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告诉了我,为了盛家,我必然需要告诉哥哥。待到彼时,破了了枝枝的计划,便是不好了。这些话,藕荷未说,但是她觉得枝枝应当是明白的。
因为盛家,她早已身不由己。
被沈桓从东宫救出来的那一刻,她这只被楚承鸣豢|养了数年的雀,才重新看见这世道的日光。她身上背负着盛家的血海深仇,背后是皇权的累累白骨。
无论枝枝知道了什么,欲做什么,欲得什么,作为盛家的嫡小姐,她都不该知道。
便是连藕荷这个名字,也该随着被豢养在东宫的那几年的扭曲一起,埋葬在过去。
楚映枝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眼角那抹红意更加明显。
但是此时再说什么,好像已经失去了意义。楚映枝面上变得坚毅,声音却轻,却很坚定地承诺道:“藕荷,待到枝枝能够做到那些事情时,一定会为盛伯伯洗刷冤屈!”
藕荷怔了片刻,随即牵起枝枝的手:“无须如此,答应你是因为你是枝枝,不是因为你是卿云公主。”
看着时间,藕荷有些不舍,但是沈桓快来了。
若是沈桓见到了枝枝,今日的事情,便是说不过去了。她从腰间拿出一方玉佩,递给枝枝。
“拿着这方玉佩,去淮安西边的寺庙中,自会有人带枝枝去寻人。这是前些年别人欠的恩情,人应当都是可靠的,只是还是需磨炼一番。这方玉佩亦不必再还给我,枝枝,自此之后,这世间唯有盛稚,再无藕荷。不要再寻我了,待到能够相见之时,我自然会去寻枝枝。”
楚映枝接过玉佩,艰难地点头。
被哑奴带回去那一刻,她最后望了一眼窗外的一角风景。
*
“此后世间再无藕荷,唯有盛稚。”
盛稚轻轻描眉,镜中的容貌冰而冷,恍若那山间凝结的冰泉一般,毫无流动之感。美则美矣,却不真实。
她也许久未被人唤过“藕荷”了。
想着枝枝如今的模样,她有些心疼。但是如今,她亦是只能算寄人篱下。只要盛家大仇一日未报,她便一日只能是盛稚。
她正发着呆,突然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环住了她。
有温热的气息从耳尖传来,他轻轻舔|舐。
盛稚握着眉笔的手轻轻一颤,那眉笔就倏然落地。
身后人没有丝毫收敛,已经钻进了她细嫩的脖颈间,轻轻摩挲。
她抑制住从喉腔中升起的嘶痒感,手轻轻抓住衣袖,随即轻声抗拒道:“沈桓!”
原本是冰冷的语气,却在这耳鬓厮磨之中,涂添了一丝暧昧。随着一阵低沉地轻笑声,盛稚在天翻地覆之间,突然被抱起。
沈桓声音低沉,轻笑道:“此时不唤哥哥了?”
被轻柔放在榻上的那一刻,盛稚来不及反应,沈桓已经伏身而上。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挑开白色的纱,直到指尖能够触到盛稚白皙的锁骨。
他隔着薄薄的衣料向下,直到身下的人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息,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即便是在这床榻之上,在这贪欢之间,他连挑开衣衫的动作,也异常端正。
他伏下身子,舔|舐着圆|润饱|满的耳垂,轻声诱|哄着:“阿稚,唤哥哥...”
盛稚将难言的声音咽入喉间,抓紧床单的手在某一刻猛然松开。
“哥哥...”
*
楚映枝拿着那方玉佩,回到了原先的木屋之中。
那哑奴打开了木门,她轻轻向暗道处望了一眼。
她明白,今日之后,她便是再来到这木门处,哑奴也不会再为她打开暗道之门了。
捏紧那方玉佩,她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
藕荷...不,是盛稚。藕荷说了此后世间再无藕荷,她便是盛稚了。
那日随着谢嗣初去寻盛稚时,盛稚言,她还有一个哥哥。
盛稚何时有了一个哥哥?
她为何不知。
当初盛伯伯只有盛稚一个女儿,便是连庶子庶女,也未有。
如何此时多了一个哥哥?
但是若有一个哥哥,盛稚便是不用一人担负盛家冤屈了。哥哥也不会欺负盛稚,一定会抱住盛稚,如何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