸让衙役门发散开去阀竹。
衙役拿着宣纸问:“你这真的能找到尸体吗?”
宁怀赟肯定点头:“你们只管去找, 实在不行把所有竹子都砍了, 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衙役将信将疑,但此事事关重大, 还是答应了下来, 带着人发散在标记的两个点阀竹。
宁怀赟也跟着动手,他们人多,也不是全要砍,圈出来的地方范围已经很小了,又是要挑一年岁以上的大竹,圈好地方挑着来一刀就成。
一刀下去, 如果出了血就是有东西的。
十几个衙役分开来砍, 没半个时辰就有衙役从北边过来脸色不好的说:“老大, 我们砍到了!”
听到真找到了尸体,捕头一惊,看了眼宁怀赟目光有些怀疑,让人带路他们去看看。
还没走近,鲜血味从竹子里翻涌,混杂了竹子的清香。也是奇怪,没有劈开竹子之前,四周是没有血腥味的,一刀下去也就有了。
零散的肉沫从竹子里面掉落,几根骨头噼里啪啦的滑落掉在地上,掉进粘稠的血水中。
不少衙役看到这个惨像,捂着嘴就忍不住想吐,甚至无法直视,只要看见就生理性反胃。
宁怀赟从坡上下来,面色凝重的落在那滩血沫面前,他伸手想要去碰,悬在上面时犹豫了一下,折了根竹条拨弄了几下,随即变了脸色。
“不对!”
“不对什么?”
宁怀赟从地上站起来,他面色难看,取了劈竹的刀彻底把竹子劈倒,拨开外壳,里面稀稀拉拉流出不少血糜,有些甚至堵在了竹节处滴滴答答落着血点。
用刀拨了拨骨头,宁怀赟闭了闭眼,几乎无法抑制这一瞬间恶心作呕的情绪。
碎裂的骨头拨弄到草地上,被分为无数块的头骨沾带着血糜,犹如一滩猪食般落在地上越聚越多。
所有人喉头滚动,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宁怀赟说:“不是剁碎藏尸,是用石磨碾碎。”
他们之前没有想到,而今发现之后,恍惚间甚至能想到石磨碾碎骨头的声音。
“怎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石磨?”捕头难以置信,饶是他做这行多年,看着这个画面也觉得过于血腥,是看一眼就能做噩梦的程度。
宁怀赟庆幸顾祈霖不在,他爬上坡,麻木道:“走,我们去另一边看看,应该已经找到了。”
他们正往南面走,就有衙役找过来,抖着唇面色惨白说:“我们找到的……”
一群人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无光,走路都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捕头用火折子做了几个简陋的火把,进镇子的时候问宁怀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宁怀赟嗯了一声,他脚步匆匆,眉宇间沾染了几分烦躁。
距离之前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顾祈霖却没有出镇子,他怕就怕出了什么事,顾不上与捕头说话。
只冷淡道:“先进去,有什么等下再说,听我指挥。”
捕头答应一声,让其他衙役把身上这身官皮扒了反过来穿,别太招摇。
宁怀赟这边心里着急,顾祈霖那边也确实遇到了麻烦。
从陈母口中得知三年前的故事,顾祈霖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刘轻竹。
他还在镇长那里说话,顾祈霖一进来迎面就攥着他的领子把人怼到墙上,袖中银光闪过,锋利的刀刃抵着他的脖子,再进一寸就能让他血溅当场。
顾祈霖的动作很快,从进门到动手不过一瞬,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刘轻竹就已经被她劫持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镇长更是道:“姑娘,姑娘你别冲动有什么事好好说……”
“刘轻竹。”顾祈霖盯着他,一双阴郁的眸子锐利又冰冷,她狠狠惯了男人一下,逼问:“这镇子上的命案,与你有没有关系?”
刘轻竹痛呼一声,忍痛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唔!”
“我问到了点东西。”顾祈霖说。
然而刘轻竹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十分迷茫,顾祈霖盯了他许久,若刘轻竹真有这个装模作样的本事怕是能登台唱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