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谗这才明白,自家主子早有打算。
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一场,主子这么精明,哪里需要自己担心。
洛轻铭听见王谗叹了口气,知道他又在懊悔了。
洛轻铭不喜欢轿辇,尤其是去温衣楼,这一来一回,足够让他清醒。
这走着走着,也就回了宫。
“此事你亲自去查,查仔细些,我就信你。”洛轻铭沉下脸,一字一句的轻声吩咐。
“属下定不辱命。”王谗认真领命。
洛轻铭挥了挥手示意王谗退下,王谗也不做多留,在门口守了一会才回去歇息。
对于王谗的忠心,洛轻铭觉得可喜又可悲,喜的是还有一人,悲的是只剩他一人而已。
这帝王之位,只有无情之人才做得,他如今是体会到了。
他皇兄为了一个女人,费尽心思,最好被亲生儿子害死,死前还在为那个女人谋划。
而他父皇和他,靠着无情无爱,坐上了帝位,实至名归,倒也不那么名正言顺。
这几年他虽然有几个妃子,可无时无刻都在提防,更不敢留有子嗣,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走了皇兄的老路。
“还真是......”洛轻铭说了一半硬生生住了口,多想无益,洛轻铭看了些兵书,也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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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覆水难收
当晚他做了个梦,程素衣穿着鲜红的嫁衣与他成亲,对拜之时,她的身体飘忽不定,然后飞上了天,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
洛轻铭醒了之后,发现枕头上有些痕迹,是汗还是眼泪,他不想深究,只叹一句,覆水难收。
应青芜入睡前是枕着洛轻铭的披风睡的,所以一睁眼睛就看见那熟悉的颜色。紧接着鼻腔涌入那股令她安心的味道。
昨天发生完这些事,应青芜自然是睡了个好觉。
她伸了个懒腰,紧接着便有宫婢为她打了洗脸水。
虽然没有伺候她洗脸,但对于应青芜来说,已经足够幸福了。
我以后一定要住在这里,醒来就要看见他。应青芜暗暗的想,她是真的爱上了洛轻铭。
应青芜对着铜镜挽发,不由得想起之前孙德容的提醒。
洛轻铭不喜欢别人动温衣楼的陈设,所以她将东西放到原处,反正要一切如常,她也不必过于在意礼数。
没人为她梳妆也好,不会惹人起疑。
趁着人陈苏叶她们没醒,要赶紧回去。应青芜看着那件披风,有些不舍。
走出门口时,还频频回头,最后把心一横,小跑着回了储秀宫。
应青芜跑到门口的台阶上,才停下来,忙的看了一眼,见她们还没睡醒,这才放下心,坐在石阶上休息。
过了一会,陈苏叶和柳莹才起身准备洗漱。
“哟,这外面就是不一样,吸天地灵气是不是睡的特别安稳啊!”一推开门就看见应青芜装可怜,柳莹直接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就算是我的不对,我也受了罚,莹......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应青芜刚说了一个字,被柳莹瞪了一眼,连忙改口。
不清楚柳莹是否还有其他证据,应青芜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先服软。
“你受了罚?敢情我们倒成了坏人,你敢不敢说说,你昨儿歇在何处?”听了应青芜的话,柳莹更是不留情面的喊了出来。
什么叫她受了罚?她昨天根本就没回来,她们心里都清楚。
昨天晚上自己消了气,本来打算把锁打开,可外面根本就没有应青芜的人影,但还是收了锁才回房睡觉,不然应青芜怎么可能站在这里演戏。
抛开这些不谈,她给陈苏叶下了毒,那是一条人命啊!连道歉都有没有,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略过了?
“都是我的不对,你们讨厌我也正常,选秀在即,你们只需在容我几天,我保证不添麻烦。”应青芜句句真诚,就好像真的再道歉。
此时刚好是秀女洗漱的时辰,大家都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听见陈苏叶这边有动静,便陆陆续续的走过来看热闹。
应青芜一副诚心交好的模样,众人围在一旁看戏,倒也巧了,正好赶上应青芜入戏这段。
“这有的人啊!还没飞上枝头,就以为自己成了主子。”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一句犹如开弓之箭,直接将柳莹和陈苏叶放在欺压百姓这一方来。
紧接着大家交头接耳,更为热闹。
应青芜暗自得意,她就是要这个效果,天时地利人和她全占了,看陈苏叶和柳莹拿什么跟她斗。
闹得越凶,形势对她越有利,她巴不得她们闹翻了天。
“你之前怎么说的话?现在这样演给谁看?”柳莹听了应青芜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上去就要打她。
气势上面应青芜扮猪吃虎,柳莹已经输了,在这样下去人心不足,这几天她们更不会好过。
陈苏叶想到这点,连忙拦住柳莹。
“算了。”陈苏叶抓住机会打了个圆场。
她们没有其他证据,撕破脸也不好看,给个台阶下,日后提防着就行了。
“确实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应青芜见局势大好连忙乘胜追击。
“苏姐姐!”柳莹见应青芜不依不饶,而陈苏叶都没替她说话,委屈到极点,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看着陈苏叶。
听了应青芜的话,旁人更觉得是她们仗势欺人,看她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厌恶。
陈苏叶本来不想说话,可应青芜这次真的是在她的雷区上蹦迪。
“你这是关心则乱,莽撞了吧!大家都是秀女本就平起平坐,你虽是替我出头,可也不用如此。”陈苏叶眼角微红的看着柳莹。
既然应青芜找死就别怪自己送她一程,吵架自己就没输过。陈苏叶在心里白了应青芜一眼。
“这柳莹是为陈苏叶出头?怎么回事?”众人找到了八卦的点,又开始小组讨论。
陈苏叶这几句话直接将风向逆转,现在已经有人怀疑应青芜。
这阴阳怪气的本事还是一直混贴吧得出来的经验,不就是偷换概念吗?她可太会了。
“这让大家瞧见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人呢?”陈苏叶并没打算放过应青芜,她正准备一套三连将她带走。
“明明是你们欺辱我,还想倒打一耙。”应青芜不甘示弱,继续扮演小白莲形象。
“刚才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计较太多,现在事关莹儿,我必须要说几句。”陈苏叶清了清嗓准备开始演讲。
“大家和莹儿相处这么久,可曾见过莹儿欺负他人?”惨装可怜,人设屹立不倒,谁不会啊!她一个现代人还斗不过古代人?
“柳莹虽是尚书之女,但是对我们一点架子都没有的。”不知道是谁突然冒了这么一句。
“是啊是啊!她性子直来直去,直爽得很。”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局势更偏向陈苏叶。
“应小姐,我们可以容得下你,只要你别搞这些下作手段。”陈苏叶过了好一会才补了这一句。
而这句话恰好将众人的好奇心推到了顶点。
“最毒妇人心,希望你好自为之,别再做那些缺德事了。”陈苏叶说完便带着柳莹离开。
留下败将应青芜,以及那些墙头草的吃瓜群众。
眼见没什么瓜可以吃,大家也就散了。
可散归散,散掉的只是人群,而并非好奇心。
转眼间就有人去打听此时的来龙去脉,并且整理成完整版,到处分享了。
可毕竟应青芜的模样更为狼狈,所以大家还是站陈苏叶这边多一些。
仅仅是用个早膳的功夫,她们已经传了几个版本的流言。
看来吃瓜群众无处不在啊!陈苏叶边走边感慨。
“还是苏姐姐厉害!”知道陈苏叶还站在她这边,柳莹十分开心,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几分俏皮。
“你啊!下次可不能这么急躁!”陈苏叶叹了口气,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撕破脸的,这下倒好,平白无故生了事端。
“我就是看不惯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嘛!要是她再敢害你,我真的会和她拼命。”柳莹前半句是在撒娇无疑,可后半句她说的非常坚定。
陈苏叶心里一酸,这是第三世,她还是觉得柳莹对她很好,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害她呢?她想不通。
她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因为什么?权力吗?还是感情?就为了洛轻铭?
“苏姐姐?苏姐姐!”柳莹见她愣神,赶紧叫了叫她。
“嗯?刚才被沙子迷了一下眼。”陈苏叶回过神,解释了一句。
“没事吧!”柳莹仔细地盯着陈苏叶的眼睛,确认没事这才放心。
“莹儿刚才说到哪儿了?”陈苏叶赶紧岔开话题。
“应青芜根本就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里住了一晚。”得了陈苏叶的同意,柳莹自然是继续讲完。
“嗯?”陈苏叶听到这句也起了兴致。
“我半夜去开门,并未见到她,想来她是早晨起来故意做给我们看的。”柳莹越说越火大。
柳莹有头无尾的说了这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苏叶又开始犯愁。
“我就是看不惯她娇柔做作的样子。”柳莹并没察觉到陈苏叶的不对,还再叽叽喳喳的说着。
陈苏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柳莹说着话,二人转眼就回了卧房。
柳莹倒是显得很,毕竟绣样和厨艺自己都很擅长。
陈苏叶这边就不同了,只见她拿出只绣了几针连个圆都不算的绢布发愁。
没过一会孙德容带着圣令就到了。
其他秀女没见过孙德容,不知道是来干嘛的,只是看衣饰觉得对面来头不小。
应青芜就不一样了,她一眼就认出孙德容,并且目光一直盯着他。
紧接着吴月桂让这些秀女站成一排,孙德容满意了,这才宣读圣令。
只见孙德容高举圣令,大声宣读:“众位贵女才貌出众,偏生有人行小人之态,特此告诫诸位谨言慎行。”
圣令和圣旨不同,不需要接旨,只需遵令即可。
而且这圣令本就是洛轻铭为了拉拢应青芜所做,帝王之策,做事滴水不漏。
所以孙德容宣完圣令,又告诫了几句,就离开了。
吴月桂本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见状也训斥了她们几句,并警告她们别再生事,紧接着就让她们散了。
一时间众人的表情也稍有不同,但大家都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事。
大家不惊讶于皇帝怎么知道这件事,反而暗自揣测,这圣令是为了谁而下。
陈苏叶还是应青芜?不论怎样都好,反正都是心怀鬼胎,各站各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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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一团乱麻
众人散去之后,应青芜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得意。
她昨儿才见过洛轻铭,今天这圣令就发了下来,而且最近只有她跟陈苏叶事多了些,不是为了她,还能是谁?
他是为了护着自己。应青芜这么想,她觉得自己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也获得了向上爬的机会。
陈苏叶拿起绢布,心无旁骛的绣起了花。
实际上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她完全冷静不下来,那一瞬间她的想法太多了。
第一世她顺风顺水,所以像应青芜这种小角色她根本就没关心过,第二世她自甘堕落,也没有机会得知他人的情况。
现在她要怎么办?她的记忆里除了洛轻铭的白月光,和害死她的柳莹,对别人就没什么印象啊!
什么叫小人之态?这是说她们欺负应青芜?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应青芜到底说了什么?洛轻铭因为几句话就用了圣令,他们什么关系?
陈苏叶的脑子里更乱了,这些问题就像毛线团一样,越缠越多,怎么也解不开。
毕竟在这个地方死了两次,陈苏叶是真的很怕。
所有的问题都得不到解答,也没有任何头绪,而且这一世还被应青芜抢占先机,没有什么是比这更烂的开局了。
许是心烦意乱的缘故,这绣花针也和她作对。
陈苏叶想得出神,这一瞬间的刺痛,将她拉回现实。
嘶——陈苏叶倒吸一口气,更让她哭笑不得的事情还在后头。
指尖被刺破后,晕染了绢布。
本就看不出是什么图样的绣品,现在更加不伦不类,那血污恰好在针脚处,想补救也难。
陈苏叶索性将绢布推到一旁,还绣什么?她拿什么跟别人比?本就不如别人,这下子更是难看。
得意归得意,应青芜还不忘观察陈苏叶。
她对着绣品发愁,应青芜想着干脆烧了那些成品以绝后患。于是她悄悄地回了屋子,打开陈苏叶的柜子,找到了那些绣样。
“我若是现在烧了,最多也就是绣工不佳,成不了什么大事。”应青芜想到了这点,又将帕子放了回去。
她想让陈苏叶永不入宫。还要在花些心思才行。
这时她突然想到之前在御花园看到的茜草,有了更好的主意。
茜草本身只是路边不起眼的花,这茜草汁的用处更大。
沾了茜草汁的纸,遇光会变红,到时候这呈上去的绣样变了颜色,可就不止绣工不佳这么简单了。
想要茜草倒是不难,只是要尽快成事。趁着陈苏叶愁苦万分之际,应青芜又偷偷溜出去。
这回她倒是不怕被拦在外面,若是她们真的将她拦在外面反而更好行事。
托了人为她摘几朵茜草,剩下的就只等那人回信。
这法子知道的人不多,怎么也不会查到她头上。应青芜觉得自己离中选又近了一步。
而陈苏叶这边依旧愁眉不展,绣工再无机会,可她的厨艺也马马虎虎,真是雪上加霜。
要么用萧大哥给的成品绣样吧!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吴月桂和应青芜一直在监视她,她根本就跑不了,只能先中选再做打算。
陈苏叶连忙回了卧房,去拿那几个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