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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完-
第21章
◎与恩人独处◎
在上一世,清歌是路过过秉熹院的,这个小院在偌大的王府里并不算起眼,位置偏离主殿不说,附近的小花园也鲜少有人会过去,但令人意外的是,这座小院很是干净,几乎日日都有人过来打扫。
那时她还觉得奇怪,可她身边从来没有什么能交流的人,楚煜又从不会与她说起这些,她便也不知这座院子原来是恩人曾经居住。
“姑娘,到了。”
素罗在前头领路,走到院子外的月门前才停下。
清歌回过神,却并没有立刻选择进去,她看着素罗,比划道:“你可以先进去问问吗,三爷可否醒着?”
素罗仔细地看着她的手势,问道:“姑娘是想让我进去看看三爷是否醒了?”
清歌点点头。
“好,那姑娘你在这儿稍等,我去去就来。”
素罗说完,转身便进了院子。清歌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面上露出的情绪却并不像她表达的顾虑一般简单。
她没有第一时间进去,一是确实不知恩人是否醒着,二……更是想确认楚煜是否在。
上午在主殿他与自己说的话还历历在耳,她不得不担心他是否会从中作梗。
素罗回来的很快,面上还带着笑,道:“姑娘,三爷醒了,我一问他身边的时璋小哥,他还说三爷就在屋里等着姑娘呢。”
清歌眸子一亮,也来不及回应什么,忙提着裙裾往院子里小跑而去。
时璋是楚晞身边的侍从,在主殿的时候已经见过清歌的模样,因此远远见着人,他便立刻迎上了前,道:“清歌姑娘。”
清歌顿住脚步,大概也猜出了对方身份,怕对方看出自己的急不可待,有些尴尬地垂下眸,浅浅地回了个礼。
时璋哪里受得王爷身边贵人的礼,赶忙避过身,道:“姑娘不必多礼,三爷已经在屋里等着,小的带你过去吧。”
清歌面颊微烫,点点头跟上前去。
寝屋的门虚虚合着,三个人走近后,时璋先一步抬手敲了敲门,“三爷,清歌姑娘到了。”
“进来吧。”
熟悉且温润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清歌忽觉得有些紧张。
时璋半退到一侧,手按着木门,回头看向她,道:“姑娘,里面茶水点心皆已经备好,你独自进去吧。”
清歌点头应下,而后屋门便被时璋轻轻推开,她心下定了定神,提步踏了进去。
刚一走进屋中,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重又苦涩的药味,里面似乎还带着些许银丹草的凉辛味。
“刚刚服过药,是不是很难闻?”
一道低缓清润的声音从侧边响起,清歌一愣,侧头看去。
楚晞着一身霜色,许是屋里暖和,面上气色看起来比在主殿好了许多,正面带着浅浅的笑意朝她走来,“你若是闻不惯这个味道,我们可以去院子里走走。”
清歌未做思考,忙摇头拒绝。
上午的雪已经停了,这时候出去,反而更冷,她不打紧,可楚晞却不能经受这样的风寒。
“我闻得惯。”
似是怕他以为自己勉强,她下意识就抬手比划,可刚一比完,她才记起,恩人他还看不懂自己的手势。
楚晞果然一愣,但却并没有露出任何让她觉得不适的神色,反而莞尔一笑,脚下一转,朝着坐榻走去,道:“虽然还不懂你的语言,但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来,过来坐下说话。”
他的嗓音格外的温柔舒缓,明明看着是那般冷清,如霜如雪的人,可一言一行却仿佛是冬日午后和煦的微风,拂在身上便让人止不住地想要去靠近。
清歌望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地紧跟着,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时已经在坐榻的另一侧坐下。
“不知你爱吃什么,所以让时璋各种点心都备了一些,你尝尝?”
楚晞一开口,她才忽而回神,这才发觉茶几上摆着两个瓷碟,上面是香甜又漂亮的糕点。
她其实并不饿,也对这些甜腻的点心不感兴趣,但在楚晞面前,她发现自己连客气的推拒也做不到。她笑了笑,最后拿了最上头的糯米糖糕。
楚晞望着她的表情,在她刚要咬上糖糕时突然开口:“你若是不想吃,也不用勉强。”
清歌手下一顿,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虽然她没说话,可那诧异的目光显然是在问,你是如何发现的?
楚晞淡淡一笑,伸手从她指间将糖糕拿走,放回到了瓷碟上,说:“我病中无事,只能观察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所以能看出一些别人轻易发现不了的情绪。”
他说着,又从一旁拿出一块巾帕,隔着茶几递了过来,“你方才犹豫了,虽然不至于抵触,可我知道你不喜欢。”
清歌垂眸看着面前的素巾帕,心里忽然有些酸涩,这样的观察力,却是在日日夜夜的病痛折磨与孤独冷寂中得到的。
她接过帕子,嘴角微微一扯,想要谢谢,却又再抬不起手。
“我说这些,可不是让你露出这副表情的。”楚晞忍不住一笑,语气明显轻松起来,“罢了,给你一件东西,你看了应当会开心些,也算是我让你心情低落的赔礼吧。”
话落,一块熟悉的白玉佩出现在了清歌眼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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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2章
◎早已告别过去◎
清歌很是惊讶地抬头,微蹙的眉心似在问,这枚玉佩怎么会在此处?
楚晞弯了弯眉眼,将玉佩放进她手掌心,而后才缓缓解释道:“之前四弟来过我这里,我向他拿回来了。”
清歌感觉到玉石触碰肌肤带来的温凉,不由便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掌心。
“我既将它给了你,那它便是你的,之后莫要再给旁人了。”
旁人……
难不成是指楚煜?
清歌来不及深究,她抬起眼,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楚晞见状,面上也终于放心了些,看着她将玉佩收好,才接着问道:“对了,上午也没机会问你,那日你同我们告辞离去后又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被人抢了玉佩,又遇见四弟呢?”
这话一出,清歌瞬间就想起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隔着一世,可当恩人就在眼前,很多事便不由涌上心头。
“我写下来告诉你,如何?”
她做出要写字的动作,用目光询问对面的人。
楚晞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起身去到另一头书案处取来纸笔,放到茶几上。
清歌望着空白的纸面,考虑着该从何处开始说起。
那日她被楚晞与他的车夫所救,昏迷醒来后自己已经到了京城中的一家客栈,她身子骨虽弱,可或许独自浪迹多年,她的病愈能力意外不错,因此不过是两个时辰,她便能辖地走路。
车夫见她情况好转,给了她一些银两,又将客栈的房间多定了几日,全程都未见到那马车里的人。
她知道真正决定救下她的人并不是车夫,她应当对那个背后的人也表达感谢。
车夫并不知晓她的心思,于是她只能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一路从房间去到了客栈大门。那里听着一辆熟悉的马车,窗纱帘子严丝合缝地垂着,让人无法确定里头是否有人。
到了楼下,车夫也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有些意外地转过头,问她还想要做什么。她无法回答,只能看向马车那边,想要对车里的人当面道个谢。
车夫不明所以,面露为难道:“你快回去吧,外头风还大呢,那些银子也够你一个人生活大半年了。”
或许是他们动静有些大,车里忽然传来一道温和舒缓的声音——
“阿东,怎么了?”
“哦,三爷,是今儿遇见的那位姑娘,她好像不想让咱们走。”
话落,车厢里顿时陷入一阵静默,她想要摇头否认,是车夫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没有想要得寸进尺,想让他们继续帮她。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时,窗纱一角轻轻一动,一只手臂从车里伸了出来。
“阿东,将这枚玉佩交给她。”
他的语调依旧温柔,没有她所担心的厌恶与不耐,她看着那枚精致的镂雕白玉佩,不解地看向了车夫阿东。
阿东恭敬地应了声,接下玉佩转头朝她看来,说:“姑娘,这次出门,我们也没有带多少银子在身上,这枚玉佩是我们家爷赠给你的,若是再遇到什么难处,变卖了也能得一笔不菲的钱。”
她摇摇头,并没有去接,目光仍旧时不时地看向马车。
阿东耐心到底不够,一步跨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道:“我们此番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你拿着,快回客栈休息!”
说罢,也不容她拒绝,阿东便直接将玉佩塞到了她手里,“走吧,回去吧。”
她紧紧地握着那枚玉佩,无奈只能往后退去,对方于她有恩,他们既还有事要办,那她自然不能拖累他们。
“那日一别,我在客栈又待了几日,之后我在城中寻了一处破庙,白日会去客栈酒楼帮忙做点活,夜里就在破庙睡觉。”
清歌思忖半天,终是将经过缩成了一句话。
楚晞看着这长长一句话,皱起眉,道:“你身上应该还有银子,为何要去住破庙?”
“……”
清歌顿了顿,不经也去回忆当时的自己为何要这样。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要向楚晞报恩,因此玉佩绝不可能变卖,而她并不知他到底是何人,是否就住在城中,若是有一日需要长途奔波,那些银子便是支撑她去见他的最后退路。
这些是当初她的设想,可如今她却又怯于去道出,害怕自己的决定在恩人眼中是个愚蠢的选择。
“我只是习惯了不花钱。”
她最后只写了这么一句。
楚晞朝纸上望了眼,随之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也是那日我还有事,否则,当时或许可以带上你。”
一句简单的话,在清歌心底却是激起了一阵波涛,她忍不住去想,若是当年,他真的带走了她,如今的一切会变成什么样。不管如何,一定不会比上一世更糟糕吧。
这种念头一旦生起,便无法轻易驱散,她放在案几下的手不由握成了拳。
“清歌,清歌?”
大概是见她久久没有动作,楚晞小声地开了口。
清歌回过神,抬起头时,目光里还带着一点点的茫然。
“……你这样,总让我觉得还发什么一些事。”楚晞望着她,虽然他们不过才第三次见面,可话里话外他明显已将她当作身边的人,“是不是……四弟他哪里冒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