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知肩膀微颤,一张脸埋进手臂里,他做到了,一点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但!
好疼——
疼的要死了!
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都喘不匀,但他害怕会被沈羡承发现异常,又必须得控制着呼吸。
好半天以后,江叙知才浑身发软的用双臂挡着脸,靠在后面的椅背上。
手臂内侧肌肤碰到了脸颊,湿漉漉的。
他睁开了眼睛,将几乎咬穿的抽纸吐出来,又虚弱的抽了一张纸擦擦脸上的虚汗。
这才放任自己躺尸一般瘫在那里。
许久之后,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沈羡承。
男人坐的笔直,后颈抵着椅背上端,露出性感漂亮的喉结,视线上抬,他下颌线条流畅坚毅,薄唇紧闭,唇峰棱角分明。
他睡着了?
江叙知撑起身体,悄悄的往他身旁挨过去,他近距离凝视着沈羡承的眉眼,他眼下有很重的一片青黑,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过一场好觉。
江叙知心疼的咬住了唇,他垂下眼睫,却看到了沈羡承微微发白的唇瓣,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袭上心头。
江叙知心脏再次砰砰乱跳起来。
他缓缓低下头颅,越是靠近那双唇,他的呼吸就越是厉害,就在即将亲上去的一刹那!
江叙知猛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拍拍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平复掉刚才激动的心情。
车子很快开回别墅。
江叙知把沈羡承叫醒,两人一起回家。
当天晚上,江叙知一直睡不着觉,他想知道沈羡承现在有没有睡觉,但是又怕自己进入他的房间后,再被赶出来。
但如果睡着了呢?
得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去!
江叙知兴冲冲的溜到藏酒室,开了一瓶高浓度的白酒,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然后捂着嘴巴!
狠狠咽下去!
他伸了伸舌头,表情秒变痛苦面具!
真难喝啊!
江叙知等了一会儿,希望这一口酒就能发挥作用,但他只感觉到喉头发热,胃里火烧一样,头脑倒是清明的很。
江叙知很无奈,只好又喝了一口,他感觉自己等了很久,但依然很清晰,也可能是他心里有点着急,江叙知心道:好酒不上头,那他应该换一瓶红酒混着喝!
想至此!
江叙知又开了一瓶红酒,放着醒了一会儿,他凑到瓶口处闻了一口,酒香四溢!
这酒特别好喝,味道甘甜,江叙知舔了舔唇,没一会儿就把一整瓶红酒喝完了。
他轻呼一口气,眼前逐渐出现重影。
很好!
就是这个状态,微醺时壮胆!
他撑着茶几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丢掉红酒瓶,晃晃悠悠的走出藏酒室!
沈羡承!
我来了!
他扶着门框,却发现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江叙知咬咬牙,扶着墙往外走,酒精逐渐麻痹大脑,但他还记得自己喝酒壮胆的目的。
偷偷去沈羡承卧室,看看他睡着了没有。
终于抵达目的地!
江叙知心道,这几十米路程走的可真艰难呐,他醉鬼一样趴在门板上,扬起胳膊「砰砰砰」的敲门!
“哥哥!快给我开门!”
人在喝醉以后,音调都会有变化,一种钝钝的,尾音往后拉的感觉,听起来没有那么可爱,反而有种欠揍的感觉。
江叙知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动静!
他抬腿踹了一脚,大声喊:“沈羡承!你丫快点给老子开门!”
依然没有动静!
江叙知委屈,又生气!
沈羡承什么时候把他拒之门外过,一生气,就口不择言:“沈羡承!给你脸了是吧!快点!起来!给我!开门!”
他说一下就踹一下门!
沈羡承不开门,他就又哭又喊!
真是个疯子!
江叙知闹腾了好一会儿,他火热的脸颊蹭蹭冰冷的门板,闭着眼睛身体缓缓贴着门滑跪在地上。
——
沈羡承裹着一身寒意回到别墅,看到的就是,江叙知蜷缩着身子贴在他门板上睡着的画面。
他眉峰微微拢起,大步走过来,蹲下身,轻拍江叙知脸颊:“阿知?醒醒?”
掌下肌肤滚烫,沈羡承担心江叙知会出事,连忙将他抱起来,但刚被惊动的江叙知,突然睁开眼,捧着沈羡承的脸,猝不及防的亲了一口。
第59章
拿着你的戒尺到书房找我
沈羡承震惊,唇上触感炙热,还带着浓重的酒香!
他——他!!
暴怒袭上心头,沈羡承狠狠推开江叙知!
江叙知一下跌在地上,他哼了一声,勉勉强强睁开眼眸,一双水润的小鹿眸无辜又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屁股被摔疼了,江叙知反手揉了一下,然后撑着地坐起来,他扬着脑袋,微长的发向后垂落,他嘴巴一撇,哭了。
“沈羡承……呜呜——”
沈羡承仍处于暴怒中,他狠狠擦了一下唇瓣,咬牙切齿的拎住江叙知的衣领:“江叙知!你真是!不知廉耻!”
“呜呜呜——”江叙知大脑混沌一片,满眼只有沈羡承,看到他以后想到的只有委屈,他好想肆无忌惮的抱抱沈羡承,他攀住了沈羡承的手,低头,火热的下巴蹭了蹭他的手背。
“你!”沈羡承猛地抽回手,猛然扬起胳膊,紧握的拳头,恨不得锤爆江叙知的脑袋。
江叙知嗯哼一声,嘴里呜呜咽咽的,跪趴在地上,双手撑着爬到沈羡承腿边儿。
“你!”沈羡承更加震惊了,他怒斥道,“江叙知,你还要脸不要?”
江叙知一伸手,抱住沈羡承的大腿,脸颊往上蹭了蹭,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呜呜呜……我没有脸了……”
沈羡承:“……”
“我刚才把脸给你了,你都不给我开门,呜呜呜……”江叙知鼻涕一把泪一把,全部蹭到沈羡承身上。
这简直就是一个醉鬼!
沈羡承气的脑仁疼,但他一低头,就看到哭的可怜,满脸通红的江叙知。
他想一脚把他踹出三米远!
但最终!
沈羡承忍下来了!
等明天醒了,他再好好的跟他算账!
沈羡承拎小鸡儿一样,抓住江叙知的胳膊把人丢到肩膀上扛着。
江叙知胃里难受,无意识的干呕了一声,但什么也没吐出来,可这个姿势正抵着他的胃,特别难受!
沈羡承刚走到浴室,江叙知就嘴巴一张,浓郁的酒精混合着没消化完的食物残渣全吐了出来。
一时间——
这味道无比呛人!
沈羡承脸色黢黑!
他毫不怜惜的把江叙知塞进浴缸里,拿了花洒打开冷水就往江叙知身上冲。
江叙知被冲的无处躲,双手拼命的挡在面前:“不要下雨不要下雨!”
“好冷啊呜呜呜!”
沈羡承最终还是给他开了热水,冷着脸给他仔细清理了一遍,又摁着他去马桶那里吐了一顿,再拉回来洗。
折腾了两个小时,浑身香喷喷的江叙知被丢到床上。
沈羡承神色冰冷坐在床头,他眼睁睁看着江叙知蹭了蹭他的枕头,又把另一个枕头抱进怀里,才沉沉睡着。
沈羡承身心俱疲。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江叙知的弟弟,他得养他,他需要忍耐!
等明天他醒了,就好好教训他一顿!
狠狠的教训!
用戒尺把他的手抽肿!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酒喝!
就连那张犯错的唇瓣,也得一并教训了!
沈羡承恶狠狠的想!
但今晚,他去书房睡了,却一夜没睡着。
——
第二天,午时阳光正盛,厚重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下来。
江叙知皱了皱眉,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
阳光太刺眼了!
他不高兴的翻了个身,又拉了被子盖住脑子。
做完这一切,江叙知猛地睁开眼睛!
完了!
昨天……昨天他干了什么来着?
先是去喝酒,然后跑到沈羡承门前大吵大闹,还还还——
还骂他:给你脸了是吧。
卧槽!
江叙知瞪着眼睛,轻轻的往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完犊子了!
再后面发生了什么?
江叙知仔细回想了一下。
哦,沈羡承把他丢进浴缸里冲了一顿!
那他现在……
“醒了就起来。”
沈羡承冰冷的声音传进来,江叙知硬着头皮把被子拉下来,他双手拽着被子卡在脖子前,露出了一抹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哥哥……早上好……”
沈羡承已经穿戴整齐,他今天跟往常一样,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但里面却穿了一件暗金色的衬衫,没有系领带,但珠光纽扣反射着柔和的光,却给人一种高贵冷艳的距离感。
江叙知从床上爬起来,低着头全程不敢看沈羡承。
幸好,他还穿了一身睡衣。
但这毛茸茸的触感,竟然让他想到了小白兔。
终于站到了地板上,江叙知觉得胃里很难受,脑仁也隐隐疼痛,嘴巴里更是一股难以形容的苦味儿。
“去洗漱,之后下楼吃饭。”
“知道了。”江叙知乖乖的去盥洗室。
“去你房间洗。”
江叙知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知道了……”
“吃完饭后,拿着你的戒尺到书房找我。”
江叙知听见「戒尺」两个字,全身的皮都绷紧了,他「啊」了一声,紧张兮兮的望着沈羡承:“哥哥,昨天的事情,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先吃饭,等下我会给你时间说。”
“知……知道了。”江叙知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口吃。
呜呜呜……
他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江叙知吃完这一顿明明很好吃但在他嘴里却索然无味的饭菜。
他磨磨唧唧的坐在椅子上,在佣人来收拾碗筷时,江叙知假惺惺的伸出手:“阿姨,我来帮你吧。”
阿姨微微一笑:“不用了江少爷,少爷还在书房等您呢,您快去吧。”
江叙知悻悻收回手。
不知道家里的隔音好不好,不然两小时后,全家都知道他挨打了。
他深呼一口气,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江叙知站起来,斗志昂扬的回了自己房间。
等到那把厚重的戒尺捧在掌心里,江叙知才知道什么是大难临头。
他犹豫着握着戒尺,往自己掌心甩了一下。
明明用力很轻,但声音格外清脆,「啪」的一声,疼的他低呼一声,差点把戒尺扔了。
完了完了完了!
这要是放在沈羡承手里,自己的手不得废了。
这时,管家柳伯敲门催促:“江少爷,少爷请您尽快去书房。”
江叙知连忙把戒尺藏到身后,“我知道了柳伯,马上就去。”
“好……”
他再次深呼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入书房。
“举着,阐述你的错误。”沈羡承坐在高背椅上,他黑眸幽邃,如鹰隼一般盯着江叙知,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严厉的气场。
第60章
可以抱着哄哄?
江叙知眼观鼻,鼻观心,戒尺捧在他手里,被他掌心的温度暖的发热。
面前是沈羡承严厉的面孔,而他几次张嘴,都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干嘛要用这种教训小孩子的方式来教训他?
江叙知憋红了脸,最后只好低下脑袋,假装没听到。
不料!
掌心一轻,戒尺微凉平滑的板面落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
声音格外清脆。
江叙知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小声道:“哥,你别这样……”
“站好,头摆正了。”沈羡承杵着戒尺,淡淡道,“阐述你的错误,否则,嘴不会说话的话,我可以用它来教你。”
“啊不!”江叙知惊得连忙摆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纠结了一下,连忙说,“哥,我错了,我不应该喝酒。”
“喝酒干什么?”沈羡承语气冰冷,“你那胃什么样子你不知道?”
江叙知低眉顺眼,他那时候哪想得了这么多,还不是脑子一热就去喝酒了。
“那酒香。”江叙知抬起头,给自己打气,“我从进入别墅第一天开始,就闻到了酒窖里的香味儿,昨天没忍住,就去喝了。”
“哦?”沈羡承唇角微勾,危险至极,“那就是没管住鼻子,是鼻子犯得错了?”
江叙知哭丧着脸捂住鼻子:“哥我保证以后不喝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说实话。”沈羡承拿戒尺拍了拍江叙知的脸,淡淡道,“再让我听到一句假话,脸给你抽烂。”
江叙知看沈羡承一眼,男人眉目危险,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江叙知只好轻叹一声,满脸悲伤:“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瞒着你了。”
沈羡承仍是冷淡的瞧着他。
“白天我见到沈屹安了,他给我钱,让我离开你,但是我不想,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我想借酒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