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见势,便转过身来恭敬的作揖,“祖母。”
太后本来是不准备过来看沈非衣的,可一听说沈裴去了岁玉宫,便也连忙赶了过来。
虽说他一直防着太子不让她和沈非衣见面,可这太子刚杀了祝繁,若是非衣心里气极,两人指不定还要吵起来。
果不其然,一进屋便听见沈非衣的哭吼声,那语气里还有些怒气。
太后撇了沈裴一眼,虽极为不赞同他的行为,却还是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出去。
沈裴会意,便丝毫不再停留,绕过太后和茯苓便出了岁玉宫。
太后见沈非衣捂着脸不停地哭,心也揪在了一起,连忙过去将她抱在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祖母的心肝儿,别哭了别哭了。”
沈非衣直接抱住了太后,将脸埋在她怀里继续呜咽,“呜呜呜祖母。”
太后的手从沈非衣的头顶开始,慢慢的顺着她的青丝滑下,如此反复好几趟的哄,沈非衣的情绪这才好了一些,从她怀中探出头来。
见沈非衣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她才捏着沈非衣的脸袋,轻声问道:“怎么了这是,和太子吵架了?”
沈非衣闻言眼眶当即便又红了,她眸子湿漉漉的,有些难以接受的闭上了眼,又睁开,这才哽道:“我难道不该和他吵架吗?他是我亲哥哥,但他却杀了驸马。”
说罢,她麻木的摇了摇头,面色有些痛苦,“他可是我亲哥哥,他是我亲哥哥啊祖母…他怎么能这般做…他怎么能这般做!!”
太后见沈非衣哭的有些声嘶力竭,心疼的不得了,便安慰道:“你也知道他是你的亲哥哥,他又怎么会害你?”
沈非衣闻言便看向太后,眼神略带暗淡,似乎已经哭到无力,“那他这般做,日后我还要如何嫁人呢…”
第027章
◎沐浴◎
太后依之前所见可茯苓所说, 心里的确疑心过沈非衣和沈裴之间的古怪,倒不是觉得有什么猫腻,只是觉得这即便是兄妹, 也不应如此亲密。
不过两人亲密也就罢了, 偏偏还亲密的好似形成了习惯, 才不得不让她觉得奇怪。
况且沈裴弱冠有四,沈非衣那时也订了婚,如此这般年纪,即便是真的亲密, 可叫人看了去, 也会少不了闲话。
她便刻意将沈非衣困在咸寿宫限制她的行为,避免沈非衣大婚前再见沈裴。
可如今这般场合见到两人, 听了沈非衣这番话,也确实让她把之前所有的猜忌都给否定了。
不过是亲兄妹罢了,还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搂着沈非衣好一阵的哄, 小姑娘这才止住了哭声, 这亲自然是结不了,可祝繁的行径,也影响不了沈非衣日后的婚事。
太后一边拿着帕子给沈非衣抹泪,一边轻哄道:“那祝繁是欺君之罪,理应当斩,即便是同你订了婚,可旁人也不敢对你一轮丝毫,非衣莫怕。”
沈非衣似懂非懂,抓住了太后的手, 哽着声音问道:“哥哥方才过来跟我解释, 说那祝繁有了妻女, 是真的么祖母?”
太后顿了顿,还是承认了,“自然是真的,故此太子才会下旨,太子也是担心你,怕那贼人欺了你。”
见沈非衣似乎还呕着气,太后便笑着开口,“你应当给你哥哥认个错。”
沈非衣抿了抿唇,也没答,瞧着像是不太情愿。
虽说这沈非衣并未答应,太后却是了解沈非衣,若是她知道自个错了,即便是呕着气,可这会儿过了后,就会自觉认错。
太后将沈非衣哄好了,这才出了岁玉宫,走之前还吩咐人将屋中收拾一下,撤去所有的东西恢复原样。
祝繁正午被压去了刑场,周遭了围观的百姓极多,皆是看热闹的,自然是对科考舞弊,隐瞒妻女之实有所耳闻,一时间议论纷纷。
以往那羡慕夸赞的话,转眼变成了唾骂,有的人挽着个菜筐子,里头各种菜叶萝卜鸡蛋,纷纷头砸进了那牢车之中。
鸡蛋落在祝繁额头上碎掉,蛋黄便顺着眼睛鼻子流了下来,鼻尖的腥气极为浓郁。
他闭上眼,什么都不敢看,更是无处可躲。
祝繁这件事被沈裴亲自查出来,礼部和翰林院都有失职的责任,人人都怕太后怪罪下来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故此这晚上太后的寿辰,没人敢提及此事,个个宛若不知情一般,仿佛今儿个只有太后寿辰,从未有过沈非衣大婚。
太后也因着此事,亲自将沈非衣叫到自己跟前坐着。
这台上本不该有沈非衣的位置,可无奈太后欢喜,便将沈非衣叫到了跟前,与她同坐,其次两边分别坐着沈裴和皇后。
剩下的人则是于阶下坐着,女眷一侧,男眷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