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今夕何如
时间:2022-04-02 08:57:23

  一时没有进展,纪无咎便把崔参先关押起来,着人严密看守。
  走出营帐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纪无咎明知青叶这会儿定然是睡得最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了她所住的殿院。
  在后窗外的庭院中,他唤来甲一,询问她今日的经历。
  邬青叶与甄璟雯回到住处后便没有再外出,而鲁王也因为行动被限没法再来骚扰。所以这一整天余下的时间里十分太平,也十分无聊。她早早就洗漱好上床了。
  果然是早就歇下了。
  纪无咎对此已有预料,也谈不上失望,问过几句后便打算离开。
  却听甲一道:“邬小娘子交待过,爷要是来了,一定要叫醒她。”
  一定?纪无咎脚步一顿:“她有什么事吗?”
  “邬小娘子没说。”
  纪无咎这下倒不能走了。但若是敲窗的话,估计甄璟雯会比青叶更容易惊醒。
  这几天的气候日渐转热,她们夜里入睡时也将窗户斜支着通风换气。站在窗侧,能从侧面的斜缝看进去,窥到部分房中情形。
  不过从窗户的方向,只能看到床尾垂下的纱帐,还有伸出床沿的一只手。
  纪无咎忽然发觉这个时辰这会儿的举动,换旁人来看的话和偷窥的登徒子没什么两样。他回头看了眼甲一原先站着的地方,早就没了人影。
  然而担心青叶确有急事找他,又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只伸在纱帐外的手是青叶的,她的食中二指比无名指要长出一小截,总是得意洋洋地吹嘘说她的手天生是用来射箭的。
  纪无咎剥下一小片树皮,在指间揉成豆大的一团,回到窗后,指尖轻弹。
  树皮弹丸击中了她的掌侧,轻轻弹起后滚落。
  隔了片刻,另一只手伸出来,挠了挠被击中的地方,接着又不动了。
  纪无咎:“……”
  再弹一颗,这颗更大一些,弹起后落回她的掌心。
  她挠了挠掌心,似乎是意识到手中有东西,五指收拢起来,缩进了帐内。
  纪无咎便退了两步,安静地等待。
  后窗被推开了,窗后的少女脸上尤带少许刚睡醒的淡淡红晕,看清是他后,她略显惺忪的双眸随之一亮,唇角边亦漾起两枚梨涡。
  “你来啦!”
  他亦微笑起来。
  邬青叶将窗户推大,从窗口跳了出来。
  纪无咎自然而然地伸出双臂去接,她便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纪无咎把她带到庭院一角,庑廊的檐顶在此投下一片阴影,夜色下更是暗浓。他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唇,来回厮磨着,辗转吮吻。
  邬青叶才刚睡醒,本来人就还迷迷糊糊的,手脚也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被他这么一亲就更软了,全靠他揽在她腰后的手臂挽着才没滑到地上去,她合着眼眸,耳边只有两人唇舌交缠的些微水声,低而急促的喘息声。只觉身心都被他的气息侵入着、占据着。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才复归平静。
  星光下,只闻夏虫轻鸣。
  两人坐在廊下,安静地相拥了片刻,纪无咎想起她刻意关照一定要叫醒她的事来。
  “你有什么事找我?还想去湖边?”
  “这么晚了还去什么湖边啊,我没事。”
  “那为何一定要让我叫醒你?”
  “我想见你啊!要是这一晚睡过去了,又要到明天晚上……”
  “你不困么?”
  邬青叶摇头。她知道纪无咎肯定要忙碌许久,不到深夜时分空不下来,中间就算有些许余暇也不太可能过来找她。所以她从下午就开始午睡,用过晚膳后也早早就睡了,可说是养足了精神。
  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披在肩后的长发随之来回甩动,有好几绺甩到了她胸前,发梢带着些许卷曲,轻轻地弹动着。
  黑暗中待久了,双眼渐渐适应暗淡的光线,纪无咎抬手捉住她的一绺头发把玩,修长的食指轻轻转动,柔滑的发丝缠绕在指上,又如游鱼一般滑脱了。
  “对啦,你找到是谁干的了吗?”邬青叶从甲一那儿听来消息,不过她只知道老虎不是自己跑出来的,是被人有意放出来的。
  “还未。”纪无咎并不想多说细节,只简短地回答。
  “明天还要接着查?这会儿已经后半夜了啊,你赶紧去睡会儿吧!”
  邬青叶说着试图站起来。纪无咎一拉又把她拽了回去。
  她跌坐进他怀里,身体失衡,急忙抬手勾住他脖子,才刚稳住自己,就觉炽热的呼吸落在了她的鼻尖与唇际,他的唇也跟着覆了上来。
  好一会儿纪无咎才松开她,邬青叶靠在他肩头平复着呼吸,他将头略侧过来些,倚在她的头顶。
  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变得轻缓起来。
  邬青叶偷偷抬眸去看,他的双眸合着,呼吸匀净而悠长,似乎是睡着了。
  这可真是难得。
  她用极慢的动作移动,让他的头一点点滑到她的肩膀上。
  没醒。
  夏夜的风已经十分温暖,柔和地吹拂着。
  邬青叶也合上了眼,心中只觉平静安乐。
  不过这个姿势睡久了恐怕要落枕。邬青叶只安静了片刻,继续用极慢的动作移动,试图让他躺平下来。
  纪无咎揽住她腰的手臂一收,紧紧搂住了,耳语般低喃:“别走……”
  “不走不走。”邬青叶安抚般应着,拉着他躺下。谁想他顺势就把头枕在了她腿上。
  邬青叶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双腿僵着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大腿上沉甸甸地叫他压着,说酸不酸说麻不麻,可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让她脸红气促,心跳不止。
  还好他躺下后就没动过,她僵硬地坐了好会儿,心绪才渐渐平复下去。
  今夜无月,星光反而格外明亮。清冷的星辉洒落在庭院里。
  白天休息够了,邬青叶这会儿毫无困意,平静下来后没别的事可做,看了会儿庭院中小景之后,偶然低头,发觉纪无咎并没有睡着,正仰头看着她,黑暗中唯有那对眸子微微泛着光。
  她不由脸一热,伸手推开他,一边站了起来:“你还是回你自己那去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纪无咎伸手一勾就将她拉了回去,在她耳边低语:“你昨天为什么要问甲一?想叫谁不知不觉就变公公?”
  邬青叶吓了一跳,颇有种刚打算偷偷做坏事却被人当场抓包的尴尬。
  臭甲一,明明叫他不许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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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猪精越来越会了青叶你就从了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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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尴尬得抠出一套两居室】
  【甲一:我能怎么办呢qaq】
  【哈哈哈哈大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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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来看看几点更~】
  【收到大大的晋江币啦,感谢大大~】
  【只能把前面的再翻出来看看,还是好喜欢女主刚捡到男主,叫男主野猪精的那段日子,男主慵懒的养伤简直磕到我心里哈哈】
  【太短了,不够看啊】
  -完-
 
 
第68章 、【夏狩】9
  ◎豪猪精◎
  邬青叶见他已经知道了,索性就直说了:“还不是那个鲁王太可恶了,老是动歪脑筋,打阿雯的主意。我想干脆让他以后都干不成坏事了,世间也好少个祸害。”
  纪无咎抬手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可真敢想啊,堂堂王爷你让他变公公?就不怕被抓住了杀你头?”
  他出手太快,邬青叶已经往后躲了还没能躲过,只听轻轻脆脆的一声,额头上就挨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真用力,邬青叶觉得不怎么疼,心也不慌了,嘴就跟着硬起来:“我就是一问罢了,没有想好之前什么都不会做的。”
  “还想什么想,不许再瞎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邬青叶哪儿肯服气:“是我爱想么?谁让他老是来打阿雯的歪主意!”
  纪无咎淡淡道:“他不会了。”
  她惊讶地瞪大眼:“你怎么能保证?”
  纪无咎把白天里从杨颉那儿搜出一堆药丸药粉的事儿告诉了她。
  邬青叶愤愤道:“他来夏狩还带着这些使坏的药吗?还好我让阿雯和我住一起,没给他下手的机会。”
  “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你也说他是本性难移了,就光搜走他的药,他原先从哪儿弄来的,以后还能再弄来一样的药,又有什么用?”
  “他那样的人本就改不了性子,但至少他以后不会对甄小娘子出手了。”
  杨颉虽然好色,大局还是能看清的,如果就此失去皇上的信任,一直被疑忌戒备着,那是几百个甄璟雯都换不回的损失。
  邬青叶稍稍安静了会儿,又问:“老虎真的是被药昏后放到那片林子里的吗?”
  “这只是一种推测罢了。若换做我要办成这件事,多半会用这法子。”
  邬青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纪无咎突然话题一转,又兜回去了:“你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来问我,不许自己一个人瞎胡想,更不许找别人乱商量知道吗?”
  她去问甲一也就算了,就怕她真想干什么的时候去找温涵那个臭小子,两人一个莽一个鲁,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搁在一起,胆子能包天。
  邬青叶嘟囔道:“我也不是想瞒着你,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若问别的事也就罢了,偏她想问的是怎么让人变公公的事儿,她只怕揭他伤疤,哪儿能开得了这个口?
  纪无咎半垂眼睫,从喉间发出极轻的一声,既像是低笑,又像是短短的一声轻嗤。
  “我都当了二十多年公公了,几乎大半辈子都是在宫里度过的。从旁人那儿听到的,还有听不到的各种怪话还少吗?哪有那么不堪一击,连公公两个字都听不得?”
  他忽忽挑眉看着她,眼神是锋利的,语气是尖锐的:“就算我是个残废,是个阉人,可这天下间有几个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是皇子公主,见了我也要喊一声阿兄。不知有多少全须全尾的男人不得不跪在我脚跟前,百般讨好献殷勤,想求我谋个一官半职的,想求我在皇上面前说句好话的,想求我饶他一命的……不计其数!”
  邬青叶:“……”野猪精是真生气了,这会儿都快变成豪猪精了。
  她伸手勾勾他尾指:“我记住了,以后直接问你还不行吗?”
  纪无咎:“……”
  “……你要真记住了才行!”
  邬青叶立即顺坡下驴:“肯定记住,保证记住。”接着道,“那我回去睡了,你也回去抓紧时间睡会儿。”
  纪无咎虽然方才打了个小盹,毕竟人还是乏的,见她肯服软,他也没了火气,又叮嘱道:“这两天事态不甚明了,你们两个尽量呆在屋里别出去知道吗?”
  邬青叶点头应了,朝他挥下手,回到房里,轻手轻脚地重新睡下。
  -
  诸亲王被限在各殿院内一天一夜不得出入,翌日一早便有不少人不满起来,纷纷责问到底要把他们关多久。但缉察局的卫卒就如铁板一块,牢牢钉在了门口,就连表情也和铁板差不多,不管怎么旁敲侧击都敲不出半个字来。
  纪无咎一早得知,崔参经过一夜的审讯,仍未招供。
  他让人再把那双靴子拿来,细细查看靴底的痕迹。
  已经干涸的血迹沿着靴底的边缘分布,但侧面却半点都没有沾到。
  假若崔参穿着这双靴子杀人,很难不在靴面与侧帮溅上血迹,如果说他事后将其擦拭干净,为何又独独留下靴底的血迹,成为“铁证”呢?
  且他这双靴子是半旧的,靴帮与靴底都留有不少尘土与污迹,并没有被特别擦拭过,靴底那一块血迹就更显突兀。
  燕王杨涟与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鲁王截然不同。他聪颖好学,机敏善辨,又有容人之量,礼贤下士,受到不少文臣拥戴,是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若是有人嫉恨他,想要暗中陷害亦非奇事。
  纪无咎命人找来崔参营帐附近之人的讯问记录,发现一条证言,确有人在昨日清晨见到陌生人出入崔参的营帐。
  这个陌生人是谁,不是找不出来,但要花费的时间与精力非同小可。
  对纪无咎来说,是值不值当的问题。
  为了替燕王洗雪嫌疑?显然不值当。
  所以这天午后,纪无咎便带着结果去面圣了。
  邵阳公主亦在殿内,正陪着皇帝说话。
  杨邑一见纪无咎便朝他招招手:“免礼,纪卿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纪无咎神色肃然,语气沉凝:“昨日从燕王府校尉崔参帐内搜出一双带血的靴子,可知他到过虎舍外,且踩到过那滩血迹。”
  杨邑面色一紧:“三郎的帐内府校尉?”
  纪无咎微一颔首,又道:“但目前来说,只有这一件物证,而崔参亦始终喊冤,拒不招供。臣觉此中或有蹊跷,便先来向陛下禀报此事。”
  杨邑捻着胡须,沉吟难决。
  杨明霜贴身的宫女内侍加上近旁护卫的侍卫全都被纪无咎拘了起来,身边几无人可用,昨夜亦是在父皇这里过的夜。
  她见父皇一时难决,便先向纪无咎讨起了人:“阿兄,既然你已经查到此事与三郎有关,可以放我的人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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