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是独得恩宠,想起莹儿时,传莹儿来便可,姐姐若是受了欺负,别怕会拖累我。尽管和我说,我定会帮姐姐。”柳莹说着说着觉得不妥啐了一口。
“瞧我这乌鸦嘴,姐姐怎么会挨欺负呢!莹儿的意思是,只要姐姐需要,莹儿就在。”怕说得多了陈苏叶听不进去柳莹赶紧结束话题。
“多想想你自己吧!”听了柳莹的话,陈苏叶鼻子一酸,她真的很难想象,曾经对她掏心掏肺的柳莹,会一碗毒药送她上西天。
“我没事的,我出身高门大户,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倒是姐姐,这么单纯,容易被人哄骗。”柳莹能活下来本身就是摸爬滚打的结果。
她的父亲一妻三妾,家里姊妹众多,一个不小心就会失了宠,比如她的三姐姐,就连下人都能欺负她。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她能干净到哪去?
可是陈苏叶不一样,一直都是那般心无城府,让人既羡慕又向往。
“不许胡说。”陈苏叶被柳莹这句话打回现实。
一个是宅斗王者的官家小姐,一个是接受民主自由教育的现代人,柳莹若是认真起来,她有几集可以活?
听了陈苏叶的话,柳莹只好将之前要说的话统统咽到肚子里去。
可这小丫头见了陈苏叶就像打开话匣子一般,哪里肯安分,不一会又主动搭话。
“今儿拿的药苏姐姐吃完了知会我一声,我再去拿,他们这些人惯会看人下菜碟。”替陈苏叶掖好被子,柳莹才回到她的榻上躺下。
“你还是关系下你自己吧!哭的又肿又哑的像什么样子?”陈苏叶终是心软了,虽然语气不善,可态度却是关心柳莹的。
“苏姐姐说的是,明儿我就去领罚。”见陈苏叶不生气了,柳莹的心情好了许多,语气也轻快了些。
“谁说要罚你了?”陈苏叶自己都没注意,她说这话时态度的转变,完全就是跟朋友调笑的语气。
柳莹察觉到了这点,嘴角愈发上扬,倒没言语。
“那应青芜就这么关着了?”陈苏叶困意上涌,想起之前门口那把锁,还是想问问柳莹。
“那种没心肝的东西,苏姐姐不必可怜她。”一提起应青芜,柳莹就一肚子气。
“开门吧!闹到姑姑那边也不好看。”柳莹是无所谓,毕竟没人敢为难柳莹,陈苏叶就不一样了,撕破脸对她并无好处。
“可是我都要睡下了,姐姐忍心让我起身嘛?”柳莹找准时机跟陈苏叶撒娇。
“睡吧!就当是给她个教训,下次不许再这样了。”陈苏叶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柳莹答应了一声,心里暗喜,苏姐姐果然是站在自己这边。
并未多想也睡下了。
应青芜白天闹了这么一出,直到天黑才敢回去。
门又被上了锁,应青芜转动把手准备叫门时,却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
这夜深人静的,不敢张扬,只得找个台阶坐下。
夜里凉,她衣裳又是湿的,吹的她瑟瑟发抖。
应青芜有些委屈,这些官家小姐,哪里知道她们这些人的疾苦。
她不想争,可不争就连一万饱饭都吃不上,她不想过回这种日子。
应青芜拍了拍脸,给自己打气,她决定去走走,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这说法不过是应青芜自己骗自己,这些都是借口,她只是想找机会再见洛轻铭一面罢了。
穿过两个亭子就到了温衣楼,明明是第二次来,却感觉轻车熟路,应青芜甚至觉得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应青芜再院外偷偷眺望,怎的也看不见人,想必今日是见不到了。
正当应青芜准备回去吹风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人?胆敢惊扰圣驾?”说这话的人自然是孙德容。
应青芜心中大喜,连忙下跪行礼,还没等说话,就听见洛轻铭的声音传了过来。
“朕记得你叫应青芜,是户部侍郎之女。”洛轻铭心中有数,这人不就是来等他的吗?他就给她这个机会。
他还记得我?应青芜佯装镇定的回了话,实际上微红的双颊早已出卖了她。
洛轻铭示意应青芜起身,又命孙德容将人带过来,这点点微光打在她身上,洛轻铭这才看清应青芜。
她这是,被人欺负了?洛轻铭一脸严肃的将披风解下给应青芜披上。
“陛下这可使不得啊!龙体为重。”孙德容连忙劝阻。
而应青芜也顺着孙德容的话说着。
“朕赏你的,你收着便是,你比朕更需要它。”洛轻铭说着,态度很是温柔,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系带上面打了个结。
紧接着便带着应青芜折返回院内。
进入房内,灯火通明的,应青芜的情况被看得清清楚楚,活像个落汤鸡。
她有些窘迫,遮遮掩掩的,看着洛轻铭的眼神带了几分躲闪之意。
“确实好看。”洛轻铭看了看应青芜,表情才缓和下来。
可洛轻铭这话一语双关,不知道是再说她人还是说披风。
“多谢陛下。”应青芜摸不准洛轻铭的意思,只得赶紧谢恩。
抬头刚好对上洛轻铭那双黑亮的眸子,眸中还带了一丝心疼,她更觉得委屈。
“说来也巧,每次遇到朕都是你受伤的时候。”洛轻铭说着还轻笑了几声。
“得陛下庇护,才得次次脱险。”应青芜小心翼翼得回答,生怕惹得对面的人不高兴。
但洛轻铭没有一点不悦之色,反而更加温和的跟她攀谈。
应青芜鼻子一酸,印象中,已经没人待她这般好了,会坐在她的旁边,听她说话,命人给她续上热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建议和支持请多多评论,爱你们,笔芯
第96章 棋子落坐
“刚才那般都不舍得哭鼻子,怎么缓过来了反而委屈了?”洛轻铭的手指刚想贴近她的脸,觉得不妥又收了回来。
甚至没碰到应青芜的眼泪,可应青芜却觉得,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悲伤都被挥散掉了。
“我本是个孤苦之人,没人疼的,陛下待我这般好,自然是喜极而泣。”应青芜也玩起了一语双关。
“朕只是希望,你能少受点委屈。”洛轻铭看着应青芜,眼神里多了些情意。
应青芜听了这话,泪水决堤而下,可见洛轻铭这话对她而言多么重要。
“天色已晚,朕不好多待,你若是无处可去,今晚可留宿在此,只不过不可张扬。”洛轻铭说完,吩咐孙德容准备用具,之后便打算带着王谗离开。
“陛下,这,这不合适。”孙德容有些担心洛轻铭的安危,毕竟是九五之尊,身边只带一个侍卫,怎么能放心呢!
“王谗护着朕足矣,你留下来打点。”洛轻铭又给孙德容使了个眼色。
“希望再见面时,你别再受伤了。”洛轻铭说完这话就带着王谗离开。
众人行礼恭送,见洛轻铭走了很远才敢起身。
“小主这边请。”孙德容得了命令,自然不敢怠慢应青芜。
趁应青芜落座的功夫,赶紧吩咐这几个宫婢打点好一切,该烧水的烧水,准备衣饰的准备着,务必将应青芜照顾妥帖。
发完了命令,这一转头又变成了另一幅嘴脸。
见应青芜坐好,马上倒了些热茶递给她。
“小主请用茶。”孙德容恭恭敬敬的端着茶杯给她鞠躬。
“孙公公客气了,多谢孙公公准备周到。”应青芜起身接过孙德容的茶杯,抿了一口就坐了回去,将茶杯放在桌上。
不为别的,她觉得孙德容是洛轻铭的心腹,自己不能失了礼数,若想得宠,以后少不了要麻烦这位孙公公。
“老奴可担不起小主这声谢,这温衣楼的物什都是陛下置办的,这些奴才也是陛下挑来打扫的,老奴不能抢了功。”孙德容连忙解释。
应青芜心里一暖,表情更为动人,想起洛轻铭,她的心里又暖了几分。
孙德容见状,又想起洛轻铭临走之前使的眼色,继续乘胜追击。
“这温衣楼陛下从来没让人进过,不论是妃子还是秀女们,小主可是头一个进来的人。”孙德容虽然不确定洛轻铭是不是真对应青芜动了心思,但说好话准没错。
“陛下仁慈,才允我在此留宿,我何德何能会让陛下高看呢?”应青芜说着,微红的耳根暴露了她的想法。
孙德容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又和她说起洛轻铭的好。
“咱家是没见过陛下对那个秀女这般厚待,就说这温衣楼,也是陛下为皇太后和友人所建,陛下是个重情之人。”孙德容一边说一边打量应青芜的表情。
应青芜听着,再找不出什么词反驳。
因为她自己清楚,这世上再没有比洛轻铭还优秀的人了,英俊潇洒待人宽厚,像她这种人也毫不犹豫出手相助。
“公共所言极是。”应青芜点了点头才回答孙德容。
这是......成了?孙德容长呼一口气,主子的吩咐做完了,得赶紧回去复命。
“咱家再提醒小主一句,今日之事切记保密,小主最好是分文不动的回去。”孙德容还是提醒了应青芜,生怕她忘了给自己添麻烦。
“谢公公教导。”应青芜起身施礼,若不是孙德容提醒,自己怕是要犯了错。
“那咱家回去复命,小主早些休息。”孙德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连忙回去复命。
“公公慢走。”应青芜还没说完,就看着孙德容急急忙忙的离开。
虽然进了屋子,但先前淋了冷水又穿着湿衣服实在是难受,见孙德容离开,连忙进了卧房沐浴。
毕竟只是个秀女,虽有陛下吩咐照料着,可这些人敷衍了事,只是烧好水泡了茶就再也不见人影,就连衣饰都不曾准备。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应青芜倒是不在意这些,有地方住总比在外面喂蚊子好得多。
许是累了,许是这水中的花香助眠,应青芜来不及想太多只觉得困倦非常,草草的结束沐浴,赶紧走去榻上睡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欢喜的是洛轻铭和应青芜,王谗可愁坏了。
洛轻铭自己倒是得意,四下无人之时,还悄悄转了几下扇子。
走出院子后又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君王。
王谗见了更加郁闷,主子可能喜欢上应青芜了。
眼见着灯笼的火光越来越亮,而王谗的脸越来越黑。
他虽然希望主子放下程素衣,但也不希望主子随随便便就喜欢上别人啊!
这走路不专心,洛轻铭脚步一停,王谗直直的撞了过去。
“主子恕罪。”王谗这会倒是醒了,连忙跪下。
“起来吧!你有心事?此处就你我二人,直说便可。”洛轻铭早就瞥见王谗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只是他觉得无伤大雅,也就没问。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不让他说,耽误了正事可就得不偿失了。洛轻铭想着还是提了出来。
王谗得了洛轻铭的允许,左向右想怎么说都不合适,索性把心一横,破罐破摔的问了。
“主子您是看上这个秀女了?”虽然做好准备,可问的时候还是磕磕巴巴的。
“你看出来了?”洛轻铭开心的笑了两声,连王谗都这么觉得,其他人应该也被瞒过去了。
他还笑了?王谗心想完了,主子肯定是喜欢上这个秀女了,自己一定要劝住主子。
“属下失礼,主子是放下程小姐了吗?”王谗赶紧提起程素衣,希望自家主子可以悬崖勒马。
“怎么可能?只不过再无可能罢了。”洛轻铭说那句怎么可能,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放不下,但他也清楚,他们不合适。
毕竟覆水难收,而且若是重活一世,他还是会选择权势,一切都是命定,半点不由他。
见主子还没放下程素衣,王谗居然有种莫名的心安,是正常的主子没错。
“主子,这秀女看似身家清白,可实际上十分可疑,主子您不能......”王谗接着劝诫,那个口吻像极了忠心护主的老顽固。
“王谗,你跟着我几年了?”洛轻铭不急着回答,反而反问王谗。
他与王谗相识多年,王谗忠心护主,多次以命相护,这四下无人,他也不必端这些架子。
“回主子,十三年有余。”洛轻铭这么一问,王谗直接愣住,但也老老实实的回答。
“在你看来我就是如此不明智之人?”洛轻铭明显是开玩笑,但是王谗更懵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主子......来历不明属实可疑。”见洛轻铭不为所动,王谗更是极力劝诫。
“主子之前对程小姐都未如此,而且这个秀女形迹可疑,明明是侍郎之女,可看起来毫无大家之态。”王谗赶紧拿出证据,希望洛轻铭相信他。
王谗居然聪明一回?这回吃惊的人换成了洛轻铭。
“你细说说。”洛轻铭接着逗弄王谗。
“不但如此,衣着打扮也不像富贵人家,虽然面容姣好,气度着实差了些。”得了洛轻铭首肯,他自然将想说的都说了。
“总算聪明一回。”洛轻铭听了王谗的话,比之前更为开心。
“主子慎重啊!这极有可能是有心之人的圈套。”王谗还在这边做最后的挣扎,全然不知洛轻铭的计划。
“身份不明,你去查查就是了,此等小事不必惊慌。”洛轻铭一脸云淡风轻的说着。
“可是......属下遵命。”王谗还想说什么,可以一时之间想不到说服洛轻铭的理由,只得先应下,希望可以查到什么让洛轻铭警惕些。
二人无话,又走了一刻。
“连你都这么想,此番心思倒是没白费。”洛轻铭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摇着折扇在王谗面前晃了晃。
这是洛轻铭和王谗的暗号,每次洛轻铭想搞事情又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就会摇几下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