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问筠笑看了她一眼,转身对虽身形狼籍却依旧翩翩的郑丘道:“你们的马车我稍后会让他们还给你们,至于那些财物……若是有剩余的话,我定当奉还。”
郑丘拱手道:“多谢姑娘!”
晚风习习,夕阳的余光中,唐问筠伫立在廊下,看着远处马车渐渐远去,青儿为她披上一件披风,道:“小姐,我已经按你说的放了足够的干粮和水在他们的马车上了。”
唐问筠点点头,拢起披风,忽觉少了点什么,低头一看,果然那只香袋不见了!
青儿从袖里掏出一只香袋,用手心托到她面前,道:“小姐可是找这个?”
唐问筠一把抓起香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暗道一声糟糕,把小皇帝给丢了!
青儿见她返身便往房间跑去,紧跟其后,被唐问筠命令留在门外。
关起房门,唐问筠一阵小跑,扑到桌面,见桌上的梳妆盒还好好的,心中暗舒一口气,心道自己真是瞎操心,这是自己的房间,又有谁会来乱拿东西!
她在袖子理掏了掏,摸遍了袖子也没找到钥匙。
里面的司徒奕用手敲了敲盒子。
唐问筠四处寻找钥匙,最后悻悻然抱着匣子道:“陛下,钥匙丢了,你且不要出声,我这就让人帮你开锁。”
司徒奕:“…………”突然很气怎么办?
青儿自从进了国公府,就一直伺候着小姐,虽说小姐平时与旁人有些不大一样,譬如总是喜欢对着面前的空处露出痴汉一样的迷之笑容;深夜时芊芊十指总是没有规律地在桌上胡乱挥舞,配合着脸上迷之神采,掀开珠帘时猛一看见,还怪渗人的……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咱家小姐不打人不骂人,原是最好伺候的主子,再说谁还没有怪癖啊,是以青儿一直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渐渐习惯了。只是往常与小姐最亲近的便是自己,小姐往往做什么也都不瞒着自己,最近却不知怎么了,小姐总是找借口将自己支出去。
正伤心间,门突然打开,青儿猛地抬头,就看见小姐手捧一个匣子,对她道:“青儿,你帮我问问这里有没有会开锁的匠人?”
青儿的目光落到匣子上的小铜锁上,道:“小姐,不如让青儿试试?”
唐问筠道:“这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极为重要,你能保证不伤到里面吗?”
青儿点点头道:“小姐放心!”
唐问筠对青儿还是有十分信任的,闻言便回身将匣子放置在桌沿上,留出一个空档。
青儿屏气凝神,一张小脸儿绷得特别紧,眼睛一瞪,以手执掌,干净利落地一掌下去,铜锁立马断成了两截。
唐问筠目瞪口呆,忍不住拍了拍青儿的肩膀道:“青儿,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厉害!”
青儿微微一笑,伸手便要打开盒子……
唐问筠猛地一手将盖子合住,微敛眉目,轻咳道:“青儿,你去看看我们的粮食还够吃多久?”
青儿先是一愣,继而低头道:“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问筠觉得青儿似乎有点不高兴。
不过这时候她暂时还顾不上青儿,梳妆盒里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祖宗!
她将盒子一打开,小皇帝陛下就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一手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朕的?!”
唐问筠有些心虚,毕竟无缘无故让人在盒子里闷了半天,盒子里又黑又闷,不管是谁都会生气,何况是我们的皇帝陛下。
她好声好气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你想怎么办?”
司徒奕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继续用自以为威严的声音道:“作为补偿你得将朕变回来!”
唐问筠:“???”
“什么?”唐问筠被对方的痴心妄想惊呆了,继而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别看两缸米虽多,却奈何嘴更多,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缸内便所剩无几了,这还是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
这一个月里,唐问筠将周围的破烂捡了个干净,顺便带着众人去将晾干了的水稻收了,又偷偷地放了几缸茶水。
大米虽好吃,水稻却甚是麻烦。
先要将稻子上的稻穗打下来,然后去掉一些杂草,再用石舂将谷壳去了,挑拣出洁白晶莹的大米。
这工序煞是费时,往往一日也做不了多少。
唐问筠想起前世的机器,回到房内偷偷上起了网,点开百度,找到一个看起来最为简单的图样,执起笔将它画了出来。
这里头不过数十人,且大半都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在地上挥舞着稻子使劲地对着石头拍打,旁边一些妇人便用扫帚扫过来,弄到筛子里筛出杂草。
大家正忙得热火朝天,唐问筠突然拿了几张图纸出来,对徐清风道:“你看,我画了什么?”
徐清风走了上前,唐问筠指着图道:“这是我画的稻谷机,可以提高打谷的效率,大家先别忙活了,先帮我把这几个东西做出来,以后大家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