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司不明所以地看着沈芸姝,“不是,你怎么生气了?我就是想送你一只镯子而已啊。”
“我没生气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沈芸姝起身,冷言冷语道:“左右现在屋子里有扫雪照顾你,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了。”
说完她叫善画留下带来的蜜饯果脯就出了门,严少司急了直接掀开被子光着脚追到门口,只看到她离开院子的背影。
“世子使不得!您今天凌晨才退的烧,不能这么折腾!”
严少司手上拿着那只镯子,心里郁闷的不行。
“扫雪,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他回想方才自己说的话,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的地方,根本意识不到沈芸姝究竟因为什么而生气。
扫雪纠结的挠挠额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世子,哄女孩子开心怎么能拿别的姑娘送你的东西呢。沈姑娘看了只会觉得自己夹在您和薛小姐中间,她就是您和薛小姐感情中的拦路虎。”
“我和薛静娴?”严少司哼了一声,看着这只镯子哭笑不得,“这么说她这是吃醋了?”
“显而易见啊......”扫雪捂了捂自己嘴,“我、我去给世子您准备泡脚的药草!”
严少司捏着镯子坐回床上,突然笑开。沈芸姝的脾气他以前是摸得很透的,只是最近,他越发的觉得沈芸姝变了,对着他的小脾气越来越多,让他越发的看不透这个小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
今日对着薛静娴的镯子吃醋倒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
心里居然没有了沈芸姝往常生气后的焦急,反倒很开心。
沈芸姝吃醋了。
他又一次咀嚼着这几个字。
这镯子浓白厚实,看不到一丝杂质,在光下透得很。严少司笑着找出一个小匣子将镯子装进去,笑着躺回床上又想了一遍:沈芸姝吃醋了。
他在床上翻滚了几次内心都无法平息那种悸动感,这感觉陌生又奇妙,像是多年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应后的欣喜,又像是期盼了很久的宝贝终于得到手似的快乐。
沈芸姝这是喜欢自己吗......?
严少司枕着双手咬着下唇想,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高强,没有什么地方不值得她喜欢吧。喜欢自己算她眼光好。
转而又想,自己躺在这里胡思乱想的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所以,自己其实是早就心动而不自知?
就在严少司纠结得想要捶床的时候,他的暗卫从窗外翻了进来。
“世子,皇上早上宣召端王进宫,端王称病谢绝,公主案移交刑部,将由刑部主审,大理寺监察。”
严少司从床上坐了起来,磨了磨后槽牙。
“我知道了。”
他长长吐了口气,突然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自己身上一堆乱摊子都没收拾干净了,他怎么好意思招惹沈芸姝,拉着沈家进旋涡啊?
沈芸姝该喜欢一个前途无量的男子,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第35章 三十五棵树 明日还要发财。
往年快要过冬的时候, 沈府都是欢欢喜喜的。沈慎和沈立两人的官职到了年末并没有什么可忙碌的,早早和下面的人一起准备着过年的事情了。
只是今年牵扯上了“公主案”,这案子说简单可以简单,说难也可以难。刑部是不敢随便对那些世家子弟上刑的, 一连审了三日, 所有人都说这件事和自己毫无关系, 每个人都咬定了自己的供词毫不松口,让刑部抓耳挠腮毫无办法。
他们没办法, 上面的压力又大,最终刑部决定这事交给三司会审算了, 到时候审不出来, 皇上问责下来还有两个垫背的陪着他们。
这请求呈上去的时候,皇上给气笑了,下令年前必须结案, 否则让刑部尚书带上他的乌纱帽滚犊子去。头顶这样大的压力, 刑部尚书也不得不拿出吃奶的力气,不能打还不能问吗?
于是这些世家子弟开始明白他们之前的生活过的实在是太好了。半夜睡觉的时候还会让他们起来重新问话, 有时候刑部刚问完,大理寺的人又来。反正这几日他们是过得无比艰辛,一个个失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表, 吃不好睡不好, 一张张脸憔悴的不行。
圣上震怒后,他们家人连探监的资格都不给,所有人愁眉苦脸的蹲在监狱里,刚开始不少人才进来还耀武扬威的给狱卒脸色看,过了几日之后,他们都认清了现实——他们的权势都是皇上给的, 在皇权面前,甚至他们奉为天的父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要疯了!你们之中究竟是谁!”
监狱之中,一人崩溃的站起身来疯狂的吼道。其他人像是麻木的躯壳一般视他于无物。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究竟是哪四个人就不能去认罪吗!拉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下水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