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 此时沈屹若是开口维护, 会伤了所有老部署的心, 但若不维护,刚才他说的话都算白费。
  更甚的,沈家旧部忠心耿耿, 却只对沈屹一人,他们现在不知新少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处理不妥, 谢黛宁以后在沈家立足,恐怕不易了。
  这样一想, 邓毓彦都有些怪贾明不知变通, 就算他的话没错, 可哪有第一次见,又是当着人家面儿, 就这样说出来的?贾明还总是自诩智囊, 也不看看少夫人才十六岁……他捅了捅柯钺,要他去开口转圜。
  柯钺明白他意思,正要说话, 谢黛宁却一摆手止住他, 站起身宛然一笑,“贾叔叔放心,我现在不会做任何改动的。”
  周遭气氛随着她的话语明显一松, 众人正打算哈哈过去, 只见谢黛宁敛起笑容, 高举酒杯,朗声道:“既然说到此处,黛宁心中还有一言,诸位为了夫君殚精竭虑,我心中感念不已,只希望将来这里永远不会派上用场,沈家顺利洗去怨屈!等别院修好之后,我和诸位能如今日一般,饮酒谈天,再无后顾之忧!”她一口饮尽杯酒,“到那时候,有了平静的日子时,我们再说如何改动之事不迟!”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颌首附和,“对,但愿这里永远不会派上用场!”
  “说的好!等无后顾之忧,少夫人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就算平反复仇是他们的信仰,平和的日子也是每个人的期盼,他们有的曾经失去家人,有的从来没有过安定的日子,她的话,让每个人心中都翻起了淡淡酸涩和期盼。
  贾明面色缓和了几分,自然也无话再说,和旁人一起举杯饮尽。
  沈屹望着谢黛宁一笑,他从一开始就不担心,他的阿宁一直挚诚明理,只有那件事才能让她焦急,失去理智……想到这里,他的手指忽然捏紧酒杯又松开,从桌下握住了谢黛宁的手,再没有撒开。
  众人难得相聚,一直闹腾到半夜,才一个个带着醉意各自回去歇息。
  沈屹亦有些微熏之意,攥着谢黛宁的手发烫,进了正屋坐在塌上,他面庞上还带着淡淡的坨红,骨骼修长的手抚上额角,平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谢黛宁比他好些,见此情形知他是醉了,扶他躺下后,柯钺捧着水盆进来,她赶忙拿了一方帕子浸湿,然后给沈屹擦着额角细密的汗珠儿。
  柯钺看她举动温柔,比自己细致不知多少倍,虽然她和寻常闺秀不同,可到底是女子,又是真心待公子,身边能有这样贴心的人照顾着,着实是好事。
  再想起刚才,她对贾明的话丝毫不见恼意,这是把他们都看作家人了,从前对她的不满一时都散了,他轻声回道:“少夫人,您和公子早些安歇,属下明早再来唤。”
  柯钺自称属下?谢黛宁愣了愣,明白过来,颌首微笑:“好,柯侍卫也早些休息。”
  柯钺轻手轻脚的出去,把门掩好。
  谢黛宁看着塌上的沈屹,轻叹一声,伸手帮他褪下了外袍,盖上薄被,然后才自去梳洗了。
  收拾妥当之后,她走回了床榻边,沈屹睡在了外侧,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谢黛宁不忍吵醒他,看得跨过他才能躺到空着的那一侧,便脱了鞋,打算轻轻翻过去。
  只是刚爬到一半,面前原本安睡的人忽然双眸微睁,满是笑意的望着她,一双手已经扶上她腰侧:“阿宁。”
  他的声音低沉,因为饮了酒带着几分暗哑,眸子里深深的波光涌动,谢黛宁还没反应过来,腰上的手稍一用力,她便扑在了他胸膛上,来不及惊呼,双唇也被堵住了。
  “阿宁,我的阿宁……”
  天旋地转,耳边的轻唤比酒意还要醉人,谢黛宁头晕眼花,被这唇齿间缠绵到了极致的呢喃淹没,连何时被压在下面也不知道,沈屹的声音一时远一时近,她渐渐透不过气,马上就要溃不成军的时候,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推开一隙,声音软糯如蜜的抗议道:“师兄……别……”
  沈屹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抬起头,眸子里的情潮还未褪去,温柔的能将人溺于其中,他的呼吸灼热,扑在她鬓发边:“还……疼吗?”
  听他这么问,谢黛宁只觉得自己像要被烧熟了,昨个夜里她食髓知味,缠了他一夜,哪里还需要问这个,可是今天不同,他们在别院,又没有带伺候收拾的婢女,想到一室凌乱或许要外人收拾,就怎么也不肯放任自己了。
  她用尽力气,才把人稍稍推开了一点,脸缩到沈屹臂弯里,小声的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又道:“……还有,我明日一定得早起了,再睡到日上三杆,我可怎么见人呀!”
  只听沈屹闷闷的笑起来,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那笑声带着嗡嗡回响,那人惹祸的手仍不老实,四处点着火:“阿宁,你就只担心这个呀?你就不担心师兄?”
  “这很重要的!”谢黛宁抓住他的手,抬起头,水漾漾的眸子里带着点委屈之意,沈屹哪能抵得住,无奈间只得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手掌捧着她的面庞摩挲,柔声道:“好好好,听你的!”
  他翻身躺回去,又将谢黛宁揽入怀里,开始讨价还价:“我抱着你睡,总可以了吧?”
  谢黛宁低低的应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许久之后,身边人的呼吸声已经渐渐安稳绵长,她却仍不能入眠。
  她没有认床的毛病,但一想到明日必须早起,就不由紧张,在家里丢人一次也就算了,若在别院还睡过头,那就糟糕了。
  越紧张越是睡不着,她又怕惊醒沈屹,只得一动不动的挨着。过了许久,她眼皮渐沉,就要被睡意打败时,余光似乎瞥见了窗纸上淡淡的微光,她一激棱,刹时又清醒了。
  这一下连沈屹都被她弄醒,撑起胳膊摸了一圈被子是否盖好,才低声问道:“怎么,做噩梦了?”
  谢黛宁道:“没有,没有,我……我就是口渴。师兄你再睡会儿,我去倒水喝。”她想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吧!
  刚一动,沈屹却按住她,“山里夜间清凉,你别起来,我去。”
  他撩开被子下床,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谢黛宁就着他的手饮了一半不喝了,沈屹放下杯子,看了看天色,“还有个把时辰才天亮,你再睡会儿,等下我叫你。”他睡的也不踏实,朦胧间察觉到她醒着,也是一直不敢动罢了。
  谢黛宁撑起身子,“我实在睡不着了,师兄别管我,我出去走走,反正也快天亮了。”
  “罢了,咱们去看日出。”
  两人起身穿好了衣裳,稍微梳洗一下,沈屹从衣橱里找出一件自己的薄氅给她披上,然后携手一道出了屋子。
  天色尚早,东边只有些微亮光,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呢。另一边冰轮低垂,月辉暗淡的落在山谷间,一层薄薄的雾气涌动其间。
  两人沿着来路爬到了半山腰上,整个山谷尽收眼底,虽然昨夜席间沈屹说慢慢找那个什么王爷的墓穴,可是此时看着这片地方,山脉连绵无际,此事着实是不易。
  看了一会儿,谢黛宁问道:“师兄,你说二叔留的诗,真的是指这个地方吗?会不会我们想错了方向呢?又或者诗句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些可能性沈屹不是没有想过,这诗上下片前三句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实景,余下都是在抒发感想,若是方向错了,又实在难以从其中找到别的线索。
  “不是这里的话,我暂时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沈屹轻叹。
  “那你跟我说说,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或许他的生平里,隐藏着什么线索呢?”
  沈屹想了想,“二叔去世那年才二十八岁,他心思奇诡,用兵常常出人意料,父亲曾说假以时日,他必会比自己有更大成就,只是他为人跳脱,父亲想磨磨他的性子,才总把他带在身边,以至于……”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凝眉思索起来。
  谢黛宁等了片刻没有下文,转头一看,见沈屹凝视着山脊上慢慢隐没的月华,似乎在心里计算着什么,她便没有出声,站在他身侧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沈屹松了一口气一般,眉目舒展开来,转头看着谢黛宁笑道:“阿宁,你提醒了我!”
  谢黛宁笑道:“快说说,我又怎么聪明了!”
  “你提起二叔为人,我才忽然想起自己幼时,和他是一般活泼的性子,旁人总说我像他,我是后来遭逢变故才日渐沉稳,现如今想来,我应该按二叔的思绪去琢磨他将此诗留作线索的用意,这样才能够猜到真正的藏匿地点,而非像现在这样用蛮力搜索。”
  “那你快说说,你怎么想的?”
  沈屹一笑:“除了兵法,二叔对旁门杂类亦研究颇多,我想,凭前三句猜测的大致地点是没有错的,但是后边诗句也并非全无用处,你看,云雨散、今夜,月婵娟、小溪、垂柳还有矮槐,有天气,时间,地点,一首诗中将这种种全部囊括,定然不会没有用处,将这几项合在一起考量,应当就是在暗示真正的藏匿地点。”
  谢黛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只是这些词语十分普通,若说是日常所见的景致,也没错,就说这片山间,哪里不是垂柳?矮槐?小溪?又如何根据这些去猜出沈承的用意?
  “师兄你还是明白告诉我罢,这究竟怎么个暗示法儿?我是真想不出来了。”
  “还是落在二叔身上,旁人可能不知,他所精旁门杂类里还有星象历法,小时候我跟他学过如何辨识天上星宿,若是从这个角度考量,这些词语的含义就完全不同了,‘今夜’二字兴许是埋下财物的日子,当年沈家出事是八月初十,埋宝在这前后几日都有可能,而月婵娟指那夜有月,云雨属于二十八宿的壁宿,秋日有月之日前后,能看见壁宿……”
  沈屹说着,执起谢黛宁的手指向天空,她顺着指尖看去,天色渐明,星光已淡,但是如同将要熄灭的火堆一般,翕合闪耀着,沈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她的手指指向山谷,“小溪也许是水边,也许指代银河,柳和槐在山谷中随处可见,不会是具体地点指向,这两项是诗的最后一句,很可能是关键点所在,若是星位,柳为南方七宿的柳宿,槐为张宿......
  在他的指引下,天空上的星宿和地面连成了一个三角,尖头处恰指向峡谷中的一个位置,一条白练从山顶飞流而下。
  谢黛宁惊喜的叫出了声:“是在那!”
  沈屹含笑道:“也许是,也许不是,须得把二叔埋下宝物的时辰考量进去,才能确定指向的地点,否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偏离方向的话还是什么也找不到。”
  天光终于大亮,两人找到了这首诗的关窍,兴奋之情难以抑制,匆匆下了山,也顾不上和一脸急色四处找人的柯钺解释,将刘宇光和贾明找来,把推断又解释了一遍。
  刘宇光听的一头雾水,只道:“公子,你就说我从哪里挖吧!”
  倒是贾明,年轻时曾经做过教书先生,于天文历数亦有涉猎,细细思索之后,提笔在纸上计算了一会儿,道:“公子这个推测十分有理,只是承二爷埋下宝物已是九年前,虽不至于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但怕是和如今仍有偏差,而且现在是六月,要想尽快找到地方,不去等八月星位吻合的日子,需得推演计算一番才行。”
  “我也是这样想的。”沈屹沉声吩咐,“这样,你我分头计算,十日后我再过来一次,看看我们推断是否一致。”
  贾明应下之后,柯钺过来唤众人去用早膳,此时兴奋劲过去了,加上没有耽误早起,谢黛宁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悄悄打了个呵欠。
  贾明见了,想自己昨日借酒直言,闹出的尴尬,事后想想确有不妥,关切的问了一句:“少夫人是没有休息好?”
  谢黛宁还没来的及回答,沈屹笑道:“昨日她知道了诗词暗藏地点线索的事情,便一直悬心揣度,到了后半夜想到了星象上去,硬拉着我去山上看,这才短了睡眠。”
  原来是少夫人想到了以星位判断地点,竟如此聪慧?!贾明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是众人一直挂心的大事,若是解决了,一找到地方和宝物,沈家冤屈就洗清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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