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发顺着河流漂流而下,不知会飘向何方。
“这河里的水,也喝不得了。”顾祈霖看着头发远去,摇了摇头。
最好全村人都别再喝了,但全村那么多人,还相信河里住了河伯,估计是不会听她的。
“赶紧捞吧,捞起来我们就走,别耽误了。”宁怀赟道。
这村子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他们倒是无碍,但这么提防来提防去的,也不是个办法。
水他们可以再往上走去林中挑溪水,吃可以自己做饭,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在这件事上,两人达成了默契。
几乎没有迟疑,讨论好了轮流入水,当即去划了船到水上去捞。
那尸体估算是沉在水底,长竹竿是够不到的,唯有潜到水底一寸一寸的去摸。
他们只能用笨办法,在腰间绑着绳子一次一次的下水。
没捞多久,监督的陈二终于来了,这回他离水边近了些,双眸无神眼袋极重,像是熬了几天几夜被吸光了精气,神情都有些恍惚。
好悬一脚踩进了水里,及时醒悟,又满脸惊恐的走远了些。
宁怀赟眯着眼看他反反复复的举动,没有在意,换了口气又继续潜了下去。
也不知是昨夜的刺激太过惊人,导致人有些恍惚,前两天还凶神恶煞的陈二对于两人要离开完全没有反应,还看着水面神情恍惚。
宁怀赟身上全湿,像是被水灌满了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还特意回头看了看他。
“别掉下去了。”他自语一句,突然惊醒。
两人对视一眼,丢了东西齐齐往回赶。
却说两人走后,陈二恍恍惚惚的站在河边,神情夹杂着愧疚与后悔,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掏出一份昂贵的糕点供在河边,就嘭嘭磕头。
口中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嗑到头破血流,头还没抬起,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把他直接踹进了水里,一只手在头顶压着他狠狠往水里惯。
惯了一次又一次。
每当他就要挣扎起来时,那只大手又会无情的把他压入水中。
直到远远传来脚步声,伴随着落水的声音响起,他终于摆脱束缚能扑腾起来,然而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无力的探出头发出最后的呐喊。
“救我咕……”
咕噜咕噜——
水灌入口中,化作温柔的鬼手将他沉沉拖入深渊。
在去而复返的两人看来,就是一个人影落了水,没见怎么挣扎就要沉底。
顾祈霖当即脱了披在身上的外衣就要下去,被宁怀赟拦住了。
他把外衣丢给顾祈霖,直接下了水硬生生把人从鬼门关里捞了回来。
等把人送上来,急急忙忙的往村里赶时,顾祈霖脚步一顿目光在路上的脚印上游离一瞬。
“顾姑娘?”
“来了。”顾祈霖目光一扫,匆匆忙忙收回目光追了上去。
两人把陈二送回村里时,村长正躲在别人家里喝着热水,他家的疯婆娘还在院子里剁菜板,口中一遍一遍念叨。
“剁死短命鬼,邪祟不进门……”
在这样的伴声中,两人带着陈二上门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可把村长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死人了。
“瞧见他投河了,我们把人救上来,人还活着,快叫大夫。”宁怀赟语气匆忙,显露出几分发号施令的熟稔。
村长被他唬了一跳,匆匆忙忙的喊去请苏大夫。
奇怪的是,这苏大夫就住在村里,却来的很晚,衣着略有些凌乱,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苏大夫,你这是?”宁怀赟挑眉,指了指他。
苏大夫掩了掩领口,镇定自若:“沐浴。”
“大白天沐浴呐?”
“我们都是挑天气好的时候洗一次发,难道师傅不是吗?”苏大夫还奇怪反问他,神情自然。
宁怀赟被堵了一下,没再阴阳怪气,让开路让苏大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