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笑容扭曲仇恨:“是又怎么样?我故意的,我故意把金子和机关放在一起,留下线索骗他到戏楼挖金子,我知道他一定会去的。三百两,赌场快要把他给逼疯了吧。”
“他该死!他该死!”
“他早就动了心思,我便是嫁出去也不过十几两还要陪嫁,我嫁人之后定然不会助他分毫。若是与人冥婚他自可以大发横财,还能对着别家连续索要,他早就动了心思,他早就动了心思!”
“我受不了了!!他夜里拿着刀对着我,那个目光不是看自己的女儿,而是一只可以随意贱卖的牲畜!”
“我真的很害怕,堂哥,他每天在我熟睡后都会偷溜进我的房间,如果不是想要我成为龙王新娘卖出高价,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堂哥!”
林巧慧先是疯魔,后又是楚楚可怜的拉着林大当家的手,害怕又柔弱的贴着他,语气刻意放的柔媚。
“堂哥,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只是想活下来。反正都这样了,饶我这一回吧,堂兄。”
“所以牺牲别人的性命也不顾吗?”林大当家冷不丁开口。
“你本可以向我、向族里、向衙门求助,非是到杀人脱身的地步。”
林巧慧仓皇抬头,就见他面露失望,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不是的……”林巧慧瞬时慌了,她拼命的想要说些什么。
被林大当家犹如垃圾一般撇开:“杀人偿命,这些话你还是去和衙役说吧。”
“什么?”
随着林大当家话音落地,一群训练有素的衙役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林巧慧被两个衙役压着,不顾她拼命的挣扎强制带上了沉重的镣铐,被带回了衙门。
她走后,衙役从她在船上的房间里搜出一个包袱,里面有新的户籍与几张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两。
“她爹为了三百两的赌债都能杀女,她有三百两却宁愿杀人假死。”宁怀赟不知是感慨还是不屑,帷幔下的眸子深邃讥讽,他唇微勾,为姣好的五官添了几分无情的凌厉。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直没有开口的顾祈霖在此刻为这行为落下了最后一笔。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贪字。
林三叔贪恋赌的快感,不断徘徊在恶的边缘。
林巧慧贪恋钱财,手中有钱族中有长辈做主,本不必走到这一步。却不愿意付出,便是杀人脱身也要带着钱财离开重新做人。
造成了一场悲剧。
“但这户籍与钱财,她是从哪里来的?”宁怀赟仍未想通。
三百两不是小数目,她无权无势定然是攒不出来的,更何况是悄无声息的去办一张新户籍上路。
“这事,便交由我来查吧。”林大当家沉沉开口。
他看着将白的天色,雾色在水面袅袅飘过,月色泛起粼粼潋滟,那沉睡其中的千家万户在光影流逝中悄然苏醒。
他们站在船头,任由咸湿的海风牵动衣角。
“天要亮了。”
·
“官老爷,冤枉啊!我可是良民,怎么可能做出、做出那等欺压百姓的事!我怎么敢啊!”
“老爷们明察啊!”
……
晨光唤醒了这座航运要塞,热闹的人间烟火在一瞬间冲散夜间的寂静,热闹的吆喝声传至大街小巷。
今日的酒楼一如既往的热闹,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聚集在一起将酒楼围的水泄不通。
掌柜的大嗓门依旧洪亮,却再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在衙役的押送下心惊胆战的告饶狡辩。
可怜来往这么多人,竟无一人为他求情,甚至窃窃私语不乏幸灾乐祸之意。
“我就说这黑心的店家做不长远。”
“哎呦,可不是,平时仗着祖上荫蔽尽做些坑人的买卖,瞧这店都给人封了。”
“都是活该啦。”
……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眼见衙役压着酒楼掌柜从里面出来,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正好把人群外的宁、顾二人给让了出来。
李师叔揣着钱喜笑颜开的从酒楼里出来送这黑心掌柜最后一程,见到两人眼前一亮,忙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