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或许是隔壁就有个分局的原因，这波出警称得上秒速，外面喧闹的氛围渐渐平息，白言蹊将他手腕卸了，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男人又一声闷哼，爬也爬不起来，只能如死鱼般瘫软在地。
白言蹊没有直接走，而是看着他，语气平静，“还是说，这也是你们求救的一部分？”
男人突然像受了什么刺激，开始一跳一跳地挣扎。
“将事情闹大，让政府发现异样？”白言蹊伸出手，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触到那抹黑雾。
她眉头一皱，没有犹豫，一把就抓住黑雾，猛地一扯——
一阵不似人能发出来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响起，男人一边痛呼，一边在地上不住地翻滚着。
而白言蹊在抓到黑雾的一瞬间，仿佛看到很多东西，让人不适的各种情绪涌了上来，她猛地后退，捂住胸口，像个落水的人般大口喘气。
“老板！”“别动！”
助理的惊呼和警察的警告叠在一起，白言蹊撑着墙，男人则像是解开了什么束缚，顷刻间泪流满面，大喊着：“警察叔叔！蹊姐！救我！我只是想追个星而已啊呜呜呜呜呜呜，我错了！快把我抓走吧！我要坐牢我爱坐牢我想坐牢呜呜呜！”
将近一米九的大汉，趴在地上，哭得像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耶！江娆终于要下线啦！
第68章 努力破产的第六十八天
#江娆发疯#、#江娆粉丝暴动#、#江娆自曝潜规则#……江娆终于达成了霸榜成就, 在被封杀前。
她隐藏起来的黑料全都被挖了出来，网友们掘地三尺，只为了摸清她发疯的成因。
【@瓜娱】：有江某曾经的同学出来爆料, 她曾经是某三流舞蹈学院学生, 仗着成绩不错、跟老师关系好, 四处打压其他人，甚至曾因嫉妒害得竞争对手骨折入院，一度无法跳舞。在大三下学期开学时，江娆就再也没来过了。
【@甜甜娱乐】：本台记者深入调查, 发现江娆的父亲江建国和母亲陈凤先, 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他们身处深山中, 只知道女儿出去读书，已经几年联系不上了，他们还曾试图报警, 但由于不清楚女儿现在的情况不了了之。
【@伞娱】：江娆旧照曝出！让人大跌眼镜，曾有“小言蹊”之称的江娆竟是整容怪？三年五张照片, 张张都不一样。
【@卡卡娱乐】：日前‘欧气娱乐’发出通告, 称旗下艺人江娆确系有精神问题, 戏与现实无法区分, 将戏中的情况错认成现实, 其董事长欧总更是对江娆的话语直称“无稽之谈”, 并声称会保留申诉的权利。你怎么看？
……
全民吃瓜。网友们就像瓜田里的猹, 一会蹦着一会蹦那，生怕错过了哪个“震惊”。
【@后院起火】：已阅, 下一个贵妃上来吧……太多了太多了，朕已经吃撑了, 有没有小一点的适合打牙祭的瓜？
【@整容鉴定所】：救命，江娆真的每张照片长得都不太一样，之前我是眼瞎了吗？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惨惨戚戚】：江娆父母好可怜啊，都那么大年纪了，女儿出来赚大钱了也不回去看看他们……我最看不得这些！
【@同志们站起来】：‘欧气娱乐’的声明跟看着玩一样，不是营销起步的公司吗？就这？还是说我等屁民连让欧总敷衍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纷纷扰扰中，有许多乐子人涌入江娆的超话——果然很辣眼睛。
【@后裔】：？？？我大受震撼，@芒国反□□，这不管管吗？他们都要起义了啊喂！
【@可爱的鬼怪】：欸，那几个大粉呢？怎么不在啦？我说妹妹们，大粉都跑了，你们这些小粉丝还聚在这里干嘛？快跑吧！别疯了！
……
大粉们跑倒是没跑，只是全都乖乖坐在警察局呢。
潜意识对警察的惧怕暂时压制了他们，或坐或站，总之是不敢动手了……当然，白言蹊还是感觉后背凉凉的。
大汉坐在警察前面，正一把鼻涕一把泪，“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啊，那江娆肯定是鬼！我只是去见了她一次，一切都不对劲了。”
“而且不止这样，”大汉说着说着打了个寒颤，但警局和白言蹊的双重庇佑，又重新给了他说话的勇气，“跟我一起去的三个同伴，都以不同的意外去世了！”
此话一出，警察的表情顿时变了。
他跟同事对视一眼，同事立刻点头，走了出去，他则继续看向大汉，“继续说，别慌，每个细节都说清楚。”
大汉点了点头，强行忍住颤抖，“其实一开始我还只是以为遇到真爱了，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只是越来越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倒霉，越倒霉我就越暴躁……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最后我索性辞掉了工作，天天呆在家里，就为了能及时在网上骂黑子们。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就不太对劲了，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就像他们一样。”
大汉指了指身后，那一大群死死盯着白言蹊的粉丝，“他们也控制不了自己……说实在的，他们跟蹊姐又无冤无仇的，犯得着那么恨她吗？”
得到警察的点头，大汉深吸一口气，继续到——
“我第一个朋友去世的原因是车祸，一场天时地利人和的意外。我伤心了一段时间，也就继续沉入到骂人事业中了。”
“真正让我感到不对劲的是第二个朋友，短短一星期，两个朋友，同样是车祸，而且地点都差不多。”
警察的表情越发严肃，身旁的女警立刻翻卷宗，确认大汉说得话属实。
但正是因为属实，才显得越发可怖。
“最恐怖的是我第三个朋友……他是在路过一栋大楼的时候，被一柄高空落下的玩具剑戳死的。”
“你们应该都会想，一柄玩具剑而已，应该是塑料的，怎么会戳死人呢？巧就巧在这里——”
“那栋楼高达三十层，那柄玩具剑有塑料外壳不假，但剑尖有磨损，露出了里面的铁芯……更离谱的是，我那个朋友刚好抬头了，正中眼球，直接压迫神经，抢救无效死亡。”
寂静，警局里，此刻连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都不见了。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心底涌了上来。
大汉说完，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场景，浑身大汗淋漓，眼球缩小，一脸惊恐，“这简直比死神来了，还要死神来了。”
这句有些破音的话，打破了宁静，警察率先开口，“那当时你意识到不对，为什么不报警？”
“我报不了，警察叔叔，我不行，”大汉听到这句话，更崩溃了，“我来不了，我做不了任何主观上会对江娆造成负面影响的事，甚至那段时间，我连伤感都很少，我很快——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几乎是一天晚上，我就调整了过来，然后继续帮江娆在网上骂人。”
“我没办法了，我不想死。”
“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大汉说着，抱歉地看了眼白言蹊，“我知道江娆最恨的人就是蹊姐，我也知道蹊姐武力值很强，所以我决定铤而走险，袭击蹊姐。”
“这样我既能顺着江娆的意思，又能让蹊姐意识到不对……退一万步来说，蹊姐就算没有意识到不对，也会报警把我送进警局……至少警局没有高空抛物和车祸，安全啊。”
情感上来说，大汉这番话实在合乎情理；但理智上，警察们还是很难相信他。
“那你现在怎么又能说实话了？”
大汉卡壳了，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白言蹊，倒是后者自己开口了，“估计是我的原因。”
白言蹊语气很平静，“你们看得到他们头顶萦绕的黑雾吗？”
警察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只有大汉眼睛一亮，激动地看着白言蹊，“我就知道，我就感觉我头上一直有什么，让我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其实我之前也看不到——就算到现在为止，这里坐着的很多人，我也看不清他们头顶的黑雾，在光线下就更别说了。”
“但是有一些，黑雾实在是太浓了，几乎像是有了实体。”
白言蹊说着，走到坐在最前面的那个粉丝面前。
那个粉丝阴沉沉地抬头看她，白言蹊细细地看向她的眼底，果然捕捉到一抹微不可见的哀求。
“可以帮我控制一下她吗？”白言蹊扭头，看向一旁的警察。
警察下意识看了眼桌前的长官，得到应允后，才两人一组，压住了那个粉丝。
那个粉丝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突然开始猛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白言蹊没有理会，她深吸一口气，一把将手探进那团黑雾里。
熟悉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怨恨、嫉妒、极端、偏执……比大汉的还要浓，还要深。
粉丝发出绝望的哀嚎，挣扎得格外疯狂，两个健壮的警察险些都按不住，所有人都因为这尖利的声音露出不适的表情，倒是那名被称作“长官”的警察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候的叫声是这个。”
他当时就是被这道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叫喊吸引过去的，一走过去就看到这个过于漂亮的女星踩着一个男人，差点认错了受害人。
漫长又短暂的喊叫后，不仅那个粉丝，就连白言蹊都出了一身汗。
她半靠在椅子上，喘着气，闭了闭眼，强行将那些情绪从心底剜出去。
黑雾一消除，那个粉丝立刻滑落在地，警察阻止不及，她猛地磕了几个响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似乎说不出其他成段的话，只是一个劲地道歉，直到额头都磕红了。
“你们抓了我吧，求求你们了，我犯罪了，我有罪！”
她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眼看审讯无法进行下去，白言蹊终于缓了过来，低头看向这个磕头的女孩——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还是上学的年纪，“你就是‘娆娆的裙摆’？”
这个微博名，哪怕是她也有所耳闻。不仅经常在她的微博上到处乱跳，最重要的是，每次江娆有什么事，她一定冲在最前面。算是江娆最厉害的几个战斗粉之一了。
然而在那团黑雾里，白言蹊更多感受到的是深深的后悔。
这句话成功让女孩的一僵，她缓缓抬起头，眼泪自然地从眼角滑落，“对不起，我有罪啊……她们都死了啊，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凄厉的喊叫让所有人动作一顿，随即又是一个惊天大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