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跳舞的看一遍也就差不多了吧？”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云澜执意要跳一遍，“至少给我五分钟，我带着瑛姐过一遍，我们再整体过一遍。”
江娆是演员自然不用在意，但她毕竟是选秀出身，每一个舞台——哪怕只是在综艺里跳个儿歌——都可能被拿出去大做文章，看一遍直接跳她是执意不肯的。
另外几人也纷纷附议，江娆只好勉强同意了，但她不愿意参与练习——毕竟先让观众看了，还怎么一鸣惊人？
虽然她从没跟外界说过擅长唱歌跳舞，但实际上，江娆本科读的就是现代舞专业。
虽然她没毕业就进了娱乐圈，但毕竟是科班出身，比不过段俊彦，比起白言蹊这种完全不会跳舞的小白，还不是绰绰有余？
镜头将江娆志得意满的表情如实记录，台下的粉丝也开始骚动。
“江娆还会跳舞呢？”
“不知道……蹊蹊学得好认真啊哈哈哈，好可爱，真的像个小公主一样。”
“小公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娆粉丝嗤笑，“弱智才对吧？不像我们娆娆，有实力的人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你什么意思啊？蹊蹊是演员，跳舞又不是她必须会的……”
那位溪水还想辩驳，舞台上突然传出动静，那位江娆粉丝立刻扭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同伴拉了拉她，压住怒气，“别跟她一般见识，一群疯狗而已。”
她也只能愤愤地停住，重新将视线投到舞台上。
原来是江娆按了“开始”按钮，五分钟已到，几人按顺序站好，她果然选了最难的part。
“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绝对实力，”那位江娆粉丝高傲道：“你蒸煮会撒娇又怎么样？我们娆娆从不需要男人的扶持。”
第67章 努力破产的第六十七天
江娆从未经历过那么尴尬的三分钟。
她感受到众人奇怪的表情和视线, 越跳越僵，越跳越乱，最后甚至干脆放弃, 僵硬地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什么啊？就这？我学一个月舞蹈都比她跳得好。”
“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跳成这样还敢吹？这是什么？普信吗？”
“救命，她有没有点团队精神，怎么直接放弃了啊？跳得再烂也要跳完啊！其他人跳得那么努力！”
……
但是不管台上的人怎么劝，台下的人怎么抱怨, 江娆都呆立在原地, 一动不动。
排在她后面的杨瑛只能干着急，对江娆的感知更差了几分, 音乐一到她的部分，就立刻努力地跳了起来。
平心而论，杨瑛肢体僵硬, 节奏也没踩准，江娆刚刚跳得再不济, 也比她要好几分。
但一来她之前夸下的海口太过, 二来她临时放弃, 以至于台上台下, 竟然没有一个帮她说话的。
“笑死, 刚刚还嘲笑我们瑛姐, 自己跳得怎么样？还不是垃圾吗？”
“原来这就是绝对实力啊, 我真是长见识了，连累队友她不内疚的吗？”
“本来一个演员不会跳舞也没什么, 偏偏她还要吹，现在好了吧, 牛皮吹破了。”
……
“……她以前跳舞不是跳得挺好的吗？”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记得她当初是靠舞蹈进的‘泱艺’？”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江娆才能借着请教前辈的借口，迅速跟段俊彦拉近关系——否则一个演员一个歌手，怎么也扯不到一边去。
段俊彦显然也想起这点，语气平静，“舞蹈，三天不练，观众知道。”
“而她起码三年了。”
耳边仿佛响起挥之不去的“嗡嗡”声，江娆再也忍不住，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猛地抬头，“你们懂什么！”
“我只是想火而已，我只是想活得更好一点而已！我有什么错！你们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她那双猩红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紧盯着白言蹊，手神经般的痉挛着，歇斯底里，“你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的人怎么会懂！你很得意吧？我怎么都比不过你！”
她吼完，猛地就要朝白言蹊冲过去，却被一道身影拦了下来，“你发什么疯？”
欧奕鸣厌恶地抓住她的手腕，段俊彦下意识地挡在了白言蹊身前，其他人也都紧张地看着江娆。
这仿佛是压断江娆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蓦地安静下来，露出个有点诡异的微笑，语气非常柔和，“奕鸣，奕鸣，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快帮我去杀了那个女人。”
“你神经病啊？”欧奕鸣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回想曾经那段经历，就感觉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反了上来，“我还没问你呢，你当时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想他欧家大少，什么美女没见过，但在见到江娆后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不仅一见钟情，还非她不可。
直到那天被一下打醒，又跟哥哥开诚布公地聊了一回，欧奕鸣才发现自己当时有多异样，一想起自己曾经对一个不可能喜欢上的人痴恋不已，他顿时恶心得像是身上爬满了虫子。
欧奕鸣已经做好了她被这句话激怒的准备，然而奇怪的是，江娆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越发诡异。
“欧奕鸣，你凭什么这么高风亮节？”她像是在耳语，但是声音被忠实的麦传遍了整个棚内，“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跟我上床了。”
“哦不对，或者说，你得管半个公司的艺人都叫声‘妈妈’？”
空气安静了足足十秒，经纪人慌张地上台，一边道歉，一边将江娆生拉硬拽了下去。
“都是一样的，都是黑的，谁比谁高贵啊！”
江娆撕裂的喊声划破了表面的平静，像是热油下了锅，所有观众都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
“救命，老欧总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不是爱妻人设吗？原来这么多年都不找新欢不是因为亡妻，而是为了更方便的玩女人？”
“不是，这不是单纯的私生活问题了吧？公司女艺人……这是潜规则吧？”
“卧槽我突然想起‘欧气’有多少女艺人啊……这要是真的，得颠覆整个娱乐圈吧？”
“我更在意的是江娆果然脑子不太清醒，这种话都敢说，看来以后是见不到她了。”
……
突如其来的八卦让整个棚内都沸腾不止，主持人徒劳地喊了好几声，都没让观众平静下来。
此时江娆的经纪人又返了回来，她往常绑的极好的头发变得凌乱，焦急地凑到导演身边，说着什么。
有观众眼尖地发现了，“那不是江娆的经纪人吗？怎么回来了？”
“估计是想把这件事压下去，这丑闻毕竟太大了……我们可能会被要求签保密协议。”
“啊不会吧，那这么大的八卦我不就只能压着不说了？太难受了吧？”
“估计能白嫖一大笔钱，有钱拿也不错哈哈哈！”
……
经纪人好不容易威逼利诱跟导演打好了协商，匆匆地扫了眼棚内的观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角落里的那一簇观众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跟旁边的人打了起来。
“你有病啊！我又没跟你说话！”被打的段粉慌忙避开，“我只是笑两句而已，大家都在笑啊！”
“不许你这么说娆娆。”江娆粉丝低着头，发丝垂在脸上，伴随着阴沉的脸色，分外可怖。
她说完，猛地就一拳过去，段粉躲避不及，只能生生挨了一拳，发出一声痛呼。
这下还得了，旁边的粉丝们自然不能看着自己人受欺负，于是你一拳我一脚，眼看就要发展成群架。
“别打了！别打了！”经纪人急得差点上吊，本来这件事压下去就好，现在这样打起来……万一上了社会新闻，欧总多厉害都压不下去啊！
然而事与愿违，席卷进这场战争中的人越来越多，白言蹊眯眼看着角落那群粉丝，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群粉丝，每个人头上，都盘旋着一团让人头皮发麻的黑气。
黑气源源不断地从他们身上在汲取着什么，他们表情越发狰狞可怖，像是最后的狂欢，死命撕扯着周边所有事物。
就在这样混乱的状态下，白言蹊突然对上了一个粉丝的眼睛。
那似乎是第一个闹事的粉丝，她表情阴郁，头发凌乱，看向她的眼神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白言蹊是个演员，还是个感知能力很强的演员。
她想也没想，一个翻身下台，直接走到前排的粉丝面前，“借一下手机，谢谢。”
前排的粉丝本来还在看戏，此时全都惊呆了，直面白言蹊的粉丝更是话都说不好，拿了好几次才手忙脚乱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对，就在影视城这边，请尽快。”
经纪人没看懂白言蹊要干什么，直到她拨通了110，才反应过来，焦急道：“你怎么能就这么报警呢！”
白言蹊将手机还给那位粉丝，道了声谢，才冷冷地看向江娆的这位经纪人。
那头的群架已经进展到了白热化阶段，每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就算所有的保安都涌上去阻止，也没能阻止成功。
“出了人命你负责？”她语气冰冷，眼神更如寒冰，“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我会如实告知警察，好自为之。”
白言蹊说完，转身就走，这期眼看着是录不下去了，趁着粉丝还没彻底失控，他们这些明星还是先走为好，免得平白给警察添负担。
白言蹊回到更衣室，迅速换好装，低调地带着助理正准备从侧门撤，却还是被一个人拦住了。
那是个男人，带着口罩，表情狰狞。
白言蹊在看到他的第一秒就意识到不对，果然，下一秒，尖锐的匕首凭空出现，带着怨恨与不忿，猛地朝她袭来。
“铛——唔！”
匕首落地，男人发出闷哼。
白言蹊一脚踩着他的背，眼神微眯，“江娆没告诉你我武力值很高？”
“跟江娆有什么关系！”男人闻言挣扎得更厉害，如案板上的鱼，“我就是恨你这个婊//子！贱女人！一天到晚乱勾引男人！”
他每说一句话，头顶的黑雾就越重，几乎罩住了整个面容，白言蹊都有些看不清了。
助理吓坏了，抖着手想打电话报警，才想起刚刚白言蹊已经打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