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搀着沈非衣从榻上坐起来靠在软垫上, 原本沈非衣是想下榻, 只是浮玉拦住了她让她好好歇着,沈非衣也拗不过她,只好才回了榻。
盥漱用的东西浮玉早已经备好了,见沈非衣坐起了身, 这才吩咐人进来伺候沈非衣盥漱。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 浮玉便亲自去吩咐备早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浮玉就回来了。
沈非衣瞧了一眼窗外,窗棂关着,也瞧不出是何时辰, 便问道:“现在是何时辰了?”
浮玉往手炉扔了个香块, 盖上盖子后,拿给了沈非衣,“公主,辰时二刻了。”
说到这,浮玉便抿唇笑了笑。
她知道沈非衣想要问什么,便不沈非衣开口,就说道:“太子殿下早上要上朝,一早便走了。”
被看透心思,沈非衣倒也不尴尬, 只是应了一声, 点了点头。
那早膳吩咐过还未备好, 秦玉凝便来了,沈非衣被羽林军困在宫中几天,秦玉凝心里一直都挂念着。
乍一听到沈非衣中毒,茶盏都摔了,溅了一身的茶水,她甚至连裙子都来不换便急忙来瞧沈非衣。
瞧见了沈非衣并无大碍后,秦玉凝这才稍稍放了心,由于因着沈非衣身子有碍,太后便不再限制岁玉宫的进入,故此她才能第二日一早便来瞧沈非衣。
秦玉凝刚坐下没一会儿,那早膳便端了上来。
正巧秦玉凝早上来的着急,也不曾用膳,便随同沈非衣一块用了,不过两个小姑娘吃的也并不多,那小几架在了榻上,将就着填了填肚子,便只留下了一盘并不发腻的糕点,其余的均撤走了。
秦玉凝来瞧沈非衣,自然是要说些体己话的,浮玉向来知趣,况且这秦姑娘功夫又好,也不必过多担心。浮玉便将屋里的人都遣退了,独留两个人在屋内。
沈非衣窝在榻上并不冷,便将手炉塞给了秦玉凝让她暖着,“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说,要将姨祖母接进京中,祖母可同意了?”
这话问的直白,秦玉凝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这般犹豫的模样,看在沈非衣眼里,便以为秦玉凝并未将秦家人接入郢都,她眉头不动声色的拧了起来,抬手拉住了秦玉凝。
语气颇有些严肃,“表妹,我这几日有眼总是在跳,心慌的不行......”
顿了顿,沈非衣抿住了唇,“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总是想见姨祖母和姨祖父,我陪你一同去求祖母,将他们接进京中,可好?”
说罢,她又补了一句,“...还有伯父和伯母。”
见沈非衣这般愁容,秦玉凝便笑了,“表姐别担心,我早就吩咐双月将他们接进京中了,若是快的话,明日晚便能到郢都,若是慢,还需得再等上两天。”
闻言,沈非衣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随即,她又有些疑惑,看向秦玉凝问道:“双月去的?你没去求祖母吗?”
秦玉凝抿唇笑了笑,“我是去求祖母了,可祖母那天心情不佳,只说叫我耽搁几天。”
她垂眸笑道:“不瞒表姐说,我这几日也心慌的厉害,总是怕家里出些差错,便擅自命人去接了。”
说到这,她反手握住了沈非衣的手,握在手中时,还稍微用了些力道,“若是姨祖母怪罪下来了,表姐可否能替我辩护一二?”
闻言,沈非衣便笑了,“当然,本就是我相见榆姨祖母的,叫你去请罢了,姨祖母是祖母的亲妹妹,又岂会怪罪你。”
说到这,沈非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便又问了一句,“对了,你何时吩咐双月去的?”
“就在表姐被羽林军困在宫中的当天。”秦玉凝答道。
这下沈非衣才彻底放下了心,幸好是在那个时候,若是再晚,恐怕就要多生事端了。
可也就是想到这的同时,沈非衣脑海里忽而闪过一道白光,视线再扫过秦玉凝的时候,便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似乎,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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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被压入大牢后,虽说下了令,可并未直接斩首,而是今日上朝太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拟的旨。
原本站在大皇子阵营的尚书令直接倒戈站在了太子阵营,如今证据确凿,太后更是亲眼见到了沈非衣中毒,中书令就是一百个嘴,也无法替齐妃开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妃在牢中被赐毒酒。
他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尤其是在听说沈非衣中毒后,便知道齐妃这条命,必然是非丢不可了。
于是当日,便立刻吩咐人去漠北给沈君晔送信。
沈君晔不在朝中,只是由中书令告假说身体抱恙,沈裴自然是知道他并非是身体抱恙,而是出了京,可具体是去做什么了,沈裴暂且不知。
太子和大皇子之间已经趋近于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朝中人多多少少也都能看得出来。
沈裴出狱后,司朗便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他心知肚明,齐妃一旦死了,中书令定然不会放过沈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