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证她一辈子不知道吗?”
谢嗣初摇头,他从未想过能够骗过枝枝一辈子。只是一下子让枝枝接受这么多,他害怕枝枝接受不了。故而回道:“或许,以后知道,会比现在要好。”
盛稚眸色微暗,谢嗣初谋算过人,他所言之语,所行之事,自有道理。但是...她觉得谢嗣初可能遗漏了一些地方。
但她未开口,看着面前的珠帘。轻声说道:“到了,哥哥在里面等世子。”
两位婢子掀开珠帘,谢嗣楚迎面看见盛稚口中的“哥哥”。
果然是淮安提督,沈桓。
他温和一笑:“沈兄,许久未见。”
茶室内面色浅浅的人正是沈桓,他一身青色长衫,恍若青竹直直挺立在这茶室之中。
*
楚映枝发愣地打量着这房中的物件,等候地有些无聊了,透着微开的窗户望向窄窄的一角。
这儿很静。
如若有对淮安较为熟悉的人,可能能够从这窄窄的一角中分辨出,这是何处。
但即使淮安是她的封地,这也不过是她第二次来到淮安。她努力记下这窄窄一角透出的风景,欲回去后描摹下来,再结合十三的打探,寻出具体位置。
她望着谢嗣初随藕荷出去的那条暗道,微微摇头,此时冒险前去,对她而言无丝毫益处。这几日下来,她大致打探到了几分谢嗣初为何来淮安。
一应该就是与藕荷详谈之事;还有一件,谢嗣初好像在这淮安寻什么东西。
楚映枝揉揉脑袋。如今重中之重,还是先寻齐三圣令。知晓那些过往之事,她才能真正开始自己的谋划。
父皇、哥哥、谢嗣初,究竟每个人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她得一一厘清,才好一一报复。
按照安公公所言,虎圣令在谢嗣初手中,她该如何拿到虎圣令。
若是直接要,谢嗣初会给她吗?
她觉得谢嗣初会给她,但是这样得来,毫无意义。她还是得设下一个局,让谢嗣初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可是她一个人,不够,她得寻帮手。
藕荷...会帮她吗?
正在她思索之际,藕荷突然带着谢嗣初从离开的地方回来了。
她看见谢嗣初温柔笑着,就和往日一样,看不出情绪。
但她总是有一种怪异感。
随着哑奴回到来时的地方,马车依然在外面候着。
离开了小院,到了马车上,谢嗣初突然一把抱住了枝枝。
楚映枝罕见谢嗣初情绪如此外露,被他紧紧抱着,有些喘不上气来。不由得拍了拍谢嗣初,却听见他脆弱着声音说道:“枝枝,让我抱一会,枝枝...”
她原本欲推开的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她很少见到谢嗣初如此脆弱,不是因为她的脆弱,她愿意多上两分耐心。
但她不推开,也就仅限于此了。
谢嗣初声音很轻,但是还是让她听见了,谢嗣初说:“枝枝,若是有一天,我有不得不做之事,你会陪着我吗?”
楚映枝不知道是何事,但这是谢嗣初第一次在她面前,透露他日后想做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离之前的目标进了一步,谢嗣初已经开始逐渐愿意告诉她有关他的事情了。
从前那些天衣无缝的故事,在谢嗣初的脆弱之下,开始撕开了一个裂口。
她轻轻回答道:“我会。”
她语气轻柔,让谢嗣初不安稳的身子平静了两分。但是在谢嗣初看不见的地方,楚映枝垂眸,此时嘴角未挂起笑,眼角亦平直地沉默。
她自然会陪着他去做,因为她要毁了他欲做之事。
她抬眸,将自己往谢嗣初的怀中送了送。
所以谢嗣初,快些吧。
谢嗣初感受到了枝枝主动的接近,有些欣喜若狂。这些日子,虽然枝枝看似不怨恨他了,但是从来都不会如从前一般,主动靠近他。
更别说,是如此亲密地拥抱了。
枝枝,枝枝是不是真的原谅他了?
枝枝愿意和他一起去做那些必须要做的事情,也愿意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