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压根也没想过沈非衣会下床,那晚膳呈上来的时候,她甚至都吩咐着人带着高一些的小几来了,也好方便沈裴喂沈非衣用膳。
知道沈非衣中了毒,这晚膳做的便十分清淡,可都是大补的东西。
菜品都一一摆上来后,沈裴还不曾吩咐,浮玉便十分识趣的拉着人退出了屋内,走之前还将那灯芯挑了挑,让屋内更亮了一些。
沈裴敛眸,只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几样膳食都是沈非衣爱吃的。
他先是端起了盛着粥的燕窝,勺子在盏中搅了搅,而后舀了一勺,轻吹了片刻,这才放在沈非衣的唇边。
沈非衣乖乖张口喝下。
两人就这般,一个安静的喂着,另一个也安安静静的喝下,除了沈裴轻声问沈非衣想要吃哪个,小姑娘抬手指了一下之外。
便极少再有别的交流。
沈非衣自小养成的习惯便是细嚼慢咽,这一顿饭小姑娘吃的不多,可却用了不少时间,沈裴并不催她,反倒是极有耐心。
待沈非衣吃完后,沈裴放下筷子,甚至为她端来漱口水,亲自伺候她漱口,而后又拿着帕子为擦了擦嘴上的水渍后,这才将东西放回了小几上。
扬声再去换浮玉将这些东西撤掉。
浮玉在沈非衣跟前伺候了许久,自然是知道沈非衣的脾性,睡前沐浴这些更不用说了,即便是沈非衣今日窝在床上不曾动过,浮玉也还是自觉地吩咐人烧了水,生怕沈非衣临时起意要沐浴。
听到屋里沈裴唤她,她便猜出这应是用完了膳食,便又唤着人随她将东西撤掉,走之前甚至还问了沈非衣一句。
“公主,奴婢已经备好了水,今日可还要沐浴?”
这说这话时她也不避着沈裴,倒像是直接默认为,沈裴会为她洗似得,沈非衣稍稍一愣,便也觉得有些尴尬了。
况且自打沈裴回宫以后,若非是他不在,每次沈非衣沐浴,也都沈裴亲自动手为她洗的。
沈非衣下意识便“啊...”了一声,后又顿住,白默了几瞬,这才点头,“你去准备吧。”
闻言,浮玉应下,这才退出了房。
待浮玉出去,关门声落下,沈非衣便抢先一步看向沈裴开口道,“等,等下沐浴时...哥哥便不必帮我了......我自己也可以的...”
说罢,沈非衣又觉得自己说这话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便又补了一句,“天色已晚,哥哥今日又忙了一天,不若早日回宫歇息吧。”
沈裴的确是忙了一整日,打早上从牢中出来后,便一直待在了岁玉宫。
甚至后续连带着宫里尚且还住着的郑小宝一家,也都是沈裴处理的。
他压根不管什么水落石出,多少年这宫中都风平浪静,有了这郑姓一家入了岁玉宫,沈非衣便出了这档子事,便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猫腻就在其中。
一开始他的确是步步为营,后有了沈非衣这档子事后,沈裴瞬间便明了,他越是这般,对方便越揪着这点东西得寸进尺。
郑小幺杖毙后,即便尚且还并未有丝毫动作的郑小宝,也被沈裴一同处置了。
两人既是血亲,那么郑小幺死后,作为弟弟,郑小宝自然也会报仇。他并不想再因为这些个琐事让沈非衣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便干脆直接将其连根拔起。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郑氏姐弟,情急之下供出了齐妃,让太后因此大怒,原本只是关押着齐妃,这下竟叫她一杯毒酒给赐死了。
亦或者说,沈裴尚且还不能除掉齐妃,却因为沈非衣这般凑巧中了毒,而顺利正常的削弱了沈君晔的羽翼。
待这些事都忙完后,沈裴这才简单用了膳,又去东宫沐浴了一番,继续回来守着沈非衣。
沈非衣虽说身上的毒是解了,可身子却还弱者,加之早上又吐了那般多的血,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补上来的。
小姑娘会有这般说辞,沈裴自然也在意料之中,除非这人是醉了酒,才会亲自腻着他喊缠着他,要他为她沐浴。
只是沈裴为沈非衣清洗过多次身子,早已习惯了,相较于沈非衣,他脸皮便更为厚一些。
男人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沈非衣,“替温温沐浴用不了多大的时候,洗罢哥哥再回去歇息也不迟。”
恰好沈裴说完后,外头浮玉便适宜的轻扣了扣门道:“太子殿下,奴婢已经把水备好了,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沈裴扬声应下:“知道了。”
浮玉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后,便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不再守着门外。
话落后,沈裴便作势要抱起沈非衣,却被沈非衣抬手抵在了胸膛前,有些尴尬的说道:“哥哥,不...不用了,我自己真的可以的。”
沈裴并不应沈非衣,而是握住小姑娘的手腕轻扯了下来,后俯身过去,拦腰将沈非衣从床上捞起,抱进了怀中。
浴房里的东西浮玉也已经备齐了,甚至连擦拭身子的巾帕都薄厚各自备了一样。
沈非衣并未穿鞋子,沈裴便将她放在了绣凳上,让她踩在上头,待沈非衣站直后,沈裴便抬手摸向小姑娘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