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不配南
时间:2022-04-04 08:51:14

  沈浓绮冷哼一声,“既然各位太医都说这是补药,那只让本宫补可怎么行?听闻张太医家十代单传,最是宠爱这嫡孙,此时他才四岁正是要长身体的时候,本宫今日便做主,将这碗补药赏了他!”
  “来人!将这药,给这孩子灌进去。”
  从这幼儿开始进殿,张宾就脸色大变,此时更是想难又不敢拦,干脆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了起来,“臣纵横杏林数十载,从未有过任何诊断错误,皇后娘娘今日因为一己之疑,在诸位太医都与老臣同样诊断的情况下,竟还要悱恻老臣。
  老臣晚节不保,不如以死明志!”
  说罢,就朝站起身来,抬脚狂奔,蓄力朝一旁的宫柱子上撞去,幸而被宫人给拦住。身旁的幼儿被吓唬住了,嘴巴一瘪,哭嚎出声。
  伴着幼儿的啼哭声,张曦月也跪了下来,“此事已了,嫔妾还望皇后娘娘莫要再咄咄逼人了!”
  殿内熙熙攘攘人数众多,再加上那稚童哭声,一下子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太后坐在主位上,阴沉着脸不说话。
  她已觉出此事大有蹊跷,否则皇后也不至于与贵妃剑拔弩张到这般地步,左右皇后手腕更壮些,她便乐得作壁上观。
  听闻幼儿啼哭,沈浓绮也有丝于心不忍,但她一想到前世的家人、朋友都死得冤屈,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怎么?都将本宫的懿旨当耳旁风么?!赶紧将药给这孩子灌下去!”
  “是毒药还是补药,一试便知!”
  眼前那药已喂到哪幼儿嘴角旁,未曾想张宾一个起身,将那孩子揽在了怀中,哭喊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恕罪!”
  “是毒药!是毒药!老臣说!老臣说!老臣万死难辞其咎,只求皇后娘娘饶过老臣的孙儿。”
  张宾心知,哪怕他再巧舌如簧,也不过是拖延几日,传出风声让家小伺机远逃京城罢了,但凡这药还在,出不了两日便会东窗事发。
  陈嬷嬷到底没忍住,上前骂道,“你这老匹夫!事到如今还不见棺材不落泪,瞧你方才信誓旦旦那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娘娘冤了你了!还有你们这群庸医。竟有这样的胆子同他一起欺瞒皇后!也不想想自己头上有几颗脑袋!”
  张宾仅是一个太医院院首,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实在是哪个都吃罪不起。
  若真将实情尽数吐露,只怕整个晏朝都要地动山摇。
  他跪匐在地上,花白的发髻散落,衣襟歪斜,整个身躯都颤抖不止,“娘娘,实则是微臣糊涂。微臣的次子因不肯学医,非要投奔卫国公府,去边境杀敌立功,哪儿想在一场鏖战中,卫国公竟让我儿那么个武力微弱之人上阵冲锋,后来我儿、我儿就死在了沙场之中,连个全尸都未曾留下!”
  “微臣实在怀恨在心!这才动了对娘娘下毒的心思,也想让卫国公沈嵘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
  “此事乃微臣一人哀愤所为,不干其他人的事儿!”
  陈嬷嬷又骂道,“你混说!你那次子分明是自己一腔热血之下,主动申请做先锋的!还信誓旦旦道武力高强,绝不会出差错,我家老爷这才应允了他!现在你倒打一耙,倒说是我们卫国公有意为之,其心可诛!”
  沈浓绮也笑了,“呵,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鏖战当中,连后厨伙夫都要冲锋陷阵,你家次子莫非有什么金贵不成?
  我卫国公府的丰功伟绩,晏朝百姓心中皆有数,你这么个小人如何抹黑,本宫混不在意。”
  “只是你若想妄图咬死是你一人所为,只怕是不能够。这药从熬出来,最后送至本宫口中,要经过多少人的手?躲过多少人的眼?岂是你个小小太医院院首就能办到的事情?”
  沈浓绮起身,朝太后郑重行了礼,“太后娘娘,请为儿臣做主,将张宾随身的药童、小厮统统拿来过问一遍,本宫就不信查不出个蛛丝马迹来!”
  太后面色凝重着应下,立马遣了侍卫去那人。
  眼下张宾自首,这代表着真相就出了大半,几个太医都被拖走了,殿中陷入了死寂。
  命妇们如坐针毡地旁观了整场事故,此时坐在椅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以往她们最多只涉及宅斗,与通房妾室比比手腕子,在七大姑八大姨间取巧求全。
  今日在眼前上演的,可是赤|裸|裸的宫斗!
  宅斗若是失败,大多只会日子不好过些,聪明点还能保全自身。
  宫斗若是失败,面对搓手可得的滔天权势,献祭出去的,恐就不只是一两条命了。
  从贵妃劝药,到指名张宾看诊,再到情绪激动为张宾开脱……
  命妇们只稍稍琢磨了一番,便不难想出,这幕后黑手最有可能是谁。
  她们不约而同,在抬眸眨眼间,皆朝坐在上首右侧,脸色惨白的张曦月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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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过了一小会儿,一精奇嬷嬷上前禀告,“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据张太医的药童说,张太医自半月前起,就与咸福宫的宫婢采莲接触密切,经常避开众人,去僻静处说话,还道亲眼目睹采莲偷偷塞给过张太医什么东西,后来就在张宾抽拉暗屉时,撇见过几味极其珍稀的药材,他去翻过太医院的记录,那几味药材并不是记录在案的。”
  “侍卫也说,张宾这半日以来,常去给山上幼兽喂药,后来那幼兽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动弹不得。奴婢对过日子,张宾每每与采莲说完话,第二天就一定会上山喂幼兽,奴婢觉得此中定有蹊跷,便命侍卫上山查看,寻出一包药渣,正是与皇后娘娘今日的药渣相同,想来便是那毒药了。”
  咸福宫乃是张曦月所居的宫殿。
  采莲此时,也正随张曦月来慈安殿伺候了。
  铁证如山,采莲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脚底支撑不住,滑落在地,她知自己是逃不过,干脆心一横,对着主坐上的二位主子,神色恶毒道,“是我与张宾联手毒害皇后,没错!前阵子我们家主儿受皇后娘娘责罚,又是抄佛经,又是当着官眷的面训斥……
  我们主儿倒是好性子,奴婢却看不过去!于是便打着贵妃娘娘的旗号,施予张太医重金,让张太医帮我办了这件事儿,是我一时迷了心窍,不关我们主什么事儿!我就是看不过眼,看不过眼皇后娘娘如此对待后宫妃嫔!”
  “你这贱婢!”
  张曦月也很快反应过来,闻言似是气愤不已,她猛然起身,抬脚狠踹在了采莲的肩头,“自我入宫以来,皇后娘娘对我照拂颇多,事无巨细帮我打点,那些对本宫的好,不见你瞧在眼里,未曾想皇后娘娘□□我几句,我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你却先怀恨在心了?!”
  “你这孩子自小就跟在我身旁,我原以为你只是不爱说话,性子孤僻些,连咸福宫库房的钥匙,都交在你手中,没料到你心肠竟如此恶毒!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让我与皇后娘娘离心离德,真真是其心可诛!”
  这场戏张曦月演得极好,捂着胸口气愤不已,声泪俱下地当着众人训斥采莲,时不时还咬咬下唇故作可怜,脸上出现了丢脸、无奈、愤激、义愤填膺等种种表情。
  在场命妇在一旁看着,只是觉得宫斗的确是宫斗,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张曦月还能如此发挥,比自家宅中那只会哭泣的妾室,段位不知要高出多少来。
  太后看不过眼,终于发话道,“这婢女哪儿来的这般极端的性子?后宫嫔妃为皇后分忧乃是常事,让写个字念个经再正常不过了,若是因为这点小事便要下毒,不知这后宫有多少能人能被毒害。
  也不知贵妃你是如何□□小人的,竟让他们生出这样的心思!”
  太后自然是偏帮皇后的,毕竟皇后为她帮前忙后,事事恭顺,而张曦月呢?与那皇帝一个德行,从来不将慈安宫放在眼中过。
  太后扭头问沈浓绮,“依皇后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沈浓绮道,“依臣妾看,采莲的话实在疑点重重。其一,一个小小的婢女,定是要时时跟在贵妃身侧伺候的,如此频频与张宾往来,究竟是她自己私信作甚,还是旁人指使?其二,方才那药童也说了,那些私相授受的药材,尽是些千金不换的神药,她一个小小的奴才,月俸有限,哪儿来这么多银钱打点?第三,这药明明有毒,可方才三位太医都说无毒,采莲一个婢子,如何能让这么多太医为她所用?”
  太后点头道是,“将采莲带去慎刑司,好好再撬一撬她的嘴,本宫今日就在这儿等个结果出来。”她扭头问身旁的精奇嬷嬷,“大概需要多少时辰?”
  精奇嬷嬷低头道,“慎刑司中的手艺多,慢也慢得,快也快得,太后稍候,奴婢去周全罢了。”
  这短短一句话,就让殿中的命妇们汗毛竖起,能脑补出无数恐怖凄惨的画面。
  采莲也害怕了,不住地朝张曦月磕头,“贵妃娘娘救命,奴婢好歹也是为了您才毒害皇后的,求贵妃为我美言几句,贵妃娘娘救命!皇上救命!”
  太后冷哼一声,“你喊贵妃也就算了,喊什么皇上救命?难道还是皇上教你下毒的不成?!若是皇上知晓此事,你觉得你还能跪在这里回话么?!”
  两个嬷嬷上前,捂住采莲着嘴,将她拖出了殿中。
  过了一刻钟,那精奇嬷嬷便上前来回话,“禀告两位娘娘,那采莲刚开始还一直坚定,强撑着受了几道刑,后来似是捱不住,张口好像是要坦白从宽,结果奴婢刚将她捂嘴的抹布扯了下来,一个未留神,竟没拦住她咬舌自尽,立马喊太医来瞧,谁知竟已是无力回天了。此事是奴婢疏忽,请二位娘娘责罚。”
  “二位娘娘,方才诏狱的狱卒来报,倒张宾方才在牢房中解了衣带,自缢而亡。”
  瞬间,采莲与张宾竟然前后脚,都踏上了黄泉路?
  沈浓绮心中有些遗憾,他二人就这么死了,显然让此事陷入了死胡同。
  殿中诸人皆知张曦月逃脱不了干系,可偏偏就没有确切证据,没有证据她就可以继续虚与委蛇,不承认此事逃出生天。
  果然,张曦月狠心咬了嘴唇内壁,疼得泪眼婆娑,手中端了一杯茶,神色极尽哀伤上前道,“嫔妾初入宫时,皇后娘娘便带嫔妾不薄,就连嫔妾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靠皇后娘娘规导过的,嫔妾自那时起,便对皇后娘娘感恩戴德,不知如何感激娘娘才好。
  谁知嫔妾管教下人不善,让娘娘今日受了如此无妄之灾,嫔妾心中羞愧难当,以此茶以道嫔妾的歉意,还望娘娘。能原谅嫔妾管教下人不善之失。”
  竟然就只想用一杯茶,轻飘飘盖过今日所有?
  下毒暗害这等重罪,竟被张曦月三言两语间,就说成了管教下人不善这等轻悄的罪名?
  沈浓绮只觉得好气,又很好笑。
  她心中其实明白,此事查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刘元基作为九五至尊,有许多事儿,自然是不方便动手,皆是躲在幕后,假以他人之手暗中操控。
  这他人之手,是张宾,是采莲,甚至可以是张曦月,可刘元基还是能照样作壁上观,滑不溜手让人抓不住错处。
  毕竟谁也不敢忤逆皇命,更不敢将祸水引去刘元基处。
  沈浓绮并未接张曦月的话,“贵妃,斗米恩,升米仇,本宫也不知,对你如此不薄,竟还能让你生出反骨之心来,你究竟在私底下抱怨过本宫多少不是,才能让你咸福宫中的一个小婢,都能对我起了杀心?”
  “采莲虽然死了,可你的嫌疑还不能洗脱,你这杯茶,本宫可受不起!”
  沈浓绮扭头对太后道,“母后,此事绝不可如此放过,不如让皇上来决断,到底应该如何处置。”
  沈浓绮忽然就很好奇,此事已经东窗事发,刘元基又回会如何处置。
  是继续扮演他贴心夫君的角色,严办张曦月,要她卫国公沈家的权势?
  还是干脆露出真面目,将此事敷衍糊弄过去,力保从藩王时,就日夜伴他十数载的张曦月?
  太后颔首,正要派人去寻刘元基。
  此时殿门口,夺门而入一小太监,那太监一脸惊恐,
  “两位娘娘!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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