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衣也不是没见过玉印,倒是头一回晓得这批阅奏折还能这般盖印,便不由得多玩了一会儿。
这些奏折其实颇有点应付的意思,鲜少有大事要议论,况且这朝中人多为沈君晔的部下。
知道沈裴接过了奏折,无论官职大小,每天必上奏,且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颇有些故意膈应他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些奏折,沈裴这才命人刻了个玉印以此应对。
沈裴看着这些琐事倒也觉得有趣,没了玉印,便拿着朱笔在上头画个对勾,表示自己看过了。
那玉印并不是什么稀稀奇的玩意儿,沈非衣也不是心智不全的人,不过在手中把玩一会儿便将其放在了宝函中。
她便托着下巴,手肘置在案边,侧过脸去瞧沈裴,直到那奏折逐渐见了底,剩下了几指厚。
沈裴大致翻了一眼那后续的几本,皆是一些可看可不看的琐事,便搁下狼毫,拿过宝函中的玉印。
沈非衣见势,便抢先一步拿过玉印,“我替哥哥盖?”
男人点头算是应下。
小姑娘便将奏折朝着自己的方向挪了一下,沈裴指尖落在一个地方又收回,沈非衣的便朝着沈裴点过的地方盖下。
只是后面几本,沈非衣一不小心盖到了沈裴的指尖上,手指上当即便落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沈裴并未收回手,沈非衣便捏过男人的指尖,将那红色印记揉开,像是朱砂落在水中被晕染了似得。
那印泥并非是朱砂石,而是用的朱瑾花的花瓣制成的,甚至还带了些淡淡的香味。
因着揉搓时,连带着沈非衣的指腹上都留下了淡红的痕迹,沈非衣便又对着沈裴的手背盖了一下。
只是那蘸过印泥后已经盖过两次,再印到沈裴的手上便已经浅了很多,连字迹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红痕。
沈非衣在男人手背上落下一印后,便下示意抬眸看向沈裴,抿着唇朝着他讨好的扬起一抹笑。
沈裴垂眸迎上小姑娘的眸子,将玉印从她手中拿了过来,语气带了些笑:“温温做什么?”
说着,沈裴干脆将余下的两本奏折拂走,反正也是沈君晔的人故意膈应他的,看不看也无碍。
而后他拉过沈非衣,将沈非衣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沈非衣倒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有趣,鬼使神差的在沈裴的手背上盖下玉印。
“没,什么啊,”她解释道:“就是觉得好玩......”
闻言,沈裴便笑了一声,凑过沈非衣的耳侧,咬住了小姑娘的耳垂,问道:“还有更好玩的,问问要不要玩?”
沈非衣许久没有与沈裴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了,那热气甫一钻入耳廓,便痒的她发颤。
她稍微偏了一下脑袋,忍着痒意问道:“什么好玩的?”
沈裴并未即刻回答沈非衣,而是抬眸看向桌案旁边,供他涮笔的白瓷缸。
那瓷缸是瓷局刚烧好的送过来的,连用都不曾用过,今儿早刁公公将其用烫水过了一遍后,方才盛上了净水供他涮笔。
只不过他连奏折还不曾批阅完,更是连涮笔都来不及。
视线落在了那瓷缸上,沈裴停顿了一秒,便撩过瓷缸里的水,去清晰了玉印。
清水洒落在了地上,玉印切面上的朱色也被清洗掉了大半,只有浅浅的一道淡粉色。
沈非衣并不明白沈裴的行为,即便是被沈裴困在怀中,也扶着那桌案凑过去,“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沈裴笑道:“温温过会儿便知道了。”
那玉印被沈裴清洗了好几遍,连带着那瓷缸里的水都被他用去了大半这才作罢,而后,他又转手将玉印放入了茶盏中。
湛白以为沈裴今晚不准备回来,故此并未给沈裴沏茶喝,见沈裴回来了,更是来不及再给他重新沏茶,便只为他准备了滚好的热水呈了上来。
这会儿水还热着,往上冒着丝缕的白烟。
玉印圆润的一端没入水中泡着,刻有字的一端则是露在了外面。
沈非衣拧了拧眉,疑惑的提醒了一句:“哥哥那是你的茶水。”
沈裴嗯了一声,“哥哥知道。”
说罢,沈裴便又咬住沈非衣的耳垂,轻声问道:“温温想哥哥了么?”
沈非衣自是知道沈裴问的是什么意思,她与沈裴日日都能见得,根本谈不上想或是不想,可沈裴即使这么问了,她便知道问的是另一种想。
闻言,她垂下眸子咬着唇不肯回答。
沈裴似乎也不在乎沈非衣的回应,他抬手托着沈非衣的后颈,松开了她的耳垂,薄唇游离在了小姑娘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