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知揉揉他大脑袋,很心疼的问:“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羡承声音很有磁性,喝了酒以后,又压低声音拉长音调在他耳边说话时,酥的人耳朵都要怀孕了。
再加上他又一副委屈巴巴活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一样,跟白日冰冷不近人情的沈羡承一点也不一样。
江叙知每时每刻都汗毛倒竖,想把沈羡承推开。
“阿知,我做错事情了。”沈羡承低低的说,无比的失落,“我对不起你,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江叙知愣住。
沈羡承难受极了:“他长得太像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我分不清你们谁是谁了,我……”
江叙知心脏被狠狠的锤了一拳,这是从他回来以后,沈羡承第一次跟他吐露心事。
没有想到,是在他喝醉酒的时候。
“我把他带回家,给他玩你的游戏机,给他住你的房间,还给他用你的道具,我还做了更混蛋的事情……”
沈羡承颤着声音说,“是我没用,阿知,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叙知鼻头一酸,他圈紧了沈羡承的脑袋,好一会儿才把浮出泪腺的水珠眨巴回去,他低声道:“你没有错,阿知,我不在的日子,会有人来替我爱你。”
“我不。”沈羡承闷闷的说,“我明天就把他赶出去,任何人都不能住你的房间,玩你的游戏,睡你的男人。”
江叙知又想哭又想笑,他把沈羡承的脑袋从颈窝里扒拉出来,捧住他英俊成熟的脸颊,准备说话时。
却发现这个一米八几的,成熟英俊的男人,竟然泪湿了整张脸,长睫毛湿成一撮,那双眼睛悲痛愧疚,却躲闪着不敢看他。
“羡承。”他发出了干巴巴的声音。
“嗯。”沈羡承鼻头通红,他抿了一下唇,惭愧的低下头去,“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好,我不生气。”江叙知捧住他的脸,再也克制不住,主动吻了上去。
他爱这个男人!
他见不得他哭。
那么骄傲矜贵的一个男人,却因为失去了他,而放弃了光明人生,是他将沈羡承拖入了泥潭,拉进了地狱。
他!
会把他拉回地面的。
“阿知。”沈羡承震惊错愕的僵着身体,江叙知含着泪,眼眸却弯着充满爱意的望着他。
江叙知稍稍离开一下,他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却带着笑容,擦擦他泪湿的脸蛋:“怎么啦?”
“你……真的不生气吗?”
江叙知噗嗤一声笑了:“这不是你的错,羡承,你永远都是对的,你要记住,江叙知永远爱你。”
沈羡承睁着一双幽邃的眸,低声问:“真的吗?”
“嗯,他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要用心去感受,去观察他在哪里,知道吗?”
沈羡承重新搂抱住他,仔细观察江叙知的表情得知他真的不生气后,沈羡承才松了口气。
尽管满心愧疚,但表面却好了很多,他说:“你就在我身边,我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是的。”江叙知应和,但想到明天沈羡承一觉醒来就要把自己赶走的事情,他又很头疼。
想了想……
江叙知问:“羡承,那个男孩儿有什么特殊?”
沈羡承放下的心重新提起,他哼了一声:“长了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想要来勾引我!”
江叙知拉过他的大掌,摆弄着他的手指头玩,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那你心动了吗?”
沈羡承身躯一僵,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说:“那也是他先勾引我的,谁让你离开我那么久,我很生气,阿知,我真的很生气,但我更想你,我想见你。”
“那你就把他留着嘛……”
话音还没落,沈羡承就炸毛了!
他一下抽出手,瞪着眼睛大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人难道是你安排过来的?”
江叙知连忙安抚他,很是着急的说:“当然不是啦!我怎么会把你拱手让人呢!”
“哎呀,你还是要记住我的话!江叙知就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仔细留意你身边的人,知道吗?”
沈羡承喝了酒,神智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他弄不懂江叙知的话,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追问:“真不是你派人来勾引我?”
“当然不是啦!你困不困?我们去睡觉吧?好不好?”
“哦。”沈羡承不开心。
但他站起来,并将江叙知拉起来,两人一起上楼梯,沈羡承还偏头问他:“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江叙知尬笑:“那谁知道。”
沈羡承忽然阴沉脸,偷偷凑到江叙知耳边,低声说:“我让人测了他跟你的dna,阿知,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啊?”江叙知呆住!
随后,沈羡承挑眉,很是慷慨的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放心,我一定会善待他。”
江叙知这个心,一上一下,格外刺激!
他忽然眼前一亮,也悄悄凑到沈羡承耳边,小声说:“我爸爸以前告诉我,我好像是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但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偷走了。”
“我知道了。”沈羡承心疼的摸摸他,“我会尽快让梅新智出结果,如果他真是你弟弟,我……勉强对他好一点。”
“好……”
两人一起进入卧室,一起躺进被窝里后,江叙知突然面对沈羡承,哼哼着问:“沈羡承,柳伯对他做的那些事,你真的不知道吗?”
沈羡承「艹」了一声,咬牙切齿:“我当然知道了!小小年纪,竟然敢这么阴我!”
第43章
以后喊哥
江叙知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但是看沈羡承如此洋洋得意,他深呼吸再深呼吸,才把这股气血压制回去。
“阿知,你快夸我。”
江叙知含泪微笑:“羡承,你做的很棒。”
“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得到夸奖,沈羡承美滋滋将江叙知往自己怀里按,小声催促,“快睡觉……”
“好……”
夜逐渐归于寂静,江叙知感受着沈羡承温暖的体温,内心陷入深深的煎熬之中。
如果面对酒醒以后的沈羡承?
江叙知捂住脑袋晃晃脖子,算了!
索性不想了!
他翻身趴在沈羡承身上,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先睡觉吧,明天的事情,就等明天醒过来再说。
这一觉。江叙知睡得并不安稳,窗外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就睁开了双眼,盯着沈羡承的脸看了很久,才轻轻拨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得趁着沈羡承还没彻底醒来,赶紧回去。
因此!
江叙知蹑手蹑脚打开门,尽量放轻声音出去,并再小心翼翼关上门后,他才轻轻的长出口气。
站直身体,转身,江叙知大步跨出去,却在抬头的一瞬间,跟脸色诡异的柳伯对视!
江叙知喉头飞速紧缩,幸好他控制住了!
不然非得一声尖叫!
“柳伯,你怎么不去睡觉?”江叙知狠抓了一下手指。
柳伯上下打量江叙知,最终落在他带了红色印记的白皙脖子上,眼眼神闪烁:“江少爷,这话我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昨天晚上跟沈羡承睡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可以等他醒来以后直接去告诉他。”江叙知直白说道。
柳伯失笑:“江少爷,你误会了。”
江叙知瞥他一眼,趿拉着拖鞋走过去:“那你想要说什么?”
“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少爷。”柳伯跟在他身侧,语气低沉,“你可以尽情相信我,毕竟,我也希望少爷能够慢慢好起来。”
“嗯……”
江叙知回到自己房间,他背靠门板轻出一口气。
时针指向八点,江叙知睡了一个回笼觉,他不打算早餐点去楼下吃早餐,怕跟沈羡承对上了,尴尬。
现在,他已经知道,之前柳伯那样对他,是沈羡承故意疏忽的了。
但八点十分!
柳伯将江叙知喊下去。
餐厅里,江叙知怯怯的瞅着沈羡承,不敢落座。
沈羡承坐的笔直,但脸色黑沉的盯着他,江叙站在一边儿,心道,沈羡承心里现在肯定天人交战。
许久,沈羡承才微抬下颌:“坐下吃饭。”
“哦。”江叙知拘谨的坐下,有些不安的抬抬屁股,他瞄一眼沈羡承,却被沈羡承教训了,“吃饭就吃饭,动来动去,像什么样子?”
“知道了。”江叙知连忙点头,乖的跟只猫崽儿似的。
“嗯……”
沈羡承这才满意的点头,他夹了一块儿小鸡翅放进江叙知碗里,语气平静:“你最近瘦了,以后好好补补。”
“啊?”江叙知怯生生的抬起头,对于沈羡承如此行为,很是摸不着头脑。
但沈羡承却觉得十分正常:“一会儿再去盛碗粥,瘦成这样,不好看。”
“知道了。”江叙知捧着碗,低头慢慢吃起来。
“嗯……”
沈羡承放下筷子,眼神复杂的望着江叙知,这人皮肤苍白,瘦的全身上下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甚至脖颈上的青色动脉,都透过肌肤清晰可见。
他跟阿知不一样。
这怯生生的,乖乖巧巧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但也十分让人心疼他的过去。
沈羡承忽然往后一靠,语气低沉:“一会儿去把你的家规本子拿下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啊……哦,知道了。”江叙知呆呆的,他内心疯狂吐槽,难道是昨天趁着沈羡承醉酒跟沈羡承说的话管用了?
这也太神奇了!
吃过饭以后,江叙知找到那写了两条的家规本子。
沈羡承带他去了书房。
“坐下……”
沈羡承站在书桌前。
江叙知「噢」了一声,乖乖坐下了,并把本子摊开,然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沈羡承。
沈羡承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异样,他轻咳一声,突然恼怒的低喝一声:“你怎么如此不知廉耻?”
“啊?”江叙知更呆了,他坐直了身体,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
沈羡承脸色更差了,在内心批判江叙知,这个人道德观不好,竟然敢如此觊觎兄长的男人。
该教训!
沈羡承一言不发,进入偌大的书架区。
江叙知没有得到命令,如坐针毡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沈羡承。
没一会儿,一本蓝色封皮的麻绳装订小册子丢在他面前,江叙知歪着脑袋凑上去看了一眼。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抄一遍这个,好好知道是什么礼义廉耻,仁义道德。”沈羡承冰冷着一张脸,并十分严肃的开口,“每天早上跑一个五公里,我会让柳伯监督你。”
“并把每日按时吃三餐的家规写上去,胆敢有一次不遵守家规,你就会受到惩罚。”
这一番雷霆手段砸下来,沈羡承十分乐意看到江叙知那有些怂怂的呆样,他挑眉:“听到没?”
江叙知揪着道德经的封皮,小心翼翼问:“沈先生,您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对我啊?”
“喊什么少爷,以后喊哥。”沈羡承纠正,并在内心补充,要不是看在你是江叙知弟弟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知道了。”江叙知舔了舔唇,又问,“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担心自己被你扔出去了?”
“你最好给我恪守本分,不要想不该想的东西,我自然会无条件对你好!”沈羡承双手倏而撑住桌面,危险的眯着眼睛靠近江叙知,“但是,你要心怀感恩,每日到祠堂给阿知上香跪谢,你在我身边的这一切待遇,都是靠阿知得来的。”
江叙知「卧槽」了一声一小声。
“嗯?”沈羡承捏住他下巴,咬牙切齿,“你敢说脏话?怎么?是看不起我的阿知?”
江叙知疯狂摇头:“我没有说脏话,我是在说,我去!”
第44章
,正牌少爷来了
沈羡承冷笑一声,狠狠推开江叙知的脸,他站直身体,眼睫下压,居高临下的睨着江叙知,“那你还不快去?等我请你?”
江叙知匆忙站起来,“我不认识路。”
当江叙知走进这间「祠堂」时,那种诡异的感觉席卷而来。
「自己」的遗照摆放在长条桌上,两侧摆放着红烛,正前方放着几盘水滚,长条桌下的八仙桌上,放着很多自己省钱喜欢的东西。
甚至还有一个鹦鹉笼子。
江叙知看的嘴角只抽,沈羡承是怕自己走了以后没人陪自己说话吗?
“跪下。”沈羡承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叙知深吸一口气,屈膝就要下跪。
“慢着。”沈羡承丢给他一个蒲团,才淡淡道,“跪吧,我要你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自己跪自己?
江叙知把蒲团垫在膝盖底下,他上半身很直,看上去清瘦清瘦的,倒是挺惹人心疼。
沈羡承没再多说什么,他拿着干净的棉布,细致又专注的将长条桌擦了一遍,又换上新鲜的水果,再换上两根新的红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