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本来想自己去,她不想因为自己再多耽误基地里的工作。
岑野不容她反对,“你这是工伤,医药费基地里全部报销,好好去检查,我放你两天假,当然你如果不愿意,看完医生也可以回来。”
“成!我看好了马上就能回来上工,我不用放假!医药费咋能都让基地里掏,我自己也要……”
岑野打断她,吓唬她:“你如果还不快点去医院检查眼睛,往后如果眼睛出了问题我可不用你了……”
这下孙云二话不说就熄了声动身去城里,生怕岑野不再用她!
岑野面对着孙云走远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口气。
看来她穿过来这段日子确实过得太安逸了……安逸到她忘了其实无论在哪里都有恶人,哪里都不能丢了自己那些自保的手段……
那个王麻子不是嘴硬嘛?那让她试试好了……
岑野回到屋里,脸上已然恢复了一派平静的模样。
王麻子看到她,脸上又露出淫邪的笑,“怎么?小娘们你看上我了?要不让你……”
可王麻子话还没说完,岑野身后的岑父就愤怒地一大步上前给了他一大耳刮子!
“再胡咧咧,门牙给你掀了!”谁都不能侮辱他闺女!
那麻子被打地眼冒金星,但他一点也不怕,他朝着岑父阴狠地吐出一口血沫子,“呸!手够重的!你可别犯老子手里,到时候我就弄死你全家老小!还有这个小娘们,老子到时候弄……”
岑父气的火冒三丈,忍不住狠狠一脚又给他连人带椅踹翻了,就在他忍不住想狠揍这人一顿的时候,岑野叫住了他。
岑父忍着怒火,揪着那人的领子又把椅子重新掰正,然后一言不发地退到自家闺女身后,狠瞪着王麻子。
只见岑野走到王麻子前,凉凉地开口:“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王麻子抬头,依然朝着岑野邪笑,“小娘们,你要是现在好好伺候我没准我就告诉你,哈哈哈……”
岑野似乎早料到结果,她脸上一派平静并不动怒,她退后两步,对着岑父等人开口,“我记得我们基地边上有一棵老树,我想公安同志应该很快就来了,把他先绑在那里等着吧。”
岑父听后反应了一会,本来暴怒的脸色突然有了些解气的笑意,“好!就这么办!”
而刚刚还张狂的王麻子这时抬头看了这个十几岁的臭丫头一眼,她依然是一脸平静地和他对视,可不知怎么,王麻子心里头突然涌上了害怕。
很快王麻子就被带到了基地边缘上的那棵枯树前,基地里的人也都停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
岑父还给自家闺女搬来一把椅子,带上水壶、茶缸子,甚至还有一把南瓜子!
岑野落座,周围的人也都看好戏似的盯着被紧紧绑在树上的王麻子!
路过的人都往王麻子身上唾了一口唾沫!“呸!等会有你受的!”
还有人忍不住抓了一把土,往王麻子身上砸,“该!天收的玩意!”
第44章
看好戏
王麻子看着围着自己一脸看好戏的一群人,突然心里越来越慌,这树到底有啥邪门的东西!
他挣扎着大喊:“你们给我松开!要不给我送到派出所,你们想干啥!我告诉你们,滥用私刑可是要劳改的!”
可是没人回应他,每个人都一脸愤恨地盯着他,那眼神看上去巴不得要把他撕了!
岑野呲笑地看着王麻子,“我们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同志,咱们有人打他吗?有人给他上刑了吗?”
周围的人都相继回答,“咱可没人打他!咱就是在这儿等着公安同志,啥也没干呢!”
岑野冷冷地看着王麻子,“你看,这里谁也没对你滥用私刑,你现在供出幕后主使还来得及。”
越是这样,王麻子越怕,他抖着腿继续嘴硬!
“老子说了,让你们出个娘们伺候我!没准把老子伺候爽了!老子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
渐渐岑野的眼神越来越凉,周围的人盯着王麻子的眼神也越来越愤怒!
五分钟后;
王麻子终于知道了这棵树有啥邪门的东西了!
他娘的有土蚁!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土蚁顺着他裤管往上爬!
10分钟而已;
偌大的基地里就传来了王麻子的惨叫声和叫骂声!
周围的人看得解气但随即又被王麻子的污言秽语激怒,好多人甚至想动手群殴他!
但岑小老板交代过,只能围观,不能动手打人!要不然他们就真的成了滥用私刑了,一会公安同志来了,他们可就说不清了!
所以一群人都只是围着他,解气地拍手叫好,并未动手。
而这时吴婶来了,就是岑野总去她家搭伙吃饭的那个吴婶。
上次那个垫桌脚的玩意,岑野除了让她开了价,还补贴了她不少粮票和工业票哩!今天她怎么也得给这闺女出口气来!
只见吴婶拿了自家灶台上那灰不溜秋的糖罐子,老远就喊着,“我给带糖来啦……”
然后经过那老枯树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技术性崴脚了!
「啪」!一整罐糖原封不动地全部倒到了王麻子的领子里……
倒完,吴婶还心疼得叫唤,“哎呦,可惜了我一罐子好糖哩!”
王麻子瞪着吴婶目眦欲裂!但很快他发出了更为惨烈的叫声!
周围的人都憋着笑,偷偷给吴婶竖起大拇指,解气!实在解气!
岑野坐在椅子上看到吴婶挤眉弄眼地,她也失笑摇头。
但王麻子始终不肯吐口,岑野也不急,让愿意继续看得人可以留下来看,不愿意看得可以回去工作。
而她自己也看腻了,准备去基地里看看。
什么?王麻子怎么办?
当然是让他绑着等公安同志来啊!(对了,公安同志好像还没人去通知啊……)
啥?怕王麻子被蚂蚁咬死?
哦,放心好了,那树里虽然有两大窝的蚂蚁,但是都是小土蚁,既不是火蚁也不是食人蚁,还有一整个基地的人关心王麻子,咬不死人的。
最多有了糖的加持,王麻子会被咬得又疼又痒而已。
而岑野和岑父巡视了三个基地,确实如岑父所说总共只是烧了三个大棚,其他的大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而那三个大棚,大家伙不用岑野安排已经自发地开始翻建,烧黑的土壤也全都铲干净换上新土,重新下菜种,十分高效。
而其他两个基地里并没有发现柴油桶,破被子,松油树枝,除了之前东边的基地。
等岑野等人忙完回到王麻子这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而孙云也去过医院回来了。
岑野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正拿着本子清点菜种的数量,脸上,眼睛周围都涂了大片的紫药水,依然毫不松懈地继续工作。
孙云看到岑野忙过来汇报自己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大夫说了她这眼睛也就看着吓人,不影响以后看东西,好好养着就行,脸上的伤也没大碍,涂点紫药水就顶用。
说完孙云又立马去一旁拿起本子继续点数,一刻也不耽误。
岑野没再拦她,也许这时候工作会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让我们再来看看树上的王麻子吧……
王麻子此时脸上已经布满红肿,有气无力地在树上蹭着,嘴里已经安静如鸡,再也吐不出那些污言秽语,他一看到岑野立马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说,你快把我放下来吧!这土蚁咬得太痒太疼了!”
岑野倒是不着急,都绑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绑一会了。
她心狠吗?那王麻子压着孙云想侵犯她的时候不狠吗?把孙云打成那样不狠吗?
他脸上的红肿和孙云脸上和眼睛的伤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打女人的人渣算个什么东西!
岑野慢悠悠地开口,“说吧,快点说完,就快点把你放下来!”
王麻子狂点着头,招了,“我们是跟着刀疤哥来的!他是我们老大!他出钱我们办事!”
王麻子蹭了蹭后背继续招供,“那天晚上我们也才放了火就被你们的人发现了,应该没烧你们多少东西,你们就把我放下来送派出所去吧!我受不了啊!”
岑野皱眉,开口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来烧我们基地?还有你们带着柴油、棉被、松树枝的目的是什么?”
这下王麻子却迟疑了,他垂下眼,眼球滴溜地左右转着,支支吾吾地开口,“刀疤哥出钱让我们干的,我哪知道为啥!那……那些东西就是我们用来引火的东西,没啥目的!”
岑野冷笑,看来还是嘴硬……
很快,岑野让人给王麻子从树上解下来,然后让人远远挑着他带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除了岑野、岑父以及他信的过的两个助手在场,还有孙云也跟了过来。
岑野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瘫着的王麻子,冷冷开口,“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带那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说,就让你回到树上,你也知道我们这基地里一时半会可能也没人会有时间去城里的派出所。”
“当然你可以继续嘴硬,你们要烧我们基地,是要毁了我们这基地里2000多号人的生路,你说他们能答应吗?”
第45章
原来是这样
岑野不着急,她给地上的王麻子思考的时间。
果然不出一会,也许是在岑野越来越凉的目光下他惧怕回到树上。
也许是他惧怕再留下来要面对这基地里的2000多号人,他动摇了。
王麻子觉着还是早点进局子安全,反正他啥也没干成,判不了几年!但是再留下来,命能不能保住可难说!
“我也就知道一点,听说有人拿了钱给刀疤,让他带人去烧你们基地,另外……”
岑野皱眉:“另外什么!”
王麻子咽了咽口水,“另外那人还说如果能把基地里主事那女的给强了,他加500块钱,要是……”
“要是什么!”岑父听了暴怒,咋能有这么黑心下作的畜牲!
王麻子抖了声音,脱口而出!“要是能把那女的弄死!他还再加一千块钱!他还交代让人断气前必须用柴油浇在被子上裹着人架上松枝烧!”
“他……他说这个死法最疼!最解恨!这一看就是你们自己得罪了啥人,人才这么……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岑野听了声音如猝了冰,“那你们怎么就确定是哪个女的!”
王麻子看了一眼孙云,又低下头,“我们在这儿附近摸了好几天了,就看着她每天拿着本儿记事,还安排人上工,不是她还能有谁!”
“我可告诉你们,我啥都没干成,不信你问她,她也挠地我不轻,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这时孙云唾了地上的王麻子一口,已经没了之前的害怕,她狠狠地踩了他几脚才罢。
而一旁的岑野却陷入了沉思……
这拨人竟然是冲着她来的!棉被,柴油,松枝竟然都是为了她准备的!要烧死她!
而王麻子他们错认了孙云是她,所以才准备伤害孙云。
可她根本不认识刀疤这伙人,更别说有过节了。
或者说烧基地根本就是幌子,要杀她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到底是谁想用这么阴毒的法子想害她?
她穿过来到现在唯一能说的上有仇的就是刘赖子那波人了,可是前阵子他们已经被送往劳改场服刑不可能出来。
那到底是谁?
敌人在暗,她在明,岑野心里有些沉重。
后来,岑父等人将王麻子扭送到派出所,而岑野也顺势问起刘赖子等人的情况。
正如她所知道的,刘赖子,赵梅等人确实已经送往劳改场服刑,不可能具备在外作案的条件。
岑野没了头绪,看来只能等抓到那个刀疤,事情也许就能揭晓。
你问她现在害怕吗?
说实话她现在心里确实有点后怕,毕竟那种死法过于惨无人道!
可是害怕有什么用,最有用的是尽快把毒瘤铲除,才能永绝后患。
前世她出去谈生意,也没少遇到一些污糟的手段,她都挺过来了,这次她也一定要解决。
而基地里经过这件事,大家伙对棚里的安全更加上心,夜里还自发组建了巡逻队,大棚种植的日程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
后来岑野拉住孙云问她怎么会住在基地里,孙云倒也没有隐瞒,就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了。
她爸妈都是煤炭工人,前年上工的时候遇到矿难,两人都走了。
以后矿上说是因为她爸违规操作,才导致的矿难,所以矿上能给的抚恤金很少,孙云也顶不上她爸妈的缺。
然后下岗工潮又来了,矿上也有许多人下岗,而下岗后就要搬离矿上的宿舍。孙云家本来就没了工人名额,矿上也把他们的住房收了回来。
孙云和小弟没地方去就回乡下大伯家求助,大伯母哪里会让他们姐弟俩吃白食,最后是孙云答应把出来到处打零工的钱和票都拿回家,大伯家才肯答应帮她看着小弟。
后来大伯母变本加厉,要的钱越来越多,对小弟也常常磋磨,孙云才带着小弟住到了大棚里。
孙云有些窘迫,她站得笔直,头却低着,“我知道老是住在大棚里不合适,我肯定不白住,棚里的东西我都看着哩!等我领了工资,肯定搬出去。”
岑野思索片刻,开口:“没有怪你,既然你没有地方住,要是不介意,可以先住在我的店里,我们白天营业,你早上出来前收拾好就行,你小弟还跟之前一样,带到基地,没人会说什么。”
孙云抬头,十分意外,不过很快她就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毕竟她一个女同志住在大棚里确实不方便,虽然棚里比她大伯家的柴火屋暖和多了,但是她老是住在棚里,别人也跟着学样,那往后还咋做事……