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是检查不出来的,我感觉那妇人死的不对,谨慎一点。”
她吃了几个野果收拾好东西,就打算出门去捞尸了。
临出门时,顾祈霖刻意踢开了压着铜钱的石子,大门略微敞开露出里面黄符悬挂的景象。
不说旁的,旁人过来一瞧见这屋外黄符如阵,黏在墙上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打心底里就先是一惊。
再看门户敞开,门口堆着铜钱,屋内红绳紧绷如锁黄符飞天,异样的感觉就上来了。
阴里阴气这方面,顾祈霖还是很在行的。
宁怀赟不由感慨:“你真是越来越阴间了。”
又为自己感到痛心疾首的难过,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习惯这种行为了。
顾祈霖没理他,一路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手中利索的剥野果皮,囫囵填了肚子。
她舔了舔唇,只觉得这野果酸胃,下次不能吃那么多了。
那捞尸的船村民一早就准备好了,还是陈二在那里守着,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瞧。
两人毫不畏惧,撑着船在河面缓缓飘动。
宁怀赟看着离他们渐行渐远的陈二,说笑道:“他们也不怕我们坐船跑了。”
这本就是一句笑话,倒是顾祈霖认真的想了想,道:“这恐怕不行,这船太小了,跑不快的。”
宁怀赟一怔,噗呲笑了出来。
没等顾祈霖抬头,大掌摸上她的脑袋,宁怀赟语气从容含着笑意:“小姑娘这么认真干嘛。”
“等以后,我带你瞧瞧可以日行数百里的大船长什么样子。”
顾祈霖好奇:“是什么样子?”
“很大,比你所见到的任何建筑都要大,船帆扬起时几乎要与天齐高,航行时乘风破浪日行百里。”
“我们坐船从港口到南洲只需要三天,海上有海鸟穿行而过,海钓的水手会将自己的收获卖给客人,拿着小刀撬开贝壳露出里面雪白的鲜肉……”
宁怀赟的话语逐渐模糊在风中,两人的身影在河面越走越远,直至那陈姑娘投河的地方才彻底停歇。
随着他的简述,有游鱼随着小船游走,它们忽隐忽现或游出水面与船平行,或沉在水底循着水流潜行而来。
扑通——
一条鱼越出水面,激起阵阵浪花,黑影在水中窜行而过,远远的被船抛在后面。
顾祈霖眸子一缩,猛然扑向水面险些从船上掉下去,被宁怀赟扑住惊险无比的拉了回来。
但因为两人的动作,船随之反复颠簸,无法保持平衡。
最终一个重压,“扑通——”船翻了过去,两人掉进了水里。
“呼——”
水面还来不及平静,从中钻出二人,扑腾着从水里浮起。
宁怀赟仗着自己水性好,搀着顾祈霖艰难的把船翻了过来,扶着人先爬上去,自己扶着船喘了口气才开始往上爬。
顾祈霖落了水,浑身上下都衣服湿的透彻,连头上不曾落下的黑纱都飘进了水里,若非宁怀赟眼疾手快从水里捞起,早已顺着河流飘走了。
她头发湿漉紧贴脸侧,双眸阴郁,艳丽犹如生死之花糜烂颓靡的脸在光线下白皙无瑕,犹如久不见光的美玉。
许久没有直面阳光,正半躺着倚在船上,双眸微阖躲避阳光,卷翘的睫羽在面上折射下阴霾,越显她气质阴郁。
所谓美人在骨,顾祈霖的骨相无疑上乘,配上绝世容貌可谓是美艳绝伦,便是京城再出众的美人都无人能比。
宁怀赟见面之时便有把她错认妖物的事迹,而今再看也难掩惊艳。
他拧干黑纱随手一抛精准将那绝世容颜遮掩。
“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顾祈霖默不作声的直起身将黑纱整理妥当,才慢慢吞吞的说道:“我看到了鱼。”
“你想吃鱼?”宁怀赟拧衣服的动作一顿,微挑眉俯身看了看水面,权衡下摇摇头。
“还是算了,这里的鱼不知吃什么长大的,还是别入口了。”
“……不是。”顾祈霖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抖了抖袖子,从中抖出一尾鱼来。
那鱼生的奇怪,背生斑点,腹部成浅褐色,头大扁平腹下有足,背脊明显。被顾祈霖甩出来时,还挣扎扭动,口咧开吐出一连串孩提叫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