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荷回来时, 正看见院中摇椅上的公主。
如此场面,清荷不禁轻轻笑笑,将手中还在冒着热气的梅子糕放到桌上。
不同于杏花糕的甜腻, 梅子糕的甜中带了些酸, 口感更为清爽些。
这些日子天天看公主一口一个杏花糕, 想到那杏花糕的甜腻, 她心中时常都担忧,这才自作主张将杏花糕换成了梅子糕。
听见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楚映枝轻轻睁开眼。
眼见着自己的杏花糕变成了梅花糕,她面上不显, 身体有些嫌弃地偏过去。
“清荷,送去隔壁!梅花糕...不能浪费,冷宫那条大黄狗也不喜欢吃, 送去给谢嗣初吃。”
“公主,世子今日一早便是出门了,奴离开的时候还同公主说了一声。”
楚映枝缓缓转过身, 面上的笑轻了一层。
未在看那冒腾着热气的油皮纸一眼,她轻轻点头。
只见清荷在摇椅旁跪坐下来,将手中的玉佩交还。轻声道:“公主, 已经按照公主的吩咐,让这些人先去提前埋伏了。过两日公主只需要...”
“他们未问你是何人?”
清荷摇头:“按照他们领事的说法,他们自小是盛家为盛小姐养的人手。自然是盛小姐如何安排他们,他们便如何听从安排...”
“等一等,养在何处?京城?”楚映枝察觉到有些不对。
清荷摇头,面上表情严肃了起来:“不, 小姐,是淮安。”
楚映枝嘴中轻轻念着“淮安”, 随后眼眸深邃,垂头低声道:“清荷,你说,这是不是盛稚在暗示我?”
“公主觉得盛小姐在暗示什么?”
“我暂时不知晓,但是若不是养在京城,而是养在淮安,这也太巧合了些。如若不是巧合,为何又是淮安?”
“公主,此时不是论这事情的时候。奴猜想,或许只是盛小姐手中,除了这一众人,再无可足够信任的人选。今日我拿着玉佩而去,亮出来的那一刻,那些人的眼神都变了。就像是等候了十几年,终于得偿所愿一般。清荷自小也是如此出来的,那种眼神,清荷绝对不会感知错。”
楚映枝垂眸,低声道:“盛稚将玉佩交给我时,让我什么都不要透露。那是不是说明她所处之环境,亦是身不由己?这玉佩...无论如何,这一次不能出现差错。原也不需要足够信任这些人,只是需要他们引开我们身后的人。”
“公主,真的确定了吗?如若这一次这般做了,再也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清荷为公主捶着腿,轻轻地确认着。
“开弓没有回头箭,清荷,这不过是计划中再小不过的一步,我怎么会后悔呢?”
“公主想清楚了便好,此次拿到虎圣令,我们便该回到京城了。”
“没错,前几日我提起了淮安之事情,谢嗣初应当是在谋划了。待到我回到京城,真正拿到了淮安,再来淮安也不迟。这些日子,谢嗣初应当也快结束他来淮安之事了。倒是这几日他格外忙碌,派出的人可有追寻到什么?”
清荷轻轻摇头:“公主,查探不到。我们此时在淮安,势力轻微,人手不足。世子只需要稍加警惕,那些人便都会被甩在身后。我们派出去的那些人,至今没有被问罪,奴猜想并不是世子未发现,只是因为世子不想计较。”
“你说,谢嗣初,知道那些人是我派出去的吗?”
清荷继续摇摇头:“清荷不能确定,因为除了公主以外,其他势力的人也都在探查世子的踪迹。世子不过是一并避开,至于世子是否知晓,那些人中有公主的人,就目前来看,不得而知。”
说完笑着补了一句:“公主不若亲自问世子,来的快些。世子便是知道了公主派人打探他踪迹,也只是开心,公主终于又多在意他了些。”
楚映枝缓缓收起面上的笑,突然用非常平静的眼神望向清荷。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今日,她想计较一番。或者也是她很好奇,清荷对她忠心,从这些日子来看,毋庸置疑。
清荷会在她急功近利时冒着被责骂之险多次提醒,很多时候,也的确是清荷为她指出了一条更为正确的路。
她在慢慢地成长,这其中,都离不开清荷。
只是,一旦牵涉到谢嗣初,清荷总是有些异常。
她轻轻垂着眸,轻声道:“清荷,你好像总是很...喜欢谢嗣初?”
这句话原就意味不明,清荷原本笑着的脸轻轻怔了一下。
楚映枝继续说道:“清荷,之前我说过的话,你好像没有记在心中。为何?”
她是真的疑惑,为何清荷独独对谢嗣初态度不一般?
总不是看上了谢嗣初那张好看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