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之前还好好的。可前阵子我那对象,他从沪市寄了盒雪花膏给我,还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洋货。我用了之后,脸就变成这样了。”
这时,旁边走过来几人,她赶紧把围巾掖起来重新把脸遮好:“那雪花膏我已经停用了,可是脸上这东西还是不见消。前儿我还去卫生院看了,可是林主任说我这应该是普通过敏,就开了点搞过敏的药说过几天就好。”
说到这里她开始崩溃了,“可是我吃了药也没见它消下去!而且下周我们文工团还有一场表演,我这脸要还这样,可是不行的!会被换下来的。”
她们文工团舞蹈队人不少,大家平时竞争也是非常激烈,而她又是团里的领舞。因此她这回烂脸,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铆足了劲儿想顶掉她,她这心里着急又上火的,那脸也就越来越严重了。
桑芷薇一顿,抬手安抚住她激动的情绪:“坐下我看看。”
刚刚虽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她基本能确定她的脸上过敏虽然看着可怕,但实际却并不是很严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逗逗久治不下。
因此她想再确认一下有没有其它问题,否则其实只需要早晚用一次她做的面脂厚波伊德细菌性痢疾,再注意饮食休息,基本三天就可以消下去。
不过她并没急着把这些话说出去,而是叫陈美玲坐下来,静心把脉。
她抬手摁住她的脉,片刻之后便感觉奇怪:“你说你喝了药?”
陈美玲:“嗯!一直在喝!”
桑芷薇心里一动:“那你确定你的过敏就是由那个雪花膏引起的吗?那个雪花膏在哪?能给我看看吗?”
闻言,陈美玲赶紧从随身带的包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在这儿,我都没用了,就是盒子怪好看的,所以就一直放在身边带着。”
桑芷薇接过那只盒子细细看着,又打开嗅了嗅,气味倒是蛮好闻的,只是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成分,闻着有些呛人。
“那药呢?有一直在吃吗?”她又继续问。
陈美玲:“吃着呢,刚才因为药不见效,还顺路去了趟卫生院,林主任叫我加大药量,所以我又吃了一顿。”
闻言,桑芷薇心里一动,摊开手:“药还在吗?”
陈美玲:“没了,今天带出来的已经没了,剩下全在家里。”
桑芷薇眼神一闪,转过头再次打开盒子,试图分辨出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成分,到底会不会引起过敏。
因为刚才她把脉的时候发现了件诡异的事情:陈美玲说她吃了抗过敏的药,可是她把脉却发现她体内并没有任何药物作用的痕迹。且观她脸上明显是有某种刺激一直在持续,不断的恶化她的状况。
正当她仔细观察着上面的洋文字符的时候,旁边的小果突然眼神一凝:“妈妈,不对呀!这个不是擦脸油!”
桑芷薇一愣:“不是?那是什么?”
小果指着上面某个洋文字符,小声道:“这个好像是鞋油,刷鞋子用的。”
“鞋油?!”
这下所有人都惊了,尤其陈美玲:“不可能!我对象还特意跟我说这是擦脸油的!还专门教我认了这上面的字,说这个shose就是脸的意思!”
桑小果:“……”
“shose是鞋,怎么会是脸?是不是他买东西的时候被人骗了呀?”
陈美玲一阵茫然:“?”
“怎么会这样?shose是鞋吗?可他明明告诉我这是脸的意思呀。”
小果:“脸是face,两个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却被桑芷薇一把拉住:“你的过敏并不严重,但是我刚刚把脉却并没有查到你体内有吃药的痕迹,且你脸上的刺激似乎也一直在持续,你确定你已经完全停用了这个雪花,呃,鞋油吗?”
脸是face?!不是shose?!
陈美玲脑袋里哄的一声,心里顿时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对象李秋军没去沪市以前,是蒙山镇中学的英文老师,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分不清脸的英文是什么。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他是故意想让自己烂脸吗?
想到这次文工团文艺汇演如果表现突出者是可以有机会去沪市文工团进修的,她那混沌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念头划过。
但是她又不敢相信,只用力甩甩头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然后看向桑芷薇:“桑医生,您有办法治好我的脸是不是?”
说这话时,她不由急切地凑得近了点。
桑芷薇顿时闻到她身上突然飘来一股香味,那气味就跟鞋油的气味差不多。
她皱眉看着自己手里的鞋油——那膏体味道太冲,刚才嗅完她就已经将它盖起来了,且那盒子密封性很好,盖起来之后一点气味也没漏散出来。
她抬头看向陈美玲:“你身上,有跟它一样的味道,你确定你没再抹它了?还有药,你家里吃的药能拿来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