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想让本皇子为你这个娼妇让路?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洛北辰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堂堂二皇子给别人让路,让人看见都是笑话,更何况是程素衣。
“怎么?这路是殿下亲自铺的?这路怎得您走得我走不得,这路这么宽也不只是您一人的路,若是非要追究,可以叫人定夺,也可禀明陛下,让人评评理,这路只得殿下一个人走。”
不等洛北辰回答,程素衣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素衣有意投怀送抱,殿下没躲开素衣罪名也不成立,您要是让素衣赔你清白,素衣自是会负责任,也不介意殿下以身相许,但真要为此小事让他人贻笑大方,素衣也一定奉陪,但素衣相信殿下是明理之人,孰轻孰重还懂得取舍。”她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心想,洛北辰这次真活该。
“你.......程小姐如此牙尖嘴利,天生丽质,北辰既惭愧又佩服。程小姐还是另谋夫婿,北辰无福娶程小姐为妻。”洛北辰忍住怒意,他要赢,不仅仅是一时占上风,程素衣爱他,所以他最后一定会赢,到时候他要程素衣死无全尸,因为他总觉得这女子不除,日后必然是他的劫难,虽然有时候他也随便给个名位的想法,但不能因为一时兴起断了大业,程素衣说的很对,孰轻孰重,他还是会分的。
“多谢殿下美意,可您想过没有,若是殿下娶了她人,那人家世威望很高,自是可助殿下登上皇位,届时您可不得不封她为后,先不说此人政变,后宫是个什么地方想来您比素衣更清楚,到时候您就会与不爱的人厮守一生,但此人定是有绝世容颜,也算美事一桩,可若是个脾性不好的,殿下可就难咯。”程素衣说着,表情就好像真的在祝福洛北辰,看的洛北辰更为恼火。
这时程素衣却不缓不慢地说了下句。 “可若是殿下娶了素衣,就不一样了,想必帝位也是囊中之物,只是要多等几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多等几年日后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而且素衣无亲无故,日后登上后位很可能死于非命,这时殿下刚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纳入心爱之人,就算素衣侥幸逃过死劫,这后宫又岂能平静,到时殿下也可将心爱之人封后,素衣根本无力阻挠,还会是殿下最稳的一颗棋子,您说呢?”
听了这话洛北辰皱了皱眉。这女人果然不简单,一语中的,有如此城府还遮遮掩掩也是他洛北辰最讨厌的地方。原来的乖顺都是装的吗?洛北辰更加恼怒,恶狠狠地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程素衣倒是笑的灿烂,反问道:“二皇子有什么?”程素衣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您就是想惹怒洛北辰,这不洛北辰气的上头还问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的东西,那可太多了。
听到她提条件,洛北辰心想这女人果然是惺惺作态,打发了倒也好。“一万两,你离开汴京。”洛北辰咬牙忍耐,吐出这几字。
“原来二皇子只值一万两。”程素衣并不领情,呵呵的笑着,笑声刺耳。一万两?当她是乞丐吗?
“那你要多少?”洛北辰甚至想出动暗卫,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但是想了想在这个风口浪尖属实不划算,不过要是自己再和这女人对话,真的有可能拧断她的脖子。
程素衣强迫洛北辰与她对视,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要、一、个、真、相。”她当然知道洛北辰不会告诉她,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洛北辰的反应,想想此事到底有多危险。
听完这话,程素衣明显看出洛北辰的身子颤了一下,是他?还是他知道此事,她话还没问完,而他早已不打自招,程素衣再次微笑,审讯这一招,洛北辰可没试过,也防备不及,让她钻了空子。
洛北辰自知自己刚才露了破绽,也不想再谈。此时程素衣将目光移开,继续问道:“我想知道我们家当年的真相。”
“......”洛北辰说不出话,程素衣算是有了进展,她知道此事棘手,但没想到这件事比她料想的还严重,虽然她根本不太清楚前因后果,但也从洛北辰的神色中察觉到了更多信息,一时之间自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原来,也是为了荣华富贵接近我的吗?”洛北辰突然反问道,这话问出来,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这话问的猝不及防,程素衣不敢多言,怕玷污了原人对洛北辰的情感。别的她不敢说,只有这份感情是真的,其实自己到这具身体也好,总算让真正的程素衣得到解脱,也是件好事了。
程素衣沉吟片刻道:“素衣早已不是当日的素衣,北辰哥哥说素衣变了也好,满腹心机也罢,总之素衣只想要一个真相。”她在赌,赌那句北辰哥哥能从洛北辰嘴里套的线索。
洛北辰瞥见她一副乖顺的模样,愈发厌恶,厌恶到极点,竟也产生一丝无奈,他也不知为何,他明明很讨厌她的,可一句北辰哥哥好像一下子戳到他的软肋,还让他有些怀念。
“与我无关,此事不是你能查的,你最好也别再追查。”洛北辰只说了这几个字,之后迅速离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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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独善其身
程素衣回了他一个白眼,只可惜洛北辰是看不到了。这不是答非所问吗?堂堂一个皇子,理解能力这么差,感情牌毫无作用,亏得原主喜欢了这么多年。
再留在这宫里也问不出什么,程素衣决定先回府再说。
就快到程府时,程素衣发现左边的树上刻着一个圆,想起洛轻铭对她说的那句话:“本王得了线索就差人通知你,程小姐如此聪慧,定会知晓其中意思。”
程素衣想了想,掏出短匕在圆内刻了三条线,若是九王聪慧,定会知晓其中意思吧!程素衣笑了笑,不知是洛轻铭帮上她的忙,还是其他原因,反正这三天,要空出些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菜式,堵住这九王爷的嘴。
这几天可有得忙了,程素衣心想,索性先去买了些菜,然后才回到程府。
萧墨城见程素衣这么久才回来,自己又帮不上忙,也没好意思多问,匆匆说了几句就去休息了。
入夜,程素衣又做了梦,苏诺言依然在向她求救,可自己怎么也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受苦,画面一转变成原主蹲在原地哭,周围尽是些欺负她的王公贵女们,突然原主像是发现什么一般,向她冲过来,那双眼睛流着血泪,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将静姐姐还给她,将程家还给她,她拼命挣扎,然后,她醒了。
惊醒后的程素衣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的记忆像是电影般,每个画面只停留一瞬,让她觉得有些联系,却又错漏百出,想来想去终是无解,她决定到院子里走走。
夜晚有些寒凉,程素衣披上披风也感到阵阵寒意,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殒月宫的那些女子,不许出宫,连俸禄都没有,就那样在别人的恩赐下活着,这辈子就只能被关在宫里。
即使出了宫又如何?不是痴傻疯癫,就是容颜尽毁,身有残缺,身患恶疾,哪里还能求得什么谋生?不如留在宫里还尚有三餐温饱,也算是好的归宿。
一想到后宫的云诡波谲,尔虞我诈,只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又或是为了生存,程素衣就感慨万千。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有些女子,在临死的一瞬还在期盼心爱之人的怜惜,可惜只有冷冷一瞥,属实凄凉。
如今的她还能想着自己可以带着萧墨城平安度日吗?不可以,就算现在她不害人,也自会有人想要除掉她,她连自保都很成问题,更何况要护着萧墨城了。
程素衣解下披风,在院子里跳起舞,这三皇子的庆功宴她可不能懈怠,一旦献艺失败,她可能会与皇子妃之位失之交臂不说,还有可能陷入危险,她不允许自己以这种方式结束,她还要为原主报仇查出真相,她也不愿输。
没有舞衣,程素衣抽出丝帕,代替修长的舞衣袖,莲步轻移,轻声歌唱:你可曾见过她,在桥上徘徊的女子,她赤脚走过琉璃瓦片,血书上记载着她的过往,字字深入骨髓,乌鸦衔着风玲草飞过,穿过彼岸有故人陪伴,叮铃,叮铃,她笑着在业火中起舞,化为飞灰飘于世间,你可曾见过她,在黄昏在清晨,在无边际的荒原,在金碧辉煌的宫殿......
萧墨城就躲在一旁,看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女子丝毫没有察觉的跳着舞,萧墨城却觉得这女子,怎么也驾驭不住,与其说是驾驭,不如说是敬仰倾慕,自己怎么追也追不上,程素衣并不属于绝色,却能在无形中让你魂牵梦萦,萧墨城望着那一抹倩影,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总有一天,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萧墨城不再看程素衣,朝厢房走去。他怕再看一眼,会舍不得移开,而且前几日旧部偷偷联系他,自己也是时候做些事情了。
此时程素衣也累了,便回卧房睡下,运动过后很容易睡着,程素衣也没再做什么噩梦。
第二日程素衣梳洗完毕,还是打算趁热打铁先去萧妃那里探探底,刚巧王子恒派人请程素衣去王府,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根本无法顾及王子桓,还是萧妃那边更重要,可是该怎么脱困呢?
就在她思考对策时,王子恒已经到程府,见程素衣急匆匆的似乎是要出门,有些不悦,语气也带了些讥讽:“程小姐好大的官威,敢问程小姐荣升几品?”还敢爽约?这女人是有几个胆子,铁了心要得罪他。
王一恒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可程素衣却觉寒风阵阵,连忙赔笑道:“素衣这几日染了风寒,这不是怕传给大公子,大公子如此惦念素衣,还差人来请,素衣怎会不给面子,先前真是因病耽误了事情,大公子勿怪。”程素衣心想,现在还不能得罪,还是先服软为妙。
此话一出,王子恒就变了脸色,可一瞬之后又挂上微笑,不愧是皇家贵族出身,表情管理很到位,只是程素衣看出这笑还有几分阴冷,只见王子恒冷冷道:“那是子恒错怪程小姐,还请程小姐见谅。 ”
不等程素衣回话,便被家丁请走,程素衣临走时还让萧墨城打手势暗号,叫他送信给萧妃,告诉她自己改日拜访。萧妃接到信后,面色比之前更难看,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让萧墨城回了府。
程素衣自然是被王子恒“请”到王府,看到那个清秀的少年比之前更加消瘦,心有不忍,但也不好说些什么,直到她看见丫鬟给王子桓喂药,她才忍不住开了口:“你们就这么给他喂药?”
“可有不妥?”王子恒是男子,自然是没有女子心细,所以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届时二公子若是昏睡不醒,大公子可别怪在素衣身上。”程素衣有些恼怒,难怪这二公子如此消瘦,这种照顾人没归西真的算命大,要是换了他人,早就被折腾死了,怎么会仅仅只是昏睡不醒。
“这......是子恒疏忽了。”语毕,一巴掌扇的那丫鬟脑子里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便要被家丁拖出去,她连忙跪下求情。一时间场面相当吵闹。
程素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赌一次,她坐在王子桓的床边,一字一句的轻声道:“我知道你是遭奸人所害,凶手就在你面前。”
闻声,王子桓像是听到了一般,他的手指动了动,但人还是没醒。
程素衣发现王子桓的睫毛轻颤,知道他还有意识,本来想回身告知王子恒,却发现这场面真的很让人烦躁,平息事态后,让下人将药碗端来一滴一滴的喂,王子恒不通药理,此时也不敢多言,只能看这程素衣忙前忙后。
程素衣将王子桓扶起,确保药汁能顺利的吞咽,不会堵塞气管。突然王子桓轻咳一声,这药也喂不进去。
程素衣也不管是否失礼,对着王子桓大吼:“你要是想活着就必须喝,你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对得起死去的娘亲和姑姑吗?”程素衣看到王子桓的眼角有些湿润,替他擦去眼泪继续说着:“你要活着,活着就是一切,只有好好活着,才不会让亲人伤心。”
说完这话,程素衣的眼角也有些湿润。这句话,她在医学院听过无数遍,后来做了警察,更是不厌其烦的重复,如今说这话,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轻拍着王子桓的背喂完了药,转身欲走,却发现王子恒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脸怀疑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素衣露出笑容回答:“王公子真是风趣,素衣不就是程素衣吗?还能是谁?”她心里可清楚得很,王子恒需要她来治疗王子桓,如今问她只是吓吓她,若是真怀疑,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谈笑风生,她也不点破,反正没什么区别。
“你不可能是程素衣,程素衣可不会这些。”王子恒的目光冷了几分,似乎想要看出她心中的动摇,可这些对程素衣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我不像我?也是,素衣现在一无所有,他人还百般欺凌,若是换了大公子,大公子又会怎么做?忍气吞声?若是素衣懂得睚眦必报双倍奉还,程家也不会有如此光景,如此想来,素衣还能独善其身?更何况大公子怎能断定之前了解的我就是真的我?”程素衣勾起唇角,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似有点醒之意。
王子恒语塞,要是换了自己,对方早就被千刀万剐,可能方法会比程素衣更为激烈,自己又怎会寄人篱下受人欺凌,又有什么理由说她变了,不过这程素衣也变得有些讨喜,王子恒开始对她有兴趣,甩了甩折扇,又恢复了笑容道:“素衣小姐这般伶牙俐齿,也不怕一恒告知他人,让素衣小姐罪上加罪?”
程素衣见王子恒这模样突然想起洛北辰,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可面上不动声色笑意嫣然:“大公子说了又如何,素衣贱命一条,最多是化为冤鬼向大公子索命,大公子也得不到好处,况且素衣的命很金贵,就算不用大公子出手,也命不久矣,再加上大公子有求于素衣,而素衣又疏于防备,素衣只不过是不想让大公子费神,素衣的仇敌不止一二,若是想除掉素衣这个障碍,这种方法早就屡试不爽何必等到今日?”程素衣这一串妙语,倒是让王子恒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程素衣见状赶紧道了声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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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防不胜防
没有给王子恒做出任何决定的时间,程素衣就出了王府,她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又隐隐觉得这事跟程家也有点关系,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王府,自是险中又险。
王子恒望着程素衣离去的背影,心想着,这女子很聪明,容貌姣好,只可惜终归是个棋子,若是为他所用,以后有需要时,他定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她,不止是程素衣,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棋子。轻摇折扇,面上依旧是不可一世的笑容,王子恒走进偏厅,丝毫没有发现门口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