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今夕何如
时间:2022-04-02 08:57:23

  这时有人听说京城内有位邬娘子,在邵阳公主遭遇老虎偷袭时,将老虎打死,救下了公主,还因此受到圣上的封赏。于是宜原县令急命柯捕头前来,请这位巾帼英雄前去打虎除害。
  柯捕头听到的传闻,都说这位邬娘子是如何英勇如何力大无穷,在他想象当中,虽不至于是虎背熊腰,至少也是个高大健壮的女子,谁知一见面,竟是个娇小苗条的少女,个头还没他的肩膀高。
  他大感意外,只怕找错了人,听她亲口承认射杀了老虎,想必是个射术高超的神射手,才诚挚地请求她相助。
  柯捕头说着,还取出了县令签署的公文与悬赏令,以证实他所言。
  邬青叶近日来不断背书认字,不过都是比较粗浅的文字,那份公文用词聱牙诘曲,故作深奥,她看得云里雾里,但至少看得懂“遂命捕头柯江前来……”等词句,另外印章她看得多了,官印她还是辨识得出真假的。
  而那份悬赏令就直白粗浅得多,她粗略地看了看,又问柯捕头宜原县有多远,得知宜原县距离京城也就二百余里,骑马的话不用半天就到了。
  她想了想道:“柯捕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准备准备才能去。另外我想再找几个人一同去。”
  柯江喜道:“邬小娘子肯去就好,我这就先回去复命了,邬小娘子来时到县衙寻我便好。”
  晚间纪无咎回来,邬青叶和他提及此事。
  他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心知她是平日太清闲了,难得有件事可以让她出京,又是她擅长之事,难免会兴奋一些。
  他只提醒她:“虽然狩猎是你擅长之事,但不要因为旁人多吹捧你几句就头脑发热。你想去可以,但不要急着进山,多了解前因后果,了解这只老虎的习性与出没规律后再考虑如何捕猎。宜原县遭虎害这么久都没能将其除掉,必然有其原因,甚至可能不止一只老虎。”
  邬青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会的。”
  纪无咎又道:“我会让甲一甲二跟着你去,他们你都见过,对外人就说是你的家丁好了。”
  邬青叶:“……”什么家丁能有那样的身手啊?
  第二天她去找甄璟雯,邀她一同前往宜原县。
  甄璟雯是外冷内热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在射柳赛场上出手相助当时的竞争对手了。听青叶说完之后,便去向父亲请求许可。
  甄广亦是个急公好义之人,得知宜原县饱受虎害之苦后,略作思索便答应了甄璟雯的请求。但他不太放心只她们两个小娘子前去宜原县,便让自己的长子甄开霁陪同前往。
  邬青叶虽然与殷朔没有来往,但想想他也是射柳三甲之一,又同去参加过夏狩的,便还是让人送了个口信去,问他是否愿意同去。
  殷朔以臂伤还未完全恢复为由,委婉地拒绝了。
  邬青叶与甄璟雯各自准备了一天,第三天清晨约在城东通化门处碰头。
  甄璟雯带着贴身丫鬟采春随行。采春比她小一岁,因为自家小娘子习武,她也跟着学会了骑马与少许拳脚功夫,练得身手敏捷。
  而甄璟雯的大哥甄开霁则带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将。
  如此一来便有八人八骑,意气风发地往宜原县而行。
  柯江见他们来到,十分热情地相迎,领着他们往县府内而行。
  入内遇见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文官,柯江唤了声“娄主簿”,上前介绍邬青叶等人。
  娄主簿打量着她们一行,见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唯一魁梧健壮些的只有甄开霁带来的两名家将,他不由满腹疑虑,自然而然带上轻视口气:“柯捕头,你请错人了吧?就这两个黄毛丫头?她们要是进山,只怕是送上门去给那只恶虎添食的吧?”
  柯江初见邬青叶的时候也觉难以置信,但他是循着射柳比赛一甲留下的住址找到的纪府,又向邬青叶当面确认过,便相信她是凭着高超的射术来射杀老虎的。此时听娄主簿语带嘲讽,忍不住道:“我没有请错人,就是她们救下公主的。”
  娄主簿那儿容得下这么个小小捕头当着旁人的面顶撞于他,当即将脸一沉,就要发作。
  邬青叶懒得做这些口头之争,取出她的柘木角弓,搭上箭,朝墙外的一株大树射了一箭。
  这棵树的树干上有个小小的瘤子,不过鸽蛋大小,从县府的院子望过去,比手指头粗不了多少。邬青叶这一箭正中树瘤,入木三分,震得大树枝叶乱颤,瑟瑟作响,犹如被一阵大风吹过,震下的积尘正落在仰头张望的娄主簿眼里。
  娄主簿不停地眨着眼睛,再也不敢出言轻蔑。柯江则是大喜,他请来的这位邬小娘子果然箭法如神,那只恶虎要么不出现,只要敢于冒头,定然讨不了好去。
  娄主簿抹去眼泪后,立即换了张面孔,殷勤地笑着作揖相迎,请邬青叶一行入内喝茶稍歇,同时让人去请县令前来。
  接下来又是一番介绍与客套寒暄,好在县令来时已听说了娄主簿与他们相遇时的经过,也亲眼瞧见邬青叶存心留在树干上没拔的那支箭,不会再以貌取人,怀疑她们冒名顶替,又或是名不副实了。
  午后他们在柯江与另一名王捕快的陪同下,去往老虎出没地点附近的村庄,详细了解这数月来老虎的行迹与其伤人食人的情况。
  数天之后,邬青叶每个村庄都去打听过了,得知老虎在村庄里极少伤人,只在半夜偷偷潜入,咬死牛羊等家畜后拖走。待到有猎户进山猎虎之后,才开始袭击人。
  据柯江说,之前还有行商与运货的脚夫,在经过附近山道时失踪,想必也是遭了恶虎袭击。官府发出通告,提醒过路商客绕行之后,老虎更频繁地袭击当地村庄。吓得附近村民一到日落之后便闭紧门户,不敢外出。
  邬青叶一行在老虎最后出没过的村庄安顿下来。
  如果那么多人同时进山,动静太大,老虎很可能又会藏匿起来,所以邬青叶建议没有狩猎经验的甄氏兄妹先不要进山。由她与甲一甲二先搜索,找到它的出没规律或巢穴之后,再决定如何擒获或捕杀。
  经过一晚上养精蓄锐,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时,她与甲一甲二启程进山。
  如虎豹黑熊这些猛兽,都有其惯常所走的路线与区域,它们会经常巡视这些地方,并留下标记以标识领地。
  进山小半天之后,邬青叶在一株粗壮的大树上,发现了虎爪抓过的痕迹,并排的几道爪痕,深深地刻入树干中,甚至撕掉了一大块树皮。看其高度与爪痕间的距离,确实是只体形巨大的猛虎,甚至比邬青叶与甄璟雯在西苑射杀的那只老虎还要大些。
  然而这爪痕却是旧的,被撕去树皮的地方也已经变成了暗灰色。
  邬青叶让大灰嗅闻树下的气味,在附近搜寻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更新的爪痕或气味,亦没有找到新鲜的粪便与爪印。
  即便这只老虎在两三个月前仍然巡视过此处,之后它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这有点奇怪,难道是因为捕快与猎户们搜山,让它放弃了这块领地吗?可如果它已经放弃了这块领地,又是什么袭击了附近的村庄呢?
  邬青叶与甲一甲二下山,重新询问村民,发现村中没有人真正见过这只老虎,都是听附近村庄的人所说。
  但村中的家畜确实在不断地变少,甚至还有人失踪。
  邬青叶找上柯江,去有人失踪的那户人家询问详情。
  那家的男主人起夜后就没有回来,他妻子睡得正熟,直到天亮后才发现人不见了,只在离家不远处发现了他的一只鞋子,地上还有血迹与拖动的痕迹。
  邻居半夜里似乎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因为之后再没别的声音,也就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天知道这家男主人失踪后才想起这茬,并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邬青叶问柯江:“柯捕头,有真正见过这只老虎的人吗?”
  柯江闻言一愣:“你是说,这不是老虎干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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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猪精真是宠,那么危险的事也同意青叶去
  所以女鹅要发展事业,走全职猎人路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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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89章 、【恶虎】
  ◎风吹裤腿凉◎
  他们从受害的那户人家出来。邬青叶绕着这家的院落走了一圈。
  柯江喃喃自语道:“不是老虎干的,还能是什么?”
  “也许是狼,也许是别的……”
  柯江回忆道:“我记得有猎户见过这只老虎,不过是几个月前,刚闹虎患不久的时候,后来这只老虎就越来越狡猾了。”
  他话音未落,就见甄璟雯与甄开霁正从路的另一头向他们走来。兄妹俩皆生得高挑而俊美,这般并肩走来,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甄开霁比甄璟雯年长四岁,已经是弱冠之龄的青年,平日跟着父亲不仅习武,也学习兵法战阵等等。
  待到近前,他先朝邬青叶与柯江各点了一下头致意,才道:“邬小娘子上山的时候,我和阿雯也在村子里走了走。老虎不是天天来,大约隔三、五天来一次,上一回来还是三天之前,咬走一头羊。说不定它今晚就会再来偷袭。”
  他接着提议道:“今晚我们和村里的青壮轮流巡逻,带上长矛或是铁叉,每四人为一队,互相保护后方与侧方,以防恶虎从背后偷袭。一旦发现老虎踪迹,能杀则杀,若是不能,就点起火把来驱赶,并大声呼叫。附近巡逻的人听到后,全都点起火把,既能让它无所遁形,也能起到威吓的作用。再准备些绳网与绊索,可让它无法飞奔或扑击。”
  邬青叶不由感慨,不愧是生在将军家的郎君,安排起这些防卫与搜索的事来,既周祥又严密。如果真的是老虎来了,多半逃不了,但是……
  却见柯江摇了摇头,道:“以前就这么做过,当然没有甄公子的做法这么完善周密,可一旦有人在村里巡逻了,老虎就不会去了,改而偷袭其他村子。”
  甄开霁略作思忖后道:“那就换成暗中监视,每五户或十户相邻的人家,把养的猪或是鸡鸭集中起来,轮流守夜。”
  柯江苦笑道:“这些办法都试过。但那只老虎实在太狡猾了,只要稍微有点不同寻常,它就不来了。”
  邬青叶道:“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这不是老虎了,也不像是其他野兽。”
  甄开霁愣了一下:“难道这是人干的?”
  “不是人干的,难道是老虎成了精?”邬青叶说完这句,忽然想到了野猪精,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意。
  甄开霁与柯江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亦都轻笑起来。
  “我在村子周围没有找到老虎留下的爪印。只有人的脚印。也许是村子里的人留下的,也许是之前来帮着打虎除害的猎户,也许……”邬青叶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甄开霁接下去道:“也许就是那伪装成虎,为害乡里之人留下的脚印。”
  柯江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如果不是老虎,为何之前没有猎户发现不对劲?”
  邬青叶:“一开始不是有人看到过老虎么?也许是真有老虎,但在这之后,就有人借着恶虎之名来浑水摸鱼了。”
  柯江浓眉锁起:“那个半夜被拖走的人,难道也不是被虎袭击,而是被人所害?”
  邬青叶还是那句话:“周围没有老虎的爪印,只有人的脚印。大灰也没有闻到野兽的气味。”
  甄开霁愤慨道:“如果真是这样,此人简直丧心病狂,比恶虎还要凶残恶毒百倍。一定要将他抓住,按律惩治才行。”
  这一夜果然平安度过,村中既没有禽畜被偷,亦无人遇害。
  由此一来,甄璟雯兄妹俩与柯江对邬青叶的判断更多了几分确信。假借老虎为恶的人很可能看到村中来了陌生人,便不再偷袭此处。
  翌日清晨,甄开霁拿出了一张图,是他手绘的地形图,上面画着附近几座山头与周围村落,是按村民提供的方位与步行时间推断出的大致距离所画,虽不太精准,短时间内已是难能可贵,也能作为大致的参考。
  他在地形图上将“恶虎”出没频繁的地点标了出来,这就圈出了“恶虎”活动的大体范围。如果“恶虎”有巢穴或是据点的话,多半就在这个范围的中心区域。
  即便已经缩小了范围,仍然是一大片山区。若要搜遍整个区域,只有分头搜索。
  邬青叶带着大灰与甲一甲二为一路,甄氏兄妹带上其家将为一路,柯江与另两名捕快为一路,分三路搜索。采春则留守村中,以备联络所需。
  邬青叶与大灰惯于在山中穿行,甲一甲二亦轻功了得,不多时便已深入山林。
  既然知道是人不是虎,搜索起踪迹来便有的放矢。山中有人踩出来的小径,野兽不会走,伪装成野兽的人在夜里却一定会走这些小径,而不是在密林中穿行。
  甲二找到了几枚足印,半截突然离开小径,往林中而去。
  这可能是采药人或是樵夫踩出来的,但也可能是“恶虎”留下的。
  他们循着足印走了一段,大灰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从喉间发出低沉而短促的警告。
  他们停下脚步,各找隐蔽之处藏身。大灰亦趴在青叶身边,将头与尾都压低。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等再近些便听得出是两名男子在对话,偶尔漏过来只言片语,似乎在谈论前两天下山干的一票“买卖”。
  听其所言,所谓“恶虎”竟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所做的恶行也不仅仅是去附近村庄里偷鸡摸狗。过路的行商或旅人,只要人数少,落了单,就会成为他们口中的“买卖”。
  他们抢夺财物之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却假借老虎作恶,逍遥法外。
  光听他们闲扯,不知这一伙到底有多少人,但能做下这些恶行的,至少也会在十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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