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后台里其他的人发觉了善画和严少司,“你们怎么进来的!不知道后台闲人免进吗!”
“没事。”角开口道,“他们有事找我。”
他声音低沉,有点嘶哑,是和他外表完全不一样的一种感官。严少司皱紧了眉头,“你是男的?”
角点了点头。
“这生意不做了!”严少司一锤子定音。
善画懵了,“世子爷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给她花钱买人可没想过要送她一男人啊!”
“那您前段时间干嘛让二少爷带那么男人的画像去给小姐看啊!”
......
严少司觉得这个丫鬟大抵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不过他确实也无法反驳自己给沈芸姝挑男人的事实。严少司捏了捏鼻子,轻咳一声,“性质不一样啊!”
“世子爷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哎!这小丫头是真的被沈芸姝带坏了!要不是她是沈芸姝的丫鬟!她就是仗着有沈芸姝给她撑腰呗!
“不行!我不同意!她一个姑娘家的买一个男技回去也不怕被别人嚼口舌?”
“世子爷不嚼口舌不会有人知道的!”
角从两人剑横跋扈的对话里察觉出一丝丝不对劲,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怯怯的脚想溜又没有勇气溜。好不容易对面的姑娘拿定了主意对他说道:“我家主人出一千两来买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家主人走?”
角愣怔住了,一千两......
他在这个茶馆干了三年也才挣了不到一百两!
角瘦弱的身躯都在颤抖,油彩包裹的眼睛里先是震惊而后是狂喜,随即是害怕。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转头望了望后台里正在打量他们的其他人,喉咙艰难的吞咽着。
“我、我不能跟你们走......”他畏缩着,“我要和我的家人在一起......”
严少司蹙眉,上前伸手撩起他的袖子。
这样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戏袍,茶馆的大堂并没有炭火,后台也没有。他就这么挨着冻,手上有好几块冻疮,手臂上也是一块块冻坏的皮肤以及淤青。
这位名声大噪的“角”过得生活可能还不如善画这个小婢女。
“你知道你今年能为这个茶馆挣多少钱吗?”严少司抬眼望了望他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着他们的人,显然他们已经发觉自己要买下这个角,眼里都出现了敌意,“这个茶馆的叫座满的时候得要有五百人,你一天出两次台就有一千人的叫座,一个人五百文,一天就是五十两。何况你一天不止一台子戏吧?你嗓子都哑成了这样,这几天想必是夜以继日的上台,怎么说这个场馆一天最少挣两百两吧,他们给了你多少?”
角身子颤抖不止,他眼里都是泪水。
严少司毫不避讳地戳破他被剥削的窘境,他被欺压,被当成畜生一样的对待。他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因为他的家人在老板手里。
“你们都是谁啊!来我们这里闹事是不是?”后面走上来几个人高马大的人,手上拿着木棍,眼神凶狠地瞪着严少司。
严少司叹了口气,心想屁|股争气一点,等下打架的时候不要太疼了。
“现在出去!不然小心我们的棍棒不长眼睛!”
严少司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那人的胯骨上,那人疼得大叫一声,直直弯下腰去,也没有力气握手里的棍子了。后面的人见此景纷纷抄起家伙冲严少司而来,善画眼疾手快拽出角就跑。
她一边跑一边想,这角算是世子抢来的,四舍五入没花钱!
赚了!
沈芸姝一众女眷正看着台上的人说相声,正说到精彩的地方,两个人身后的屏风应声而裂开,一个人从后面飞了出来直直砸在台子上。
观众一阵惊呼,纷纷往外头跑去。
沈芸姝她们也吓了一跳,包厢的门“哐”地推开,善画上气不接下气的拎着一个人钻了进来。
“小姐!”
沈芸姝拧紧了眉头,“我叫你买一个人,没叫你砸场子啊!”
“不是我砸的,是世子爷砸的!这人是他抢来的!”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光天化日之下,世子居然强抢......额,头牌?名角?
“抢的?”
善画狂点头。
“那我还要不要给钱啊?应该不用给了吧?抢都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