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不由想起秦珩来,他可不就是为了与自己置气,才对周拂宁格外在意吗?若不是秦珩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又下旨将周拂宁送出宫去,她都险些以为秦珩对周拂宁动了真心。
不过将周拂宁赐给秦越一事,她也意外,她甚至觉得是秦珩想通了,开始防备着秦越,因此以周拂宁来做试探。
秦越自主惯了,最厌恶有人插手他的事,尤其是私事,从他驳亲娘面子一事就可看出,更何况一直尊他敬他被他拿捏的秦珩呢?一旦他不满此事,必将当着朝臣的面驳斥皇帝,到时她再添把火叫秦珩治他的罪,宫宴在场的都是皇亲国戚,皆为见证,谁敢说不是?
就是他忍着应下此事,也可叫众人瞧瞧,秦越对皇帝的顾忌,并不是肆无忌惮欺压皇权,皇帝面上有光,她也跟着出一口气。
无论如何,周拂宁这个山芋总算是松了出去,秦越对她越好,就越是给皇帝面子,替皇帝巩固皇权,好处总在他们身上。
只是她心中亦有疑惑,秦越不像有情之人,他与周拂宁接触算不得多,真心喜爱不可能,却仍装得如此,是真的为了秦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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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宝贝:母后,我怎么会骗你呢?】
-完-
第39章
◎我常来就是◎
沈太后一直不信任秦越, 就是因为他手中权势太大,这么多年,他在朝中培植的党羽不少, 个个衷心有大智,身处要职, 且他还常常驳斥秦珩的意见,本身又是战功赫赫, 执掌大半兵权在手。
这样有威信有能力的权臣,又是皇家人,她如何不担心?所以她时时防备,处处给秦越找麻烦。
不过两人明里暗里不合这么久,除去每次都是她吃亏丢面之外, 秦越当真没有做过任何危害社稷之事。
沈太后心内有一瞬动摇,不过真的只有一瞬, 她立刻恢复了铁石心肠, 只要秦越一日不交出实权,她就不会掉以轻心。
方才她入殿与秦越迎面撞上时, 他的眸光变化忽然给了她思路。
她之所以极力想将落败的荣平侯府的她的外甥女嫁给秦越,不就是为了让他失去楚王妃一位带来的助力?而现在, 似乎又有了个更好的选择……
沈太后上前去接过程嬷嬷的位置,给太皇太后揉捏起太阳穴来,她道,“楚王自来便极有主张, 才不会似皇上那般偶尔还耍些小性子, 您只管放宽心, 莫要急出病来才是, 看来儿臣得嘱咐珌儿常进宫来陪陪您, 免得您一天到晚的多想。”
她温声细语的宽慰,又言及秦珌,叫太皇太后听了心里熨帖,她拍了拍沈太后的手,“珌儿随性,喜爱无拘无束,何必叫她日日困在这宫内?时不时能瞧见她一眼,哀家也开怀。”
与秦婧不一样,秦珌虽还未尚驸马,却在早几年就得恩典搬出宫去,住进了长公主府。
“灵姝一事到底是哀家让你失望了。”太皇太后忽然叹口气道。
沈太后忙道,“太皇太后折煞儿臣了,是灵姝没有那个福气。”
她现在有了新的主意,自然不会在意姚灵姝嫁不进楚王府这件事。
“楚王翻年就二十四了,一直不成婚也不是个事,太皇太后难道就这样任由他去?”
“那能怎么着?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与哀家本来就说不了两句话,若哀家再一提及他的婚事,他是扭头就走,也不知他这性子到底是像了谁。”太皇太后无奈道。
沈太后跟着叹气,就要将心中想法说出来,“若他执意如此,倒不如……”
太皇太后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身子坐直,疲惫的双眼精光迸发,脑仁也不疼了,“哀家怎么忘了……”
“您说什么?”沈太后不解问道。
太皇太后笑了起来,“你可还记得茶花会上的陈家姑娘?”
沈太后当然记得,丞相独女陈娉竹。
“那就对了,越儿对她可与其他女子不同,说不准将他们撮合成一对能成。”
沈太后:……
陈相是三朝老臣,门生遍布,人脉极广,而且他有多疼爱女儿,满盛州皆知。
她曾经也不是没打过立陈娉竹为后的主意,只是她才刚表达出这个意思,就被陈相委婉拒绝了,说陈娉竹的性子不适合深宫。
当时她虽然气愤,可因得罪不得也就忍了,这才将人选转向卫家女。
谁知这个时候,太皇太后忽然提起要为秦越聘陈娉竹,这样大一个助力要交给秦越?
沈太后哪里愿意?却又不敢反对得太明显,她讪讪道,“若是楚王看得上陈家姑娘,岂不早就求娶了?何必等到今日?”
太皇太后满不在乎道,“他那是被政务压着忙昏了头,根本没将心思放在这上边儿,不然何故他疏远女儿家唯独对娉竹和颜悦色?”
“现如今正需要哀家这个做母后的来点拨他。”
沈太后:……
太皇太后来了兴致,无论怎么说她总有理由反驳,她是有精神了,可沈太后的脑仁隐隐发疼起来。
她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不暴露自己心思又打落太皇太后想法的时候,太皇太后兴意盎然问道,“你也觉得娉竹这孩子极好对吧?”
沈太后为维持笑意脸都半僵了,“是不错。”她还是要挣扎一下,“不过还是重在楚王的看法。”
太皇太后分析够了终于将她放走,沈太后从慈安宫离开,直到坐上轿撵,她还有些发昏。
该如何,才能阻止秦越娶陈娉竹?总不能坐在慈宁宫等秦越自己拒绝?他不是蠢的,陈家这样百里挑一的人家,他何苦拒绝?
好不容易解决了周拂宁,又来一个陈娉竹。
真是愁人。
这厢秦越离开慈宁宫就赶回王府,掐准时间与周拂宁共进午膳。
见他步履匆匆,周拂宁忍不住道,“其实殿下不必非要赶回来的。”
她可以自己用膳,那样还更自在。
秦越一口否定,“不行。”
“你平日定是见我少了才怕我,我常来,你日日见着,会好些。”
这是哪里来的逻辑?
说话间,他还在往周拂宁的碗里夹菜,眼见着小碗越叠越高,周拂宁忙道,“够了够了,我吃不完。”
“你太瘦,多吃些。”
不是多关怀的语气,却能听出他的在乎。
忽然,他又问,“你今年有十七了?”
不明白他问这作何,周拂宁老实道,“过了八月才十七。”
“八月几?”
“八月三。”
“嗯。”那快了,马上七月就到了。
他问什么周拂宁就答什么,像是寻常说话般,二人相处的气氛逐渐软化下来。
原本周拂宁有无措,在秦越毫不避讳说出那些话后,她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与秦越相处,可秦越似乎并不在意那些,也不会刻意提起。
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却没有要求周拂宁给出回应,所以她才不自在。
“可有什么想要的?”秦越又问。
周拂宁夹了一口菜放入嘴里,随后摇了摇小脑袋,他说的是生辰礼吗?
“那可有愿望?”秦越放下筷子问道。
周拂宁想说没有,可秦越仿佛料到了,“总不能也没有。”
“……”
“我……我一时想不起来。”
“还有时间,慢慢想,想到了告诉我。”
秦越说话愈渐柔缓,周拂宁反倒不习惯,他还不如像从前那般对她,说话虽不客气,可至少自在啊。
“你身子抖什么?”
周拂宁低垂着头,“我没抖。”
“还在怕我?”
“不是……”她不是害怕,“只是有些不习惯。”
秦越记得她昨日也说过这话,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哪里不习惯?住的?吃的?还是用的?”
可周拂宁只管摇头,秦越觉得对她关心对她好比铲除奸臣还要费心力。
“那是什么?”
他心中懊恼,不由啧了一声,叫周拂宁听了以为是自己惹了他不耐。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不习惯。”
秦越的心又杂乱几分。
“你只管说。”
周拂宁也觉得一直憋着不是事儿,悄咪咪抬眼去看他,小心问道,“真的可以说吗?”
“自然。”
她咽一咽口水,才道,“我不习惯殿下对我这么好。”
“……”
哦,是这样,秦越心内一堵。
周边站着伺候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不识好歹啊!他们一直尖着耳朵听二人说话,一个直来直去,一个支支吾吾,本以为秦越会被激怒,会不耐,谁知……小公主真敢说!
“我以前对你不好?”
“好。”生怕一个字不够,周拂宁再补一句,“好的。”
“只是殿下以前说话不是这样的。”
秦越瞬间反应了过来,以前与她说话总有人在,不好表现得太过特殊,所以都带些冷漠之意,以维持自身形象,只是如今,他根本不需要再伪装。
他是从刀枪箭雨中走出来的人,所经历承担的是多数人都触及不到也无法忍受的,一颗心早已坚硬如石。
当他喜欢上一个人时,所想到的就是得到她,对她好,免她于危难伤害,只是缺少些分寸。
也许正是因为分寸把握不对,性格前后反差过大,让周拂宁有些转不过来。
他直勾勾望着周拂宁,里头诚意无数,希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用心。
“也是只对你说话才如此,多听听大抵就适应了,我常来就是。”
周拂宁双眸大睁:……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见她依旧放不下,秦越叹口气道,“罢,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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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大宝贝,加油赢得小公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