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沈姑娘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还能气哭,咱们世子爷也太不像话了!”
“真心疼沈姑娘,世子爷以前在南疆的时候混不吝了些就算了,这都回京城马上就要讨媳妇了,还不收收性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啊!要我说,沈姑娘可千万别嫁进来,这要是进府了,可不成了个泪人了?”
巧云站在暗处听着这些下人嚼舌头,虽然她都知道这些下人说的没错,可还是忍不住心疼世子爷。她将自己听到的这些都说给了王妃听,王妃听完了之后直接垮了脸,一脸的不悦。
“少司这个臭小子真的是要气死我了!小姝都被他搞得这么敏感不自信了,他还吊着小姝!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儿子,我一定打死他!”
巧云见王妃这样生气,于是开口道:“那王妃您要不要先打个半死解解气?徐大夫的医书您是知道的,只要有口气就能给您救活。”
......
“巧云,怎么说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但我也不能看着您气坏了身子啊!”
......
王妃撇嘴,“知道了,那我也不是拿他们两没辙吗!这两个孩子都要急死我了,在这么闹下去,再过两年我都抱不上孙子!”
“王妃怎么知道,也许两个人吵吵闹闹后,感情更好了呢?”
王妃可不这么想,坐在凳子上思来想去后让巧云备了礼,准备去一趟沈府找沈慎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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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沈芸姝是真的被气透了,也伤透了心。她可以接受被别人利用,但是这个别人不能是严少司。
严少司这一次毫无疑问是踏破了她的底线,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蔫了。她窝在自己的院子里窝了两日没出门,她娘那边的请安也没去,这没心没肺的娘居然也没派个人过来问问她怎么了,病了没。
倒是窝到第三日,她爷爷将她叫了过去。
沈芸姝一点也不想见,说自己身体不爽利,但是她爷爷想必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一定要她过去。沈芸姝无法,只好更衣梳妆去了她爷爷的院子。
沈慎刚放朝回来,身上的官府还没有换下,一脸的凝重,让沈芸姝看了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爷爷,您叫孙女过来有什么事吗?”
沈慎摘了头上的乌纱帽,轻轻叹了口气,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沈芸姝,神情颇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王妃来找过我,还带了点礼。”
沈芸姝愣怔了一下。
“你母亲同王妃交好,你小的时候王妃就喜欢你,认了你做干女儿,经常将你接去王府玩耍。后来他们一家去了南疆,一别经年,我竟没想到,王妃心里还念着你,想让你做她的儿媳。沈芸姝啊,爷爷问你,是王妃念着你,还是世子念着你呢?这么些年,你们两个私下可有往来!”
沈芸姝被她爷爷的连环逼问吓得僵住了身子,她半个字也不敢答,她已经料到了她爷爷一定会盛怒不止。
“沈芸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他们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沈慎的话像是一只拳头似的砸在她的身子上,她的身子随着沈慎的话颤了颤。她这就日本就在为严少司算计她的事伤心难过,她爷爷的训斥更是叫她委屈不止。
她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的艰难?这么的痛苦?她的心脏根本不由她的意愿控制,她变得不像自己了。
沈芸姝实在是太难过,太无助了,没有人能懂她现在的感受,也没有人能倾听她心里的痛苦。她身边有亲人,有朋友,却又无比的孤单和无助。为什么,亲人不懂她,朋友不解她?她好像和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等她想要去联系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又离她十分的遥远。
沈慎不忍地看着沈芸姝,见她难怪,心里也在抽痛。他一向惯着自己的这个孙女,因为她是孙辈里唯一一个姑娘,全家人都让着她。自己也一边拘束着她一边纵容着她的一些小任性。
“姝儿,爷爷不是在怪你......”沈慎长长叹了口气,“爷爷只是有点心急了,你不要怪爷爷刚刚口气不好。
沈芸姝见沈慎心软,立马哭出了声,她眼睛一拉嘴角一抿,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半张脸嘤嘤直哭,哭得沈慎是毫无章法。
面对沈慎一般有两个解决方法,一,沈慎态度坚决,必须要严惩,那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根本没用的,还会换来更严苛的惩罚;二,沈慎心软了,这个时候只要能抓住机会,哭一哭闹一闹,那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芸姝哭得卖力,两只眼睛都哭红了,但是沈慎却只是看着她叹气。
沈芸姝心道爷爷这是不上她的道了,于是渐渐收了声。
“姝儿,你不像你的那两个哥哥,从小到大你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爷爷没办法像约束你父亲和你大哥那样约束你,但是爷爷希望,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时刻记得自己是沈芸姝,不是谁的附庸,不要为了一个人倾尽了所有,到头来落了一场空,伤心的还是你自己啊!”
沈芸姝怔怔地听着沈慎的话,沈慎说的没有错,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应该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是沈芸姝,她不应该将自己的情绪,心情,思想都倾注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在做所有的决定之前,她最先考虑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沈慎指了指椅子,沈芸姝授意后坐了下来,心情平复,人也冷静了下来,准备好好听沈慎说话。
沈慎清了清嗓子后又喝了杯茶,才缓缓开口道:“王妃来找我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